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成长篇第五章乱,非常乱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无论是古是今,战场永远是一个死人的地方。一将功成万骨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躺在床上,我会想起今天朱爷爷对我们说的话。
“当年参军时,我们村的狗蛋、二柱、羊娃都去了。我们一起训练,一起打仗。大雪山上打游击,三更半夜搞偷袭。跑火车,打飞机,钻地洞、踩淤泥。什么事没干过。他们一个个都离开了我。到解放前的那一仗,,从小玩到大关系最铁的小蛋子也牺牲了。我们是邻居,从小在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几乎都没有离开过,但他死了。他是被乱枪打死的。那些本该打中我的子弹被他用身体挡住了。那炸弹丢过来时,他扑在了我的身上。当时脑袋一热便晕过去了。醒来的时候什么都没了,全死了,就我一个人活了下来。我的腿当时也受了伤,费力的支起身子,从他的衣领里找出了遗书:
当兵是个苦差事啊,我多么想在家逗逗老婆抱抱孩子,可那该死的小日本打过来了。抢我们的粮食、财宝、女人。我是一个男人,怎么能退缩呢,于是,我参军了,不顾老婆的劝阻,和同村的伙伴一起,去打鬼子,保国家。我看着儿时的玩伴,一个个离我而去,在我的眼前倒下。也许哪一天,我死了,请照顾我的孩子,他叫常云,他娘死得早,现在就一个人在山里和爹娘一起过……”
听到这儿,泪流满面的我抬起头。
“没错,小蛋子就是你爷爷,他叫常中,等清明的时候,让我或者你爸爸带你去看看!”朱爷爷顿了顿又道:“我呢,有两个儿子,老大朱昆,也就是兴儿和华儿的父亲,现在在新疆那边守防;老二朱恒却是在跟我打仗的时候死了,我眼睁睁的看着火光冲天而起,等一切过后,什么也没了,包括他的尸体都没有找到,我连给他收尸都无法做到,我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
他再也坚持不下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不是亲身经历过,谁又能体会得到。朱恒叔叔是在他四十多岁时生的,可为老年得子,自是宠爱有加可结果却……我不得不感叹造化弄人。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影响着我的心境,为我以后的修神路途造成了很大影响,当然有好有坏。
“怎么,公子还没睡?”张亮半夜醒来见我眼睛睁得滚圆,便拍了拍我:“乖,赶快睡吧哈!”
“我要强大起来,我要让祖国强大起来,强大到无人敢惹,强大到让全世界畏惧!”黑夜中我的眼睛却是晶亮。
“那也要有本钱才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想有个好身体,必须恩,先睡好觉!”张叔叔伸出胳膊把我的头摁进被窝里,不许我出来。
下午的时候没有课,朱爷爷便带着我们三兄弟和朱张两位叔叔到军营里观光。
我看到了光着膀子的叔叔在举重、跑步、拉单杠。那是在冬天啊,刚下过雪,天儿正冷。
从他们的身上我看到了华夏民族的军魂,不由的联想到几十年前的长征,联想到了《丰碑》。有空的时候我总是缠着张叔叔给我讲故事。讲讲古代的沙场英雄、近代的革命先驱。胜利时开怀大笑,失败时心丧若死。我的情绪随着故事情节的变化而跌宕起伏。
细细回味一下,我才恍然——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要为了理想而战斗,战斗也是我的理想。
就这样,转眼间几天过去了。每天上午我们三兄弟在校上课,下午就到军营里看看,顺便锻炼一下体格,几天下来倒是没什么事,除了偶尔在学校打几回架,回家挨一顿抽就没什么了。
今天是正月十三日,我们学校放假七天回家过十五、闹元宵。
本来冷冷清清的街道一下子热闹起来,家家户户挂上了大红灯笼。商业街上行人众多,好不热闹。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礼炮摆了很多,一派喜气洋洋。
