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得意地扬起下巴,“不会,我是仙女,仙女是不会胖的。” “你呀!”若煜戳戳她的抬头,无奈地道:“我上楼了,你自己玩吧!”说完,端着水杯“蹬蹬蹬”往楼上跑去。
将水杯搁在桌上,从包里拿出药,一粒一粒倒在