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中心医院的走廊里,高西城穿着白大褂,他身后跟了三四位医生护士,正向病房走去。这正是一天里的查房时间。
几个人推开一间病房的门,走进去。身材挺拔,肌肤白皙的高西城,站在病患面前,显得那样优雅而又具有不可置疑的权威性。
是的,做为脑外科的主任医师,六年的从医经历,已经使他积累了丰富的经验跟精湛的医术。
许多病患都是慕名来到中心医院,找他看诊的。
此刻,高西城正拿着一张患者的ct片子,一边跟患者家属讨论着患者的的病情。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手机的悦铃声,他回头就看见年轻的小罗医生,那个昨晚跟雨若撞在一起的小伙子,正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来。
高西城有些不悦地看着他,小罗慌忙说了句对不起,便出了病房。
高西城结束了查房,出了病房,见到小罗还在打电话,高西城大步从他身边走过,冷冷地说了句:“罗超,一会儿到我办公室来一下!”说完,漠然地匆匆走过。
罗超挂断电话,有些无奈地叹口气,快步跟了过去。
走进高西城的办公室,高西城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坐下来,不满地望着罗超说:“罗超,我强调了好多次,不要再查房的时候打电话。你知道,这个时间对患者来说是多么宝贵吗?他们所有的疑虑担忧,都要在这个时候跟医生倾诉,你要认真倾听解答,才能解除他心头的不安,才会配合治疗,才能收到好的治疗效果。人家来治病,是花了钱的,这个道理你懂不懂?”
罗超点点头道:“高主任,对不起!你说的我都明白,实在是发生了突然地事情!”
“什么事情,你说说看!”高西城不屑地端起桌上的水杯。
“那个,那个高主任,我不能说了,时间来不及了,我以后再跟你解释!”罗超说着,转身要走。
“罗超!”高西城叫住了他。
罗超停下脚步。
“我现在就想听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高西城傲然地说。
罗超回过头来,脸上有了沉重的神色,道:“那个,高主任,我妈妈在家里摔倒,左腿骨折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昨晚!刚刚我爸来电话,就说的这个事,已经在当地医院接好了。可我不……”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快去吧!”
罗超点头,快步出门。
“哎,小罗!”高西城叫住了他。
“高主任,您还有什么是啊?”罗超从门后伸出半张脸,苦逼地问。
“不行,就来咱们医院吧!”
“嗯,知道了!”
一个小时之后,罗超已经坐上高速行驶的列车上了。
看着窗外景色,飞翔着消失在他的眼眸,心里却还嫌车速太慢,恨不能肋生双翅,即刻飞到父母的身边。
罗超出生于江州市一个偏远的小镇子里。
去年,罗超大学毕业,被正式分配到江州市中心医院,成了一位医生。罗超的母亲已经退休,父亲还有三年,也该从工厂退休了。
罗超曾经许诺过父母,自己要努力工作,争取三年内在江州市买一套房子,等父亲退休了,就把他们接到自己身边,一家人在一起生活。
可是,计划总没有变化快,刚刚父亲打来的那个电话,让他一下子有些失措。而他更担心的就是母亲的伤。母亲身体一直都不好,还替自己带着孩子,这其中的辛苦又岂能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
想着,罗超的心越发沉重。不是烦躁地抬腕看表,心里焦急,不知道今天的列车速度怎么会这么慢呢。
不管怎么样,一个半小时后,罗超终于下了列车。他来不及喘口气,赶紧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父亲告诉他母亲就医的那个医院。
推开病房的一刹那,只见白发苍苍的母亲,腿上裹着厚厚的绷带,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心酸得不行,眼睛一下子朦胧了。
“妈,您怎么弄得,严重不严重啊?”他扑到母亲身边,握住母亲的手,一边抚摸着母亲的伤腿,语音哽咽地问。
母亲吕桂润看见了儿子,脸上立刻现出开心的笑容,说:“儿子,你怎么回来了!”看着罗超眼泪汪汪的样子,不觉摇头道:“看你,哪像个男子汉啊!没事,就是摔了一跤。医生都给接好了,养段日子就长上了。”
正说着话,罗超的父亲罗刚拎了一只暖水壶走进来,看见儿子,道:“小子,回来的挺快啊!”
罗超站起身,接过父亲的暖水壶说:“爸,你还说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您昨晚就该告诉我的!”
“嗨,没多大事,就是你妈这一住院呢,我又得照顾你妈,又得上班,谈谈就有点顾不过来了,所以才把你叫回来,想商量一个办法。”
吕桂润用了埋怨的口气说:“哎哟,你真是的,就这几天嘛。谈谈每天去幼儿园,你接送一下,就好了,有什么麻烦的,还把儿子给惊动回来。你呀,真是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