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各路军阀混战,今天可能还是同一个统帅,明天就打得你死我活,这军装很多支部队穿的都是一个样子,只是换个肩标,从张军改写成李军之类,根本换汤不换药。
沈娆掩好被子说,“他会是什么人呢?”下午他穿的是便装,现在是军装,是来侦察的还是接头?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她顺手拿了剑坐在他旁边,眯着眼看,剑身光滑如冰,在灯光下寒气逼人,仿佛隐隐的射出剑芒来。剑身与剑柄相连的地方,刻个了小篆体的“萧”字,他姓萧吗?
沈娆把剑重新插回去,放在男人身边,“你应该不是一个普通的军人!”
她吹熄了油灯,蜷着身子躺回光板床上,翻来覆去的,好久才睡去了!
晨光洒进草庐时,沈娆睁开眼伸个懒腰,“啊!”
她的懒腰只伸了一半,就被桌前坐着的陌生男人给吓了回去!
“早!”男人的声音沙哑,远不是昨天的男中音般动听!
“早!”沈娆本能的回应一句,脑子飞转,想起昨晚的一切,猛的坐了起来!
男人的脸色比昨天看上去红润了许多,精神还是不够。即使如此,在明亮的晨光中,也依然是个让人移不开眼球的美男!
沈娆直勾勾的看着人家,直到那男人低声问,“怎么了?”沈娆才发现自己犯花痴了!
她脸一红迅速的跳下地,“你好些了吗?看着你脸色要比昨天红润一些。”
那男人望了她一眼,眼神很是不满!
沈娆怔一下,什么意思?不由的伸手过去摸一下他的额!
“哇,这么烫!”沈娆立即缩回手来!“你发烧了?”沈娆急忙又探一次他的头,又摸一下自己的,“呀,烧得像烤番薯了!”
男人皱眉,明明是个女孩子,怎么说话这么……
“你这里有药吗?”男人虚弱的问,没精神和她斗嘴。
沈娆叹口气一摊手,“我这里连过夜的粮食都没有,哪里还能有药!”
男人看看这家徒四壁的屋子,扶着桌子站起来。
“哎,你要干嘛?”沈娆急忙扶住他。
“我要走!”男人摇晃着说。
沈娆一用劲把他摁倒在椅子上,“你站都站不稳了,还往哪里走?”
“我在这里只能等死!”男人看她一眼,“你想找麻烦吗?”
“你要再晕倒了我才麻烦!”沈娆不客气的按住他的身子,“你别动,我看一下!”
她迅速的解开他的扣子,再小心翼翼的把昨天捆好的布条解开,层层草灰和布条已经又一次被血渗透,并且粘在了伤口上!她略侧过头,轻轻的掀起一些布条,听着男人嘶的倒吸一口冷气,那伤口下渗出红黄的液体!
坏了,化脓了?
沈娆想一下抱歉的对男人说,“对不起啊,我这里没有药,昨天虽然给你止血了,但是现在开始伤口化脓了!”
“我知道!”男人低声说,“所以我必须得走!”
“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走?”沈娆有些气。
“我不走,你就得死!”男人瞪着她,突然冒了一句。
“为什么?”沈娆呛着他问。突然想到那把剑,上面那个萧字!
“你,你,你……”现在与守城的庞军对阵的,是苏军。听说,苏军的统帅,姓萧!
难道,他是苏军的人?
这姓萧的男子正是苏军的少帅萧陌城,看得出她想明白了,“你救了敌军,会引来杀身之祸的,我走了,你就安全了!”
他又想起身,沈娆咬咬牙说,“什么敌军不敌军?这江城,三个月换了四个统帅,哪个是敌哪个是友,谁能说得清?反正我不能见死不救!你这在不要动,我去买药!”
说完,沈娆把包背在身上,快步的跑了出去!转眼,她从屋后推出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别处都响的破自行车,“你看,我有车!”对萧陌城又叮嘱的喊一句,“我很快回来,你等我啊!”偏腿上车,摇摇晃晃,叮叮当当的骑走了!
看着沈娆瘦小的身影一晃一晃的跑远,萧陌城恍似看到某个无数次梦回的背影!你疯了吧,怎么可能?
沈娆出了家门,直奔城里唯一的西药铺回春堂,一进门药铺的伙计刘三儿就拦住她,“哎哎哎,这谁啊,还没开门儿呢!”
“我要买药!”沈娆推开他,继续往里冲!
刘三儿一把拉住她,“哎我说你听不懂人话是怎么滴?没开门儿呢!”
“我买药!”沈娆挣出胳膊。
“大清早吵什么?”一个清秀的年轻人从后堂走出来,他身高一米八的样子,穿着湖蓝色长衫,留着分头,朗眉星目,气质儒雅,一副书生模样。
“不是啊,少东家,这没开门儿,她就往里闯!”刘三儿一肚子怨气!
“咱们开的是药铺,抓药必然是有病人,还分早晚?”那少东家训斥道,刘三儿不敢说话了,瞪了沈娆一眼!
沈娆急忙说,“你是这的少东家?我要买药!”
“鄙姓郑,小姐您要买什么药?”少东家郑思方微笑着问道,让人顿时有如沐春风的舒畅感觉。
“原来是郑先生,我要买白药,还有退烧药。”沈娆忙答着,小小的脸上有薄薄的汗,越发显得白白的皮肤吹弹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