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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卷 成长篇 第一章 猪爷爷,你们笑什么
作者:董疏 时间:2019-07-16 03:44 字数:3850 字

第一卷成长篇第一章猪爷爷,你们笑什么

北方的冬天是很冷的。

残破的小屋在凛冽的寒风中摇摇欲坠。雪,无声无息地轻落,今天下得很大,地面很快被银色覆盖。

一辆挂着军用牌照的奥迪车从小巷边驶过。蓦地,车停了下来,没有丝毫轮胎滑动的痕迹留在地面,车的性能很好。

车门打开后,一条修长的腿迈了出来,接着,是整个身子。

那军官很是年轻,但那架配车和肩上的黄星彰视出他的身份和地位。

把车门锁好后,接连确认三次后,他才满意的走开。他是向小巷深处走去的。现在的他本该回家,但他的好奇心很强,犹胜孩童。

吸引他注意的是地上的一连串足迹。

“从大小看,是个小男孩的,但是为什么会带血嗯”倏地,他的眼睛一亮闪过一丝赞赏:“脚或是某个部位受了伤,但脚步依然沉稳且不见丝毫散乱,是个好家伙!”

雪早已经停了,脚印却清晰地印在那雪白上,那点点殷红在那足迹上分外耀眼。

年轻的军官沿着那串脚印,向深巷中走去。可能是这条巷子鲜少有人踏足吧,他很是顺利地找到了一间小屋。半掩的朽木门板缝隙处,溢出抹抹青烟。

他径自走了进去,因为他知道,里面只有一个小孩,从那呼吸中可以分辨出,他确实受伤了,而且不轻。

就在他推开房门,脚步跨出的刹那,一条黑影向他的头部袭来。他轻笑一声,很是自然地把手臂护在了额头前,瞬间,一根粗棍子击中了他的手臂,发出沉闷的响声,而后“咔”的一声断了,不是他的手臂,而是那根卖相很好的棍子。

他不在意地拍了拍衣服,而后点点头,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更像是在拍戏。因为他的一系列动作仿若演练了千百次,如行云流水般。

屋内,一个小男孩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高大男人,随即神色一变,沉静再次出现在他的脸上、眼中……

那个少年便是我了,我的名字叫箭,没有姓。因为自我记事起就没有见过我的父母,印象中更是一片空白,仿佛我本身就是一个孤影。有人发现我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一个早已烧尽的小屋前,一个婴孩静静地躺在屋前,胸前插着一支短箭。对是箭,本不该出现在现实生活中的古代冷兵。

那不是弓箭,而是甩手箭,箭身短小,且打磨得十分锋利。

箭穿胸而入,直插心窝。也不只是我命大还是什么,那箭在离我胸口一寸处停了下来。

长大后,我问我的父母呢,阿公阿婆说:“当时那屋早已烧毁了,什么也没留下!”

没人报案,因为没人去在乎一个乞丐儿的生死。

很小的时候我先开始习箭,现在我的箭法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我有把握在八米外射杀一个成年人。

眼前的男人给我一种很危险的感觉,让我一向平静的心颤动了起来,甚至于,我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紧紧握住手,我的目光变得坚定自信起来。有一种‘一箭在手,天下我有’的感觉。

他自是察觉到了我的变化,接着愣了一下:这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该有的表情么?(其实我当时才六岁)就在那一瞬间,我动了,如风驰电掣。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青年军官感觉喉部有些痒,心中微惊,眼底升起笑意:呵呵,不错。

我的身子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扣住,手腕同时被制,手中的箭距他的咽喉只有一寸,他扣住我的手开始发力,许是想把我手中的凶器弄掉。我挣扎,但徒劳无功。

手指微微一松,短箭脱出手心。

就是现在。我“啊”的一声大叫,同时屈指用力向箭柄弹去。

血滴在地上,一滴两滴那个军官不甚在意,他笑呵呵地亲了亲我的脸:“你是第一个使我受伤的人,很不错呵。”他看了看我的穿着:“你是一个孤儿吧,从现在起你便是我的儿子了!”

我的眼睛往下移,瞅见了他正在滴血的咽喉:伤口不是很深,那短箭正夹在他的中指和食指之间。“血!”我惊叫一声,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我是一个很优秀的人,至少我是如此认为,但人无完人:我,晕血!

常云苦笑不得地看着怀中的小男孩:“他竟然晕血!”从口袋中取出药棉(蘸过酒精的)、创可贴(云南白药牌),把自己的伤口处理下,抱着男孩向外面走去。

他准备把男孩带回家好好抚养,自己膝下无子正好以他承欢。

(老婆都没有,哪来的孩子……)

坐上驾驶位后,把男孩放在怀中,一手抱着一首驾车,在机器的轰鸣声中,车子绝“尘”而去,只拿地上留下深深的车辙。

当我醒了的时候,已是躺在了一张温暖的大床上,这对我来说是个奢望,但现在却真真实实地摆在我的眼前。我轻咬了下舌头,很疼,这是真的。可那床头柜上昏黄的灯光,却使这一切都显得朦胧起来。

“啪!”头上被轻拍了下:“臭小子,醒了就起来吃饭!”是今天见到的那个军人。

知道自己处境的箭“哦”了一声,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蓦地浑身一凉,我这才发觉自己浑身赤条条地,除了脚上缠得紧紧的绷带,胯间连一块遮羞布都没有。

羞愤地捂住下体:“我的衣服呢?”见那人支支吾吾,不由怒道:“你把它扔了!”

