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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章 死亡的来临
作者:张益 时间:2019-08-28 03:14 字数:2440 字

陆东扶着项北走进了宿舍,项北脸色浮白如纸,浑身冷颤。陆东把他放在床上,用冷水擦拭着项北脸上,项北一把抓住陆东的手,“我是不是要死了?”

陆东直勾勾的看着这般模样的项北,他阴冷的兴奋着,如鬼魅般泛起笑容。

那一夜,项北沉醉在药粉中无法自拔,他可以感受得到那些小东西深入骨髓,安营扎寨。

天蒙蒙亮的时候,莫莫张开了眼睛,她不知道为什么心绪难平,她再睡不着了,干脆穿好了衣服收拾妥当,下楼了。

她烤上了面包热上了牛奶,这些事情她没有做过,只是看佣人做过,可是她现在竟如此熟练,因为她无数次的幻想过自己在花季时能有一个正常的早晨。

莫莫一切收拾停当,惬意的享受着自己的早餐时光,却听见楼下的卧室里水杯破碎的声音。这么大个别墅,除了她们母子二人之外再没了其他人,除了每日定点来做饭打扫的清洁工之外,没有第三个人在这个大宅子里出现。

莫莫听到动静,沈佩佩屋里的声音,她走到沈佩佩的门外,急切的推门而入,眼前的一切让她措手不及。

沈佩佩倒在了地上,身边轮椅横落在远处,那仅剩一个的奢华杯子,摔在了地板上,跌成了细碎。这一片景象,莫莫只能一把将沈佩佩扶了起来,她伸手抓住沈佩佩,二十几年莫莫从来没有如此的接触过沈佩佩,原来她那样的瘦弱,身体轻的轻轻一碰都会倒下。莫莫把沈佩佩安置在床上,打通了120。

救护车急匆匆的来急匆匆的去,沈佩佩被送入了急救室。

项北幽幽转醒,他看着有些晕眩的世界,想起了昨夜那天翻地覆般的沉醉,那种感觉比喝醉酒之后更眩晕,却比醉酒之后快意千百倍。他乏力的坐了起来,看到躺在沙发上的陆东。

项北洗漱完毕,做好了早餐陆东才醒来,他看着精神百倍的项北,“你没事吧?”

项北坐下吃着早餐,“至少现在没事。”

陆东也跟着坐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会让人给陷害了?”陆东没有说项北被注射了药粉,他怕会刺激到他。

项北思忖着,他明白他如今的处境,尴尬而悲哀,他抽丝剥茧的迅速将事情过了一遍,终于明了,原来一切都开始于陆华澜。他哑然无语,吃着早餐,沉浸在兴奋的余威里。

对于那小小的针剂,他们默契的选择避而不谈,可是项北知道它存在于自己的血液中,固若金汤。他不知道他能否抵挡住上瘾的诱惑,可是现在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急救室的灯熄灭了,医生走了出来,莫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心中默默的焦灼,可是她早就将一切情绪隐藏,她冷冷的说,“医生,她怎么样?”

“详细情况还要等报告出来之后再说,我们初步确定是癌症,因为可能已经到了晚期引发的昏迷。”

惊若霹雳,那个人,那个将一生的冷漠都留给自己的人,现在已经被病痛缠绕了吗?如果是晚期沈佩佩自己早就知道了,她一直在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她终究冷血无情的,忍耐疼痛的能力也超越了常人。

莫莫看着安睡在病床上的沈佩佩,她眉目上隐含着些许疼痛的挣扎,莫莫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沈佩佩,这个带血至亲本该与自己相依为命,可是在过尽千帆之后在她戚哀之际,莫莫才能看一看她的脸,看一看她总是冷面示人的五官。

沈佩佩幽幽的醒了过来,四目对视,顿觉尴尬,莫莫将眼光移开,不再看她。

沈佩佩强撑着坐了起来,“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晕倒了!”简洁的对话,分外凄凉。

“我要回去!”沈佩佩撩开了被子,却发现自己的轮椅并不在。她想下床,可是不能。

莫莫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眼色深沉,“你知道你自己活不长了吧?”沈佩佩停在了床上,薄凉如此的对话横亘在两人之间,就着医院纯白的背景,分外凄凉。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医生说你是晚期,已经到了晚期你不可能什么也感觉不到,只能说明你早就知道了。”

沈佩佩看着眼前的莫莫,冷若毒蛇,明明就是翻版的自己,“是!早就被查出来了,肺癌,现在都已经是晚期了?真是快啊!”她讪讪的笑了。

“你早就知道?你为什么不接受治疗?你会死的!”

“治疗了就不用死了吗?都要死为什么不用自己的方式去死?”那个遥远的字眼挂在两人的嘴边,冰冷的口气,仿佛在讨论别人的生死,从来与自己无关。

“那你想怎么死?”莫莫问的凄凉,她始终不知道应该怎样与沈佩佩温柔对话,像母女一样。

“我想死在家里,安详而自然!”

莫莫看着眼前的沈佩佩,生死的车轮已经要在她的身上碾压,可是她的脸除了冷漠之外,再也看不见其他。

“那你还能活多久?”

“大概算算也最多两个月!”沈佩佩依旧一脸镇静,仿佛娓娓的诉说别人的故事,不掺杂任何的情感。

一切来的太突然,生死好像就是一瞬的事情,莫莫不能接受,即使这个眼前的人,在过往的时光里冷漠以待薄情至极,可是她不能接受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死于一场突如其来的昏倒。

两人没有再说话,沈佩佩终究还是回了家。

沈佩佩终究又推着轮椅坐在了落地窗前,这幢别墅里空荡着亡者的灵魂,沈佩佩要回来,陪伴愧疚赎罪,很久之后她才明白,一如那个人所说,活在仇恨里对她所有的恶行最好的惩罚。她握着那被摔烂的水杯的残渣,泪流满面,马上就要结束了,这一生的愧悔。

莫莫站在客厅,看着落地窗前的那抹身影,曾经惊悸了自己整个花季雨季的身影,现在却显得有一丝的落寞。

两个月,多么短暂的一个界限,生与死的界限。

陆又齐结束了一天劳累的工作,她看着自己写字楼外莫莫巨幅的海报,分外的满足,他看着莫莫的脸,在巨幅的海报上,她依旧完美的如陶瓷娃娃。陆又齐拨通了莫莫的电话,在下班之余听到她的声音他也能分外高兴。

电话接通了,却没有人接听,陆又齐的心一点一点低沉,他从未为了一个女人苦恼至此,莫莫是第一个。

莫莫站在许彦亮的面前,一脸落拓,只有在他的面前,她才能够做那个真正的自己。

许彦亮看着一脸落魄的莫莫,“怎么了?心情不好?”

莫莫摇摇头,她看着远处嬉闹的孩子们,这个世界的规律,有垂垂终老就有朝若新生,有生就有死,亘古不变的轮回,谁都逃不开。沈佩佩而今一心求死,她能做什么?好像什么也做不了,她们母女早就各成独立,如果没有半分的情谊,这种表象的母女情分应该怎样维系?太深沉,她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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