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戴青虽然用计成功,但是最后施展“马踏飞燕”的时候,为了一气呵成,只是挡开了张亮由右至左的鞭手,而张亮从下向上撩击的左鞭手却是无法挡开,只能运气于小腹,勉强避开气海等几个重要穴位,硬受了这一下,但是小腹也历来是人体要害,受了这一下,内脏遭到严重震荡,也是受了重创。只是他精神高度集中,一直沉气丹田,压住伤势,强行施展完了“马踏飞燕”。
之后戴青一直强撑着,直到这一刻宣布了他获胜,精神一下松懈下来,压不住伤势,顿时腹痛如绞,吐出一口鲜血,在观众轰然的惊呼中,也倒了下去,昏迷不起。
黄丽一声悲呼,跪了下去,死命的抱着戴青,一边手忙脚乱的把戴青紧紧搂在自己怀里擦着戴青嘴角溢出的血渍,一边使劲的喊着快叫救护车,一遍又一遍的哭喊着戴青的名字。好在离赛场不远就是急救中心,救护车很快就赶到了。黄丽执意的要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戴青,华叔则在拨打了几个电话后,阴沉着脸去处理一应善后事宜。
在黄丽的强烈要求和支付了一笔大额的费用后,戴青的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被连夜请来会诊的几个专家做出了结论,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内脏有轻微破裂,伴随内出血,需要马上手术。
手术是相当成功的,主刀大夫告诉黄丽,戴青的身体素质很好,手术后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完全康复,不会有任何的后遗症,随着戴青被推入病房,黄丽这才略略放心,搬了个凳子,看着戴青苍白的脸,握着戴青冰凉的手,伏在床旁渐渐睡去。朦胧中,有人轻轻摇了摇黄丽的肩头,黄丽抬头一看,忍不住一声轻呼“爸”。随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和来人出了病房。
戴青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慢慢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正是一直守候在自己身边的黄丽。轻轻的握住黄丽伸过来的手,“丽姐……”黄丽任由戴青握住自己的手,“你还叫我丽姐?”黄丽低着头说,脸上一阵阵发烫,“叫我小丽吧。好吗?”
咧开嘴,戴青无声的笑笑,用力的捏捏掌心里黄丽的小手,“小丽”。黄丽刚想答应,忽然脸一板,一把把手抽了出来,气鼓鼓的看着他。戴青大惑不解,“怎么了,丽姐,不,小丽,你生哪门子气啊。”黄丽还是不回答,“我怎么了啊,我,我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人神共愤的事吧?”
黄丽瞪着戴青“你就有,就有,就有。”
“好好好,有有有。不过你能不能给点提示啊,我也好写检查啊。”
“你上场前我怎么给你说的,不行放弃就是了,钱再多,有什么用,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你为什么那么拼命。我一天流的眼泪比我这一辈子流的都多。”
戴青半坐起来伸着手揽住黄丽的肩头,想要把黄丽拥入自己怀里,黄丽用力一推,戴青一下又跌回床上,可能碰到了伤口,嘶的一声皱起了眉头。黄丽心疼的连声追问“碰到哪里了,疼不疼。”在得到戴青没事的回答后,黄丽柔柔的轻伏在戴青的胸口,任凭戴青微笑着抚摸着自己的头发,倾听着戴青的心跳,她多希望这一刻能永远停滞,不过,叹了口气,她也知道,对于她来说,这其实是个遥不可及的奢望。
“坏人,就知道欺负我。但是青,你要答应我,以后不准这么不管不顾的,好吗?”
