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珺菲从C市回到渝川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这段时间里,她不是在宴会上,就是在去往宴会的路上,任晋岩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了。
“先生,你真的打算,只带珺菲小姐一个人去参加埃蒙斯先生的宴会吗?”任珺菲走到二楼和一楼的楼梯中间时,忽然从一楼客厅的方向传来谈话的声音,她顿时来了兴趣,停下脚步靠在扶手上认真听着。
那个说话的人,是个声音听上去很年轻的男人,而且这个声音对于她来说也陌生的很,“珺菲是文馨的女儿,这一切都是她应得的,你有什么别的想法吗?”在那个声音落下后没一会儿工夫,任晋岩的声音就从那个客厅里传来,带着一丝狐疑。
“先生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没有说珺菲小姐不好的意思,不知先生有没有发现,打从先生将珺菲小姐带回任家之后,就有些忽略了大小姐,诚然珺菲小姐是失踪了这么多年,可那并不是先生的错,先生想要弥补也没有错,可是并不能失了偏颇。”那人说的认真,就连躲在楼梯上偷听的任珺菲都觉得他说得挑不出任何错的地方。
“你在做什么?”任珺菲偷听的正起劲,身后忽然传来任随瑶那厉声质问的声音,这声音一出,顿时让客厅里正谈话的两个人噤了声,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听见任晋岩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是不是珺菲?随瑶也下来了?”
见藏不下去了,任珺菲回头看了任随瑶一眼,迈步下了楼梯,在客厅里,任珺菲看到在任晋岩的身边站着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挺斯文的年轻男人,穿着一身考究的黑色西装,扣子扣到了最上面的哪一个,领带也是打得规规矩矩,浑身散发着一种严谨的气息,但是任珺菲第一眼就对这个男人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任晋岩一看到任珺菲和任随瑶一同下来,一想到自己刚才的话极有可能被她们听到,脸上顿时浮现一丝尴尬色,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那个男人,心虚的咳咳一声,道:“珺菲啊,你回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希望你能进公司来帮帮我,你看怎么样?”
这话一出,顿时让站在任晋言身边的男人脸上露出一丝诧异,在他话音落下没一会儿工夫,就迫不及待的开口试探道:“先生,这样,不好吧,毕竟……”那个男人没有把话说完,而是在说了一半的时候恰到好处的把剩下的话给收了回去,镜片后,那双微微上翘的桃花眼中带着一丝担忧往任随瑶的身上看去,正好被任珺菲给看到,视线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来回,眼中露出一丝狐疑的笑意。
“明明刚才任先生和这位说的并不是这个,好吧,我没兴趣去帮你的忙,你也知道,我从来都不是学这个的。”任珺菲很‘好心’的拆了任晋言的台,似笑非笑的斜着眼睛看了有些脸僵的任随瑶一眼,一本正经的拒绝了任晋言的请求。
“珺菲,我是你爸爸,你这样张口闭口‘任先生’‘任先生’的,还有没有礼貌,若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你?又会怎么看我?”听到任珺菲拒绝了去公司里帮忙,任晋言的心里是莫名松了一口气,又想到刚才任随瑶对他的称呼,本来有些放松的表情一下又变得严肃起来,忍不住训斥道。
听着任晋言这像是没话找话说一样,任珺菲忍不住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转身走到任随瑶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去参加一个别致的宴会呢?刚才任先生就在说这件事。”
任珺菲知道任随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展现自己的机会,只是她也知道任随瑶现在还是在校的学生,时间上并不能允许她能有那么多的空闲,不过,埃蒙斯的宴会,这一听上去就给人一种很强的吸引力。
任随瑶的眼中浮现一丝亮光,很快就收敛下去,随即满是戒备的看着她低声反问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任珺菲笑了笑没有说话,回过头看着坐在沙发里的任晋岩,道:“任先生,我出去了。”已进四月份,天是越发的热了起来,任珺菲刚出任家的大门,就听见身后响起一阵汽车喇叭的声音。
“贺三爷。”任珺菲看着坐在对面的贺容藻,开口叫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了,不过,她看了一眼摆在自己面前的那杯咖啡,随即抬头看向对面,脸上浮上一道似有若无的浅笑,问道,“贺三爷特地在任家门外等着,不会只是为了请我喝一杯咖啡吧?说吧,还有什么事情。”
贺容藻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幽深而锐利的黑眸随即抬起看向她,沉声问道:“关于埃蒙斯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任珺菲顿时怔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手指轻扣着桌面,清冷的声音里染上一层浅浅的笑意,道:“我也只是今天早上无意中听到任先生说起这件事,看来,关于这事,贺三爷是一早就知道了,那么,请你先告诉我,埃蒙斯来了,他,是不是也会跟着来?”
她声音里试探的味道很重,隐隐透着一丝紧张,贺容藻听到她问起这个,沉稳的脸上浮上一层诧异,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任珺菲,继而笑道:“我以为你会很期待他来,没想到……”他说完这话顿了一下,随后又道,“这个我倒不是很清楚,不过,你还没回答我,关于埃蒙斯来渝川市这件事,你怎么看?”
任珺菲拿着勺子有意无意的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微微有些失神,听到贺容藻的话,下意识的回了一句:“什么怎么看?”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脸上神色有些尴尬,沉默了一下,才带着一丝不在意开口道,“他要来,就来吧,渝川市反正有那么大,多他一个少他一个又不会怎么样,不过,埃蒙斯若是来了,最先感觉到威胁的,应该是你们贺家吧,你真的,一点也不在意?”
她把这个问题踢回给了贺容藻,有些期待的看着贺容藻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反应,只是可惜了,那张脸上除了那温和色外,就没有别的了,不过一会儿,就听到他轻笑一声,随即开口道:“和你一样,他要来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