我无暇关心这些,加快脚步向朱爷爷家走去。出了上次的事,张叔叔一直跟在我身边。如我出了事,他是哭都没地方哭去。所以无视我臭臭的脸色,死皮赖脸的跟着我。还有朱家的那位叔叔,好像叫朱成的也是走哪儿跟哪儿,并不是我们讨厌他们。但无论你干什么都让个大人跟着你,总觉得不是味儿。我们甩了几次都没甩脱,也就只好听之任之了。有一次他们两个差点让警察叔叔抓了,还是到最后我们三兄弟出面,他们两个才没被抓到警车上。理由是对小孩子图谋不轨。他们两个在外穿的都是便衣,军服太扎眼,会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爸爸至今还未回来,我想到朱爷爷家问一下,便直接出门,张叔叔见了连忙跟了出来。
到了朱爷爷家,问了问守门的叔叔,他们说军长不在家,过两天才回来。我的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让张叔叔看得心疼。
“那我大哥二哥在家吗?”我又问。
“两位小公子倒是在家!”那大叔很是和蔼的冲我笑笑,只不过那笑容实在是不敢恭维。或许他也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吧,估计是我的魅力太大,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碰见我的人总是不自觉的捏我的小脸,大哥二哥经常拿此取笑我。让我好不尴尬。
正和我说着话的大叔不经意间抬起头看了看远处:“诺,那不是两位小公子吗,过来了。”两人好想看见了我,飞快地向门口奔来。
“老三来了,正要去找你呢,走,和我们一起去钓鱼吧,听爷爷说冬天的鱼吃起来很是带劲呢!”三兄弟一见面就抱成一团,后面跟来一个人,不用说就是朱成了。他的手中提着一个大袋子,应该是渔具吧。
我回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张亮。“去吧,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不过我也要去!”
“行行行,去就去吧!”我欣然应道,毕竟有些突发状况不是我们能应付的,让他们去也好有个保障。
把东西放到汽车后备箱里,我们五人便驾着车向郊区驶去。那里有条河。由于天气并不是很冷,所以河面并没有结冰。相反,水面上有一层薄薄的水雾,给人以朦胧之感。
在快到河边的时候我的心忽然猛地一抽,随即恢复正常。没人发现我的异常。直觉告诉我有什么事要发生,是好是坏就不得而知了,只有发生后才知道。
取出便椅,扎好架子,挂号钩饵,等一切东西准备好后,用力朝远处一甩便成了。我们三人下好饵后,便静坐等鱼儿上钩了。我借口肚子疼,朝一边的树林走去,总是感觉里面会有什么……
我走进林子里,大约在一百米处停了下来,那种古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忽然,我微微一笑:“出来吧,既然想见我何必躲躲藏藏的!”没人回应,也没有任何声音传来。正当我怀疑是不是自己判断错误了的时候,一个人出现在我面前。我有些惊讶。
我没有看到他是如何到达我面前的。地上并没有足迹,树上也没有积雪落下。仿佛是凭空出现,又仿佛他本来就在那里,只是我自己没有看到罢了。
“很细心的小家伙!”来人说道。他是外国人。金黄的头发呈波浪卷,高高的鼻梁,深蓝色的双瞳。这是我的第一印象。但当我看到他说话时面部没有任何表情,我猜他戴着面具,也可能那头发也是假的,世界上能让眼睛变成蓝色的方法有很多。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杀手先生?”我看到他的脚并没有踩在地上。不由的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你会飞?”左手却在瞬间把早已扣在手中的甩手箭射了出去。
预想中的血并没有出现。我的冷箭被他用手轻轻握住,很随意的两根手指轻轻一夹,便夹住了我用尽全身之力的射出的一箭。第一次,我产生了无力感,以往的信心在瞬间轰然崩塌。我颓然低下头,突然又抬起头:“你不是人!”
很明显这句话起了作用,他的神色一怔,随即笑了笑:“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是人类,至少我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类,而你,也不是,我们是同类,所以,不要对我抱有敌意!”
我很疑惑:“什么意思?”