“小丽,你要知道,人生在这个世界,很多东西不是你想就可以的,但是,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爱惜自己,爱惜你。”戴青看着黄丽的眼睛,正色说道。
“嗯,你饿不饿,我给你拿点吃的吧。”
“不用,对了,你一直都在医院吗。我没什么事,你还是回会所看看吧。”
“不用,会所的事,华叔会处理好的。呀……”正在给戴青盛汤的黄丽手一抖,碗一下摔在了地上。
“烫着没有,手没被划破吧。”戴青着急的问道。
“没事没事,我就是笨了点,干脆,我们请个护理吧。”
“也行,这样你也不用老守着我,会所的事你还得管呢。”
“我都说了会所的事华叔会处理,你能不能不要再提会所。”黄丽突然对着戴青大声嚷道。旋即,垂下头,对着一脸愕然的戴青柔声说道“你让我陪着你好不好。”说着,一滴滴眼泪竟然递到了戴青的手上。
“让,怎么不让,我巴不得你一辈子都陪我,乖,不哭了好吗,不然我也哭,我哭起来可比你响亮多了。”闻言,黄丽不由得破涕为笑,“你就是个坏人,就知道欺负我。”
时间一天天过去,戴青给家里打了电话,说要出差学习几个月。黄丽天天就这样坚持着每天在医院陪着戴青,照顾戴青。偶尔会出去一趟,说是回去拿下换洗衣物什么的,也是很快就回来。感觉恨不得时时刻刻和戴青腻在一起。
戴青拆线后就想出院,黄丽却坚持不同意,一定要求戴青等到完全痊愈后再办理出院手续,就这样,戴青又在医院多住了一个月。两个人犹如蜜里调油,如胶似漆,感情急剧升温。
这一天,大夫再一次给戴青作了全面体检后,宣布戴青完全康复,可以出院了。在医院闷了两个来月的戴青很是开心,催着黄丽办了出院手续,坐上黄丽的车一溜烟的离开了医院。
黄丽没有把戴青送回家,而是径自开着车来到了扬子江酒店的一个套房里。进了套房后,黄丽打了一个电话,很快的,酒店服务员就送来了一桌丰盛的饭菜。黄丽按着戴青在桌旁坐下,帮戴青满满的斟了一杯葡萄酒,然后自己也满上。举起杯,黄丽笑道“恭喜你康复。”说完,一仰脖子,竟然自己先干了。戴青笑眯眯的看着黄丽,也举起杯,干掉了杯中酒。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两人喝掉了两瓶红酒,戴青醉眼惺忪的看着怀里的黄丽,不知道是不胜酒力,还是害羞,黄丽满面红晕,一双眼媚得仿佛要滴出水来,懒懒的偎在戴青怀里。轻咬了咬嘴唇,黄丽羞怯的看着戴青“青,抱我进屋好吗?”
仗着酒劲,戴青打横抱起了黄丽,走进卧房,轻轻地把黄丽放在了床上。自己也侧卧在黄丽身边,一双手轻轻的在黄丽的躯体上来回游走。黄丽揽住戴青的脖子,柔柔的说“我爱你,青,我真的真的爱你,要我,好吗?”戴青觉得一股血从脚底直冲上头顶,俯在黄丽身上,一边解开黄丽的衣物,一边热吻着黄丽。一时满室皆春,说不完的恩爱缠绵。(此处省略N字^_^)
云收雨歇后,戴青只觉得酒劲上涌,搂着黄丽,一边说着情话,一边渐渐睡去。第二天清晨,戴青迷迷糊糊的伸手想要抱住枕边的黄丽,却抱了一个空。睁眼一看,黄丽不在,估计是和在医院一样,准备早餐去了。戴青回味着昨晚的旖旎痴缠,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慢慢下床像洗手间走去。一扭头,看见茶几上有一个信封,戴青拿起一看,信封上写着“青亲启丽”的字样。明明就在身边,还玩这种写信的把戏,戴青笑着摇摇头,坐在沙发上,打开了信封。
信封里装着一只折成纸鹤形状的信,还有一张二十万的现金支票,“恩,这支票是怎么回事。”一边思忖,戴青打开了信。
青:
我亲爱的青,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和你渡过的这段日子,是我这一生最快乐,最幸福的日子。
知道吗,青,从你帮我拿回险些被偷走的包的那一刻,你的影子就在我心里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烙印。我一直以为和你不会再遇见了。没想到,那天居然意外的看见你来会所应聘,那一刻,我是真的很开心。一开始,我还告诉自己,我是因为寂寞和你的见义勇为,让我把你当成一个可以信赖的朋友。但是,你上场前说的“我是你想要守护的”那句话,让我真的明白,我是真的爱上你了,尽管这份爱来得这么突然,但我就是知道,我是真的爱了。
