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晟的电话在此时此刻黯淡了下去，不给他机会。

但是这个丫头，从她的眼睛里就能看到她的整个内心世界。

慌张的时候，她的眼瞳是紧缩的，就像是中午时分的猫咪，不开心的时候就算脸上写满了阳光灿烂，瞳孔深处都是深深的灰暗，就像是风雨欲来云满楼的阴霾一样。

连睡觉，都会把梦话说出来。

比如，刚刚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她确实是睡熟了，司机准时赶到，协助左郗宸把她放在车子上的时候，池嫣然正是醉意朦胧，她揪着左郗宸的手指自言自语。

“Y大很差吗？虽然不是顶尖的学府但是当年也是好难考的，为什么毕业了找个工作这么难啊，林夏。”

当时左郗宸的表情和心里无法形容，因为百味杂陈，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一种滋味。

追根究底他当时还是庆幸的，还好，她叫的是林夏，不是林晟。

“你投了多少简历，碰了多少次壁，还记不记得。”左郗宸把白色的浴巾裹在身上，转过身来，带着一股让人脸红心跳的沐浴露的清香气息。

还有水的潮气。

池嫣然的眼珠转了又转：“我是不是，是不是刚刚又胡说八道了。”

“问你呢，被拒绝了多少次？”

腰间的力道一紧，池嫣然不由自主的跟随着他的脚步走：“我听见你在梦里喊林夏了。”

听到左郗宸语气如故，池嫣然也松了一大口气：“原来是对林夏说话被你听见了，我还以为我又暴露给你我大学暗恋的小男生，还有我的一大堆的追求者什么的。”

她的双臂向前伸，大大的圈了一圈，回过头狡黠的眨眨眼睛：“我真的有很多追求者哦，所以先跟你扎个预防针，以后再说梦话提到什么小王小李，不许生气。”

混在学生会的时候，她确实是一枝独秀，但是当初正是因为林晟的看管有加，所以他没有机会红杏出墙，也没有给一众饥渴难耐的男生搭讪留电话的机会，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左郗宸还真是挺应该好好的坐下来感谢感谢林晟的。

不然他怎么会有机会这么顺利的就把她纳入怀中。

“我不生气。”口中虽然这么说，手指却在池嫣然的腰际不安分了起来，“你要是再说梦话的时候让我知道了些什么不该我知道的，大刑伺候。”

池嫣然最怕痒痒，这不容反抗的骚动让她难受的眼泪都快笑飞出来：“刚刚不是说的好好的吗，有问题问我，问吧问吧我不胡说八道了。”

“当初很难吗？有多难？”

左郗宸的一番话，让池嫣然回想到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时候的场景：“难到怎么说呢，让我开始怀疑人生。”

当她和林夏一脸虔诚的捧着精心用PS做的彩色简历，还有为数不多也不少的证书奖状复印件，却在会场门口垫着脚尖排了两个小时的队都没有走进去的时候就知道，他们年少的幻想有多么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