常云见他衣服要拼命的样子,连忙摆了摆手:“我把它洗了下,正在晾呢,你先把这个穿上吧!”说着从身旁的衣架上取下一件军大衣,不由分说便把我包了个严实,只露出头部。这一刻,我的心轻颤了下。想起了那阿公阿婆慈祥的面容。可现在,他们都已经去了想到这儿,我的眼泪喷泉般涌了出来。

“好了,哭个屁!男子汉大丈夫哭个甚?”

他成功地挑起我的怒火:“你家人都死了你会怎么办,你又该怎么办?”多年来的委屈彻底爆发,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流而下,当真是飞流直下三千尺。

哭得正欢的我没有注意,在我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的身子微微一震。

“好了别哭了!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的父母是谁,又是怎么死的吗?”见我止住了哭声便道:“想知道就好好吃饭。”

我就那么呆愣当场,任他抱着我没加反抗。

往事如幻灯片般在我的脑中闪过,浑然忘了身外的一切,他喂一口,我吃一口,双目却是没有任何焦点。他喂我,我只是本能地张着嘴,不知酸甜苦辣。

他恼了,翻过我的身子,照我的小屁股蛋上来了两下狠的,火辣辣地疼痛使我回过神来,扭头怒视着他:“干嘛打我?”

“让你不好好吃饭!”常云失去了耐性:感情这娃儿拿他当保姆呢,赌气般怒了努嘴:“自己吃!”

一旁的警卫员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号称“黑桃十三”的冰块男居然会生气,会笑,而且是因为一个屁大大的孩子,还刚捡来的。

“滚出去,哪凉快给我哪呆着,快去!”被我气得火冒三丈的常云把火洒在了警卫员的身上!因为他让我吃我就吃,不过不是用筷子而是用手抓,我活这么大就没吃过一顿饱饭,更是不知菜是何味。所以,我不会用筷子,只好用手抓,可把个常云气的,直接拿筷子敲在我的手上,疼得我眼泪,汪汪委屈地看着他。

“小张,去拿刀叉来,顺便准备一些牛排。”

正朝外走的小张回过身点点头,走了出去。很快便把东西都准备好了,拿了过来。

我看着那诱人的牛排,再也管不上了,抄起刀叉便准备填五脏庙。

常云咳了一声,我不好意思地把手收了回来,低声叫了声:“叔叔!”我很饿,可以哦吃了么?

“你叫我叔叔?”常云指着自己的鼻子,因为手中有筷子的原因,差点插到自己的鼻孔中。我点了点头:“是啊,难道叫你爷爷,可你明明很年轻啊?”我很是疑惑。

“我?”常云的额头爬满黑线:“爷爷?”

我被他的样子吓到了,往日的英雄气概被一阵风吹散,看着他光火地把插在鼻孔中的筷子拔了出来,那恐怖的一幕,在我弱小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一旁尚未退出去的小张嘴角一抽一抽的……

“笑个屁,把药棉给我拿来!”有气无处发的常云再次把小张当作了出气筒,而小张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诡异,欣赏?还是……

鼻子里塞这药棉的常云坐到了躺椅上,把我放在他的胸膛上,身下传来他胸膛的温暖,让我很有安全感。

“你叫什么名字?”

“箭!”

“贱?”他的嘴巴有些大,我在心里这样想着。

“是弓箭的箭吧?”

“好了臭小子,记住,你的名字叫常箭,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常云的儿子,我没有亲人,所以你也只有我一个亲人了,记住没有?”他捏的我小脸生疼,仿佛我不答应他便XX似地,形势比人强,俺连忙点点头。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类似的事情我见了很多,而且大部分都是亲身经历的。

“哈哈,好,我常云也有后了!”常云的笑声把按下的小心肝乱蹦。

他很是激动地搓的我小脸通红。我眼冒金星,都快给他晃晕了都。他则以为那是我对他的崇拜,兴奋地从躺椅上站了起来,扶着我走到屋外,单手指天:“想当年,老子的队伍才开张,七八个人来十来条枪……”

小张双眼望着苍天,只觉得眼前一群乌鸦飞过……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马达的轰鸣声,这车声,常云再熟悉不过了,连忙抱着刚认的儿子出去迎客。

“朱军长,是哪阵风把您吹到我这来了?”常云热情地迎了上去。

“那是一辆黑色的奔驰,车身高大,底盘很高很彪悍的那种。

车上下来的是一位不知道多少岁的人:一脸沧桑却是红光满面;眉头有纹却是满头青丝,且一根一根精神抖擞地直竖着,看起来大约四十左右,可那下颚的胡子却是雪白雪白,整个人看起来很不协调。

我很想叫声“朱爷爷”,但看人家军长不见丝毫老态,只“朱”了半天叫不出个所以然来,回头投向爸爸求助的目光,他却和张叔叔目不斜视地望着苍天,身子直抽抽。

反倒是哪位朱军长笑意盈盈地拍了拍我的头:“我今年六十五岁,你就叫我‘朱爷爷’吧?”

到现在仍不知拼音为何物的我很是发音不准地叫了声“猪爷爷!”这下连朱爷爷也憋不住地笑了起来,爸爸和张叔叔在一旁小心地陪着笑。

而我则是不明所以,直觉告诉我们,他们在笑我,但不知为什么笑,便很是天真地问道:“猪爷爷,你们笑什么?”

一句话再次赢得满场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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