但是,你晕倒后住进医院的第二天清晨,我爸爸从广州赶了过来,和我进行了一次长谈。我才知道,真的象你说的那样,人在这个世上,有的事,不是你想,就可以的。幸福对我来说,是那么突然,但,也是那么短暂。
爸爸是接到华叔的电话乘最早的一班飞机赶过来的,因为整件事情都是我爸爸和李坤背后的老板吴叔设计的。我一开始找华叔帮忙,华叔就告诉了爸爸。爸爸和吴叔谈过后,达成了一致。会所,会按李坤提出的价格转让,但是作为回报,吴叔会在我爸爸的几个项目中给予支持配合。至于为什么还会这么组织一场拳赛,有两个原因。一是爸爸知道我对这个我自己一拳一脚建立起来的会所投入了太多的心血和感情,要我放弃,必须要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二是组织这样一场拳赛,外围下注的资金也是一笔不菲的数目。
整个事情的设计就只有我爸爸,吴叔,华叔知道,其他的人全部被蒙在了鼓里。就连华叔带来的小强,在收了一笔报酬后,也只以为是华叔被李坤他们收买。
但是千算万算,不如天算。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因为你的半路插入而功亏一篑。不过还好,绝大多数投注是落在了张亮身上,而不是你。所以,拳赛的结果依然让他们狠赚了一笔。不然,你就情形堪舆了。
爸爸和我说明了事情的全部,那几个项目的确太需要吴叔的支持了,所以,尽管到了这一步,我还是必须放弃会所来换取吴叔这一方的支持。你醒来催促我回会所,我为什么会大失常抬,因为那个时候,会所已经在我爸爸和华叔的安排下易主了。你住院的这些日子,我好几次想对你说出事情的真相,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我说不出口,我的爱,我不想让你伤心,失望。不想让你感觉到,你拼命守护的,到头来却是徒劳无功。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不要再找我,把我当成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吧。你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我不会再爱上其他人。我们不可能长相厮守,爸爸答应了我,只要我离开,不会再有任何人找你麻烦。你可以平静的继续在这城市生活,娶妻生子,直到慢慢的把我淡忘。
随信附上一张支票,我不知道算作什么,就算是提前给你的孩子一份礼物吧。
青,我用了三个月来爱你,用一转身来离开,但,我会用我的一辈子来回忆。
我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尾。忘了我吧,我的爱。别了,我的爱。
珍重
丽
1995年11月11日
戴青抓起电话一次一次的拨打着黄丽的手机,然而,听筒里传来的始终是那个机械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停机。”颓然的丢下电话,戴青感觉得胸都快要炸开,只想大声的嘶吼,心头却是一片冰凉。第一次面对人生的大起大落,让一向冷静从容地他也方寸大乱。冲进浴室,任凭冰冷刺骨的凉水混杂着眼泪打湿了自己的全身,良久,一动不动,雕塑一般的坐在浴室的地板上整整一天一夜。
太阳下山,又一次的跃出东方。戴青慢慢的站起身来,抹干身子。重新坐在沙发上,拿起笔,在那张现金支票上写下了一首诗。
为了失却
当忧伤笼罩我的世界/你会不会为我的逝去/在眼角悄然滑落一颗真爱的泪/当我无力转身放手/你会不会感到心底那一根琴弦被重重的拨痛/以至看着我萧瑟的背/不自禁的伸手/想要拉住夕阳下我拖长的影子/
涉过了这条无人守望的河啊/真的就没可能再回头/虽然/仍会想默默的坚持对你的守护/但/饮下了那碗涩涩的汤/三秋一过/谁说得清/是遗忘了你/还是我失落在了你心的最深处/甚至/面对面的擦身而过/也记不起/曾经心碎茫然的伤痛/
写完,拿起支票,看了看,掏出打火机,点燃,看着它一点点的变为灰烬,起身,走出房间,反手轻轻带上房门,再不回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