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台下。 江晚晴花了好几秒钟,才从冲击中回过神,从头打量眼前从天而降的男孩儿。
这男孩儿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深秋的天气,里面却只有一件薄薄的黑色骷髅T恤。
灰色的发色,颀长的身材,配上一张精致秀气的脸,绝对是让同龄少女尖叫的标配。
尤其,那双凤眼下还藏着一颗嫣红的泪痣,一垂眸,便在眼睫间若隐若现。
明明还是少年,却有了薄情又多情的气息。
不过,江晚晴的注意力放在了他胸前,“你是海实的?”
海城实验高中正是她教课的中学,可是眼前这学生,自己竟然一点印象也没有。
男孩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抱臂看着她,居高临下地说,“江老师,你不该对我说谢谢吗。”
“你,知道我?”
对方没有再接话,只是脱下了校服外套,扔到了江晚晴的怀里。
见女人不解,他指了指江晚晴的大腿根处。
低下头一看,江晚晴这才发现自己的丝袜竟然被那个变态扯破了,长长的一道口子拉到了膝盖处,露出了雪白的皮肤。
匆忙将校服外套挡在了腰间,待女人再抬起头,那个男孩儿已经插着口袋,转身离开了。
她已经来不及去问姓名,只记得了他耳根后,露出了一道活灵活现的蜥蜴纹身。
青色的蜥蜴,随着主人离去的动作,一直蜿蜒到颈项中。
——
略过早晨不愉快的插曲,江晚晴赶到学校,一连上了八节大课,等到下课铃响起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
她放下大提琴的琴弓,说,“今天的课就到这儿吧。”
学生们应着,熙熙攘攘地离开了教室,剩下江晚晴一人收拾教案,整理桌椅。
她目前的工作是海实高中的音乐老师,除了本职课程外,还会带一些音乐方向的艺术生,多赚一些课时费。
合上琴盒,江晚晴这才发现手指上的创口贴已经掉落,因为用力过度,愈合的伤口又重新裂开了。
她换上了张新创可贴,随后将琴盒放进了储物柜中,在锁门之前,却停住了动作。
那件早晨被主人留下的校服,正静静躺在里面。
江晚晴仔细翻过,什么个人信息也没有留下,想要物归原主也不太容易。
就在这时,手机来电的震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接通之后,对面传来了沈子昂的声音,“小晴,我已经在你学校门口了,你下课了吗?”
“下了,这就来。”反手锁上柜门,江晚晴挂断电话,快步走出了教室。
校门口,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出来,讨论着一天的琐碎话题,叽喳不歇。
而在正对面的树下,停着一辆曲线流畅的白色奔驰。沈子昂靠在车门旁,笑吟吟地看着迎面走来的妻子。
“小晴老师,辛苦了。”
江晚晴敷衍地扯出笑容,上了车,“走吧。”
珠光宝气的商场一层中,光鲜的客人们来来往往,时而在玻璃展柜前停下,挑选着各色价值不菲的奢侈品。
沈子昂兴致高昂,从护肤品、香氛、配饰,一处不漏地逛了过来,收获满满。
而忙碌了一天的江晚晴,却显得精神不佳,除了负责刷卡之外,全程只会说“嗯”和“好”两个字。
当江晚晴如约包下了那块他相中已久的绿钻手表后,沈子昂满意得不得了,“小晴,你的礼物我太喜欢了。”
说罢,他搂着妻子的腰,想在她面颊上印下一吻。
江晚晴没有避开,而是柔顺地接受了男人的亲昵,却在拥抱的时候,悄悄取走了男人口袋中的手机。
找了个借口,她来到了洗手间的隔间里,反手锁上门。
沈子昂一直都有两个手机,一个号码常与她联系,另一个却收得很严实,说是只负责任氏内部的公事交流。
而她手中拿着的,正是鲜少见到的那只。
深吸了一口气,女人划开屏幕,发现沈子昂居然连解锁密码都没有设置,似乎根本无心防备。
她有一秒钟的迟疑,知道自己的行为和偷窥狂没什么两样。
然而,她还是继续下去了。
颤抖着手指,她点开了最近通话,收件箱……都没有什么异常。
江晚晴内心的怀疑动摇了——难道任姣口中那个骗局,真的和沈子昂无关吗?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了,传进了一个正在呼入的来电。
她登时瞳孔骤缩,紧紧捏着机身,接通了这个来自“任经理”的来电。
随即,任姣娇蛮的声音回响开来。
——“沈子昂,你不是说就去买个套吗?怎么都消失两个小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