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门轻轻地开了,连宅的管家洪一走了进来:“夫人。”
“去打听清楚,尽快弄到乘客的死亡名单。”江怀玉说着,一边欣赏着左右手新做的指甲。
“……董事长的人已经去了,会不会?”洪一斟酌着,说。
“尽量小心避开就是。”江怀玉不以为然地说,她可以委屈求全,但她的孩子们不能。原打算连子卿这个私生子到了好好挖几个坑让他跳,不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书呆子么?不愁没有办法赶走他,可她真没预料到老天爷都向着她。
卢佩瑜啊卢佩瑜,你怎么生了这么个倒霉儿子。哼,是我的谁也抢不走。江怀玉脸上有一种志在必得的兴奋,双颊略略泛红,眼中的神采特别亮,连鱼尾纹都带着笑,洪一看着她高兴,他也高兴。
在洪一的心里,江怀玉的美是落在眼里就刻在心里,他从第一次见到江怀玉,就把她牢牢地锁在了心里。
电话响,洪一走过去接了,说了几句便看向江怀玉:“是秦夫人,约您下午去她家打牌。”
“告诉她今天不去了,我有些头疼。”江怀玉斟酌着,秦家的牌局都是连着晚饭的,而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连如飞肯定要回来吃晚饭,她得侯着。
洪一出了客厅,刚到连府门口手机响,他按了接听键,说了很久才挂了电话,阴翳的脸在背光的影子里笼着,暗气薄薄地沉着。谁也没注意,连府的侧门口不远处的绿荫中有个影子,在爬山虎下露出半截身子,看着洪一钻进了汽车离开。
连子卿醒过神来,只觉得手脚麻木,皮肤生疼,脚下空落落的,低头一看自己的身、体正悬在半空。他和他的降落伞吊在一棵大树上,环顾四周,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灌木,不远处,丰洛亭正在解开绑带,他脚下的树枝不定地晃动着。
和连子卿一样,偌大的白色的伞布挂在树杈上,低头一看,他俩身下的树离地面足有十几米高。连子卿取出匕首,三下五下便获得了自由,他娴熟地爬下大树,见丰洛亭正向他走来,矫健的身姿一如既往,踩得落叶沙沙响。连子卿笑了,语气轻松地说:“咱俩算不算死里逃生?”
“当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哈哈哈!”丰洛亭爽朗地笑,连子卿的眼睛亮亮的,此时的他俩,都高兴得像个孩子。
丰洛亭是连如飞安插在连子卿母子身边的亲信,这些年,丰洛亭既是连子卿的叔叔,又是他的武术教练。连子卿的母亲卢佩瑜车祸去世后,丰洛亭更加疼爱连子卿,像长辈那样关心着照顾着他的一切。
卢佩瑜虽然未能如愿嫁入连家,而连如飞,即连子卿的亲生父亲,连氏集团的继承人还是给了这个长子他的姓,连子卿向来都是连家的长孙,身、体里流着连家的血。在连如飞的人生规划里,他的长子连子卿,终究是要回到连家接他的班,继承连家的企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