慕秋萤端着酒杯,轻轻摇晃杯中琥珀色液体,透过液体看他不悦的脸,心上划过一丝疼痛。
大概只有这样,你才会联想到我吧,我很好奇在你眼中,我是个怎样的人?
跟其他女人一样,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甚至攻于心计去害自己的妹妹?是这样吗?
也许,她就是这样的,自己得不到就不希望别人得到,但对象是慕玲,她的恨意就更深。
她掀唇笑了笑,淡淡开口:“若我不想去呢。”
今天,她也算半个主人家,如果不愿意,是没人能逼他的,看着他焦急的样子,非常不好受,却得笑脸迎他。
“我希望我们不用走到我亲自动手那一步。”夏炜宸望着她,语气异常平静,心里的担忧却更大了。
不肯去的理由很简单,一是心虚,二是害怕。但愿她不会是这样的人。
慕秋萤轻笑出声,伸出手臂拦下服务生,将酒放在托盘上,“你赢了,我跟你走。”
她还不想闹出很大风波,只希望能令他回头而已,这么简单的要求,如无意外的话,应该能达到吧?
他没想过要真的动手,只是吓唬吓唬她,若她不肯动,他在那么多宾客面前,也奈何不了她,还好她愿意让步。
正当他松了口气,她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一股馨香突然靠近,然后他侧脸有热气拂来,接着她的声音传来,“就算你要娶别人,我还是爱你的。”
夏炜宸身体一僵,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她仍旧是这句话,但一个人的爱能维持多久?她只是现在爱罢了。
但在别人眼中,他们这样的举动很是亲密。宁惠雯寒着脸站在不远处,恨不得上前分开他们,替女儿守住男人,可现在问题是女儿不见了。
宾客们因他们暧昧的小举动而窃窃私语,慕秋萤见目的已达成,她勾唇微笑,慢慢越过他身边,径自往酒店的走廊走去。
心因她那句话而轻微动摇,但他很快调整好心态,双手插进裤袋,假装若无其事跟在她身后走了出去,完全不理会宾客好奇的目光。
他能管得了吗,如今他也算是受制于人,今天的订婚宴不能取消,慕玲不能不找,他只能找最后见过慕玲的人,那就是慕秋萤。
不管用哄的、用套的还是其他,他都要将人找回来,夏家和慕家丢不起这个脸,更何况合作案慕昊还没签名,若不成,慕昊推掉的理由实在太多了。
这下,他有点进退两难,这都得怪慕秋萤。
梁浩宇倚在无人角落,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制造出那么大的举动,这女人也算厉害的,只是若无他人提供帮助,凭她一人,如何成事?
但是,慕秋萤啊慕秋萤,这些恩情你可是要还的,我能推你多高你要还的就越多,只怕到时候你还不起。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离开宴会现场,因为这场订婚宴注定是要办不下去。
走出走廊之后,原本带头的慕秋萤瞬间被某人飞快的脚步越过,他拉起她的手,带着她左拐右拐,来到没人也不会被人发现的角落。
站在空旷的阳台,虽有阳光照射,她仍觉得有些许凉意,不知是因为他眼中的不信任,还是他的着急。
正想着他会如何对待自己,下一秒手腕传来疼痛,她微微蹙眉,却保持微笑。
“告诉我,你把慕玲弄到哪里去了?”他不想浪费时间,直奔主题。
慕秋萤抬眸看着他,眼底划过一丝失望,“你的未婚妻,却反过来问我?你不觉得很可笑?”
“我没时间跟你废话,告诉我,她在哪里!”她顾左右而言他的本事跟他有得一拼,跟着她走就等于把自己给卖了。
“我不知道。”她没看他一眼,冷声回答。
奇怪,慕玲人不见了,为什么要找上她,难道在他眼中,她就是那个十恶不赦的女人?
夏炜宸眸底怒意加深,他盯着她,力道再次加重。
机会他已经给了,不懂得珍惜就是她的事。
“你会不知道?你是跟她最后在一起的人。”没想到她说谎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都已经面不改色了。
“你的意思是我把她藏起来了?”她站直身子,抬起另一只手搭在他肩上走近他,“说真的,我很想这么做。可惜我没有。”
“说真话!”他用力扯过她的手,逼她与自己四目相对,似要看清她眼底的用意。
慕秋萤眸光暗淡,原来他那么不信任自己,第一个怀疑的人果然是她,这不是很可笑?
本来有一点点心软的她,忽然变了脸,“我说的就是真话。”
“……”他知道只要她不说,自己就拿她没办法,所以只能放开她,同时往后退了一步,保持两人距离,“我已经给了你最后机会了。”
最好真如你所说,那个人不是你,你没做过。否则,这份情他会领下的。
慕秋萤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看着他,视线随着他越过自己,然后目送他离开。
她走到阳台边沿,双手用力抓紧栏杆,吁了口气。
你会恨我吧。
夏炜宸出现在订婚宴上,立刻就感觉到气氛不一样,预定时间已经过去十多分钟。
他叹了口气,拿着麦克风走上台,在客人疑惑的目光下,缓缓开口:“很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我的订婚宴,但很对不起,今天的订婚仪式取消。”
此话一出,整个会场被吵杂声包围,特别是那些记者,忽然蜂拥上前,手中的录音笔对准夏炜宸,异口同声问为什么取消。
夏炜宸抿唇没有回答,只是沉默走出订婚现场。
只是,门关上的刹那,口袋里的手机立刻响起,他无奈接通,应了几声,便开车前往夏家祖宅。
还没到家门,就看到站在铁门外,翘首以盼,一脸担忧的母亲。
一下车,他就没母亲拽住手臂,“怎么回事,为什么取消订婚仪式?”
他看了一眼被抓疼的手,视线落在毫不在乎的母亲身上,“进去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