他直接消失不见:“你的同伴来了,有时间我会去找你。”
“你在这干什么?”是张亮,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担心。
“张叔叔我没事,刚才看见了一种奇怪的生物,一转眼却又不见了!”我信口胡扯。
“什么样的动物?”“有老鼠的头,猫的身子,很大的一条尾巴,很可爱的样子。”语气中夹杂着淡淡的失落。
“哦,那是松鼠,等哪天有空,我给你买一只,市区的动物市场好像就有!”
“恩,那我们走吧!”我拉着张亮的手向树林外走去.
我的心一直就没平静下来。因为那句话——“我们是同类,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人!”
不是人会是什么?
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也就没心情去钓鱼了,便让张叔叔帮我看着,自个跑到车子里听音乐。
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人很可能会解开我的身世之谜。所以我决定仔仔细细的回想一下我的过去,看看能不能发现自己的与众不同之处。
我的自愈能力很好,每次受伤总能很快结痂,而且到目前为止从没生过病。“这……好像没什么关系,也许我天生体质就比普通人好呢?”不由的否定了这一观点。
我比别人更敏感,总能在事情发生之前感应到什么……这个先算上,等爸爸回来问问他。
我冷酷无情……呃,好像是因为生活环境的问题吧。可我为什么会有一种快感呢,也许我有虐待狂倾向也说不定。
乱,前所未有的乱。
我使劲的挠着头。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有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这是车门忽地打开,一阵冷风吹来,瞬间冰凉我的心。头脑总算是冷静下来。
“哈欠”,我不由得打了个喷嚏,看着探进来的人头。
“张叔叔……”一句话还没说完便昏了过去,吓得他连忙探探我的鼻息:还在,只是很灼热,摸摸我的头,很烫。糖的他的手生疼。顾不得向大哥他们打招呼,立即发动车子,一个帅气的漂移调头向市区驶去。把一只注意这边情况的朱成吓了一跳。随即想到可能发生了什么紧急状况,连忙招呼两位公子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回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来,三人脑袋一晃随即倒地不起……
医院的急救室外,张良焦灼地在过道上走来走去,忽地省起一件事:这事还没向先生汇报呢,连忙掏出电话。
“喂,常旅长,我是小张,您现在在哪?”张良尽量使自己的心情保持平静,但精明如常云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说,出了什么事,我马上到家!”
“旅长,公子现在病了,在市区XX医院呢,您赶快来这儿,我在向您汇报详细情况!”
一番话下来,常云的心再也不能保持冷静,于是开始猛踩油门,连闯红灯,把个交警气得不行,待仔细一看车牌号,吓得他是心脏猛地一跳,装作没看见,并且通知各个路口一律放行。
谁敢拦啊,看那车牌号,至少是大校以上级别。如此心急火燎地赶路,定是有什么急事。如果耽误了人家的事,自己的饭碗丢了不说,指不定还到监狱蹲几天。还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看不见。
“喂!喂!喂……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对不起”张亮拨打朱成的电话,却是怎么也打不通。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们怕是出事了!于是连忙拨打了朱茂家的电话迅速汇报了此事,以及自己的一些不好的猜测。
于是大街上出现了大量的军车,交通局局长敏锐的感觉到有大事情要发生了,喃喃自语道:“这天,怕是要变了……”随即立案和广播站发布消息:所有机动非机动车辆立刻靠边行驶,违者扣押车辆,并交纳巨额罚金。
常云感到强烈的不安,他把车子的速度加到自己所能控制的极限。路边的行人只感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片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如风驰电掣。
张亮在急救室的门口转来转去,好几次都想冲去,但又怕打扰医生的治疗。
发高烧的时候大多不会致命,但有很大的几率影响到患者的意识,造成失忆等病症,并且很可能是身体机能下降落下病根。
张亮正是了解这些,所以更加不敢乱来,只有求天上的那位保佑了。
常云很是生气的踹开医院的大门,而后直奔急救室,撞到人也不在乎,他只知道,他的儿子,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安慰出事了,而且很严重。他快要疯了,如一头暴怒的狮子,如发怒的雷神,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