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萤将被子折叠,铺在沙发上,明明躺上去之前那么困,呵欠连连,躺在里面却觉得烦躁,而且毫无睡意。
忽然,她的脑袋自我播放了那些沉睡的记忆,头顿时疼了起来。
她捂着胸口,喘着气起身,脚步踉跄走到桌边,把手伸进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摸到一个冰凉的药瓶。
她倒出一颗药,扔进口中,硬是吞了下去。
过了会之后,疼痛的感觉渐渐消失,困意也袭来,她走回沙发,身体一倾斜,双脚离开地面,缩成一团躺在沙发上。
而夏炜宸则在她走后便毫无睡意,只是找不到理由来叫她回房睡,他去睡沙发。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过去,他再次推开房门的时候,看到在沙发上熟睡的她。
他来到她身边,看到她蜷缩着身子窝在沙发上,双臂紧紧抱着自己,似乎一刻也不敢放松自己,眉头也是紧蹙的。
他走着过去,弯身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脸上露出苦笑。
“真是的,你为什么就非要那么倔强呢,在我面前让步不会让你少一块肉。”
望着她睡得极其不安稳的样子,他将她连被带人抱了起来,大步朝房间走去。
将她放在床上,伸手替她拨开黏在脸上的发丝,他吁了口气,准备起身之时,却不知外套被什么勾住。
身体一旋,用力一扯,‘铃’地一声,有东西掉落下来,在宁静的夜晚里显得特别清晰。
他皱眉,伸手去开灯,因为东西不可能是自己的,只可能是她的。
灯光很快指引他找到东西,那是一串散发着亮光水晶手链,他看了眼那手链,正想将东西戴回她手上,却看见她手腕有好几道极深的疤痕,周围还有一些深浅不一的疤痕,若不近距离看是看不到的。
他盯着这些疤痕,不知道怎么地心突然抽痛了。
抿着唇,带着深深的疑惑,他将手链戴回她手腕。
一开始,他就觉得这宽边略显厚重的手链不适合她,只是他没有说出口,没想到却是用来遮掩伤痕的。
他将被子掖好,站直身视线落在她手腕处,回想起手链之下的疤痕,心猛然疼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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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时分,床头的手机响个不停。
梁浩宇本想不理会继续睡,懒得去接,没想到对方不死心,一直在打,最后他生气坐起。
看了眼屏幕显示的名字,心中咬牙切齿说:这人最好是有要紧的事,否则,他绝对不轻饶。
滑动手机屏幕,他将耳朵贴在屏幕上,那头就传来某人焦急的声音。
听完他说的事后,他立刻起身换衣服,然后开车出门,路上他拨打了一通电话。
来到某人家门外,她刚好换好衣服出来,一看停车摇下车窗的他,不高兴开口:“这么晚找我出来,你最好是有很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这确实很重要,他冷笑,“上车。”
上车?这大半夜上一个男人的车?“你要带我去哪里?”
慕玲觉得梁浩宇疯了,一定是甚至不清楚,他们没要好到能深夜出行的友谊。
“上车再说。”他的语气已经有点不耐烦。
见他似乎要发火,她只是轻笑,“对不起,我就不奉陪了。”正确来说没时间陪他疯。
“不奉陪?”他笑着说:“若你不奉陪我,恐怕你的男人都快不是你的了。”
这话使转身的慕玲再次转身,她眯起眼眸,“你这话什么意思?”
“想知道?上车走便是。”不是他不想说,而是现如今他什么都说不清,因为他自己也不清楚状况,一切眼见为实。
慕玲盯着他,在心里揣测他话中的真实性,毕竟两人谈不上朋友,只是算不上是敌人,如此而已。
看出她的迟疑,而他也没多少时间可耗费,不得不用激将法,“怎么?你害怕了?”
“开玩笑,我怕什么……”
“既然不怕就上车。放心,我不会坑你的,若你希望他还是你的,那就跟我走。”
慕玲咬了咬下唇,决定豁出去,上了副驾驶座,还没扣安全带,车子便疾驰而去。
“别那么快。”
他冷哼,“不快点,恐怕我们连抓奸的机会都没有。”
天亮了,温暖的阳光照进屋内,她睁开眼眸,看到不熟悉的景象,立即坐起身,还好大脑及时告诉她,自己正在出差中。
下一秒,她又紧张起来了,因为这里是房间不是沙发,自己明明睡外面沙发的,什么时候会房里睡了?怎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掀开被子看了看,衣服完好,看了眼身旁的位置,空的。她稍稍松了口气。
慕秋萤穿好衣服,来到外厅,却看见沙发上躺了个人,那不是夏炜宸吗?什么时候他俩交换位置睡觉了?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放慢脚步走过去,看到他依旧在熟睡,不禁吁了口气,想着若两人这样打照面,她不知道要说什么。
只是,他到底什么时候把她弄回房的?
她撑着下巴,一边盯着他,一边细想,不知不觉入神了。
这时,从她下楼梯就已醒来的夏炜宸,眼眸偷偷掀开一条细缝,看着她时而叹气,时而释然的表情,他的心情跟着高低起伏,视线却不经意落在她手腕上。
“还不让我抓到你,竟然偷看我。”他睁开眼,准确无误抓住她的手腕,使劲一扯,将她拉向自己。
突然的贴近,令她双颊骤红,她羞怯移开视线,“我哪有,你别胡说。”
“既然我不是胡说,那就看着我回答,是还是不是。”
这问题的答案……有点难,她想抽回自己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他抓着的地方是……脸色顿时发白,脑海里出现了一些她急欲摆脱的画面。
记忆里的她,坐在只有些许亮光的牢房里,拿着白天做衣服切割线头,泛着寒光的刀片,贴在自己手腕上,使劲全力划了下去。
随即伤口不断有鲜血涌出,刺红了她的双眼,然后她渐渐失去意识,只感觉到黏黏的血液很快湿润囚服。
“放开我。”忽地,她的声音变了,变得毫无温度。
夏炜宸有些错愕,不解望着她,突然发现自己抓着她手腕,她变脸好像也是从那时开始。
这下他更不能放开她了,就算她奋力挣扎,他也不想松手。
“告诉我,手腕的伤口怎么来的?”
手腕的伤口……她瞪大眸子看着他,想着他什么时候知道的,自己明明掩藏得很好,他不会有机会看到才是。
“什么伤口,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想甩开他的手,却甩不掉,就好像那些不好的记忆,虽埋藏不去想,但那些伤口依然在。
“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更不想提及,她大声吼了回去。
只是,夏炜宸还来不及逼问,门突然被用力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