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底,公司里突然来了两个审计师,对公司的所有账目进行公开审查。本来这也没有什么,但这两个审计师却是政府机关派来审查的,这便叫人摸不着头脑。虽说没有干过什么缺德的事情,但是遇上政府机关的人员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令人不舒服。
我问陆静,“陆氏企业不是私人家族性企业吗?跟政府打什么交道?”
“这中间有两层关系,你不知道,第一,虽然我们是私人企业,但是我外祖家是军政家族,所以陆氏多少也是有内部官员的关照。第二是堂叔那边有几个项目都有跟政府打交道合作,所以政府里面有人来审查也是有的。只是今年二月份来审查过一次的,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又来一次。”
虽然上面都说只是企业内部的例行审查,因为时间的不对还是引起了公司里不少人的猜测,一时间上上下下都有些人心惶惶。
陆静第一时间就站出来要求财务部全力配合审计师的工作,也关照了企划部的人员,尽力帮助审计师的工作。陆静看了我一眼,我向他点点头。
这一次审计和之前的几次都不太一样,我虽然不清楚国内的情况,但也听席辜说过,一般例行的审核公司的总经理什么的都会先请这些审计师吃个饭什么的,查得通常也不是那么严格。这一次来头有些不对啊!
我问席辜,“我回来之前也有听说最近似乎一直在内部洗牌,是不是因为这个关系所以上面有所怀疑?”
席辜也说不上来,“都没有听说这些事情,陆氏在S市虽然是四大家族之一,但是好歹还有三个在一边,论起来还是城东为首,不可能从我们下手而其他三家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们四家从来都是相互守望的。”
“那就是有人举报针对我们特地来查的了,又不想闹得太大,却又有所图,出内鬼了?”
“必然是那边动的手了。剩下三家肯定也已经收到消息了,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合思突然走进来,“司特助,轮到你了。”
我点点头,往外走去,回头的时候却看到合思还未来得及收回的钉在我身上的眼神,那里面的情绪应该叫做什么呢?我不知道。或许是嫉恨。我也说不清楚。
“你好,司小姐,我们只是例行问几个问题,你不必紧张,只需要把知道的告诉我们就好。”
我看了一下坐在一边的陆静和陆洺勒。
“司小姐是从华尔街出来的,为什么突然要回国,据我们所知,司小姐在华尔街这几年也是名声鹊起,各大企业竞相合作的对象。”
我点头,“虽然我知道这样说可能有点不合适,但是第一,我是S市人,即使在国外再好,我还是比较想要回国来。第二,这个问题似乎有些隐私了,我只能回答到这个地步。”
左边的审计师笑笑,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追问下去,“司小姐既然是特助又是企划部的组长,那么你们在做企划的时候是不是都是有和合作方进行过洽谈和接洽,或者说是否每一个项目都有过考察,有没有出现一些没有按流程走的一些项目资金。”
陆静替我接话,“不好意思,司特助在公司任职到现在为止还有只两个月,所以企业里面有些事情也不是那么清楚。”
左边的审计师点点头,“只是随便问问罢了。”
我道,“我虽然不知道前面的情况,但是在我任职的期间,我接手的几个项目里面还没有发现这样的情况,我知道中国企业的有些情况好像是说企业内部项目接洽的时候有时候会出现让利和回扣的现象,即使是这样,我们也有比较明确的注明特殊标记以内部查账,只要金额不是很大,有些合理的部分我们也会有允许的情况。”
陆洺勒大概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赤裸裸地回答这个情况,审计师也没想到,纷纷有些惊讶地看着我。
“我想这些事情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不必遮遮掩掩了,不如放在台面上去说更好些。”
陆静看了我一眼,“企业内部可能在某些项目上会出现这样的特殊账目,毕竟我们是私人的股份企业,在某些项目上我们要投资就要承担相对比较大的风险,通过让利的方式转移风险,但是跟国企合作的项目我们可以保证绝对没有。”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陆洺勒也顺着接下去,既然给了一个台阶,那么无论是谁都要聪明顺着台阶下去,否则到底伤人伤己。
审计师也就查了三天,没查到什么真正有用的东西也就不了了之。我亲自送两位审计师离开。
其中一个审计师笑着跟我说,“贵公司的账目并没有太大问题,司小姐果然直爽,希望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这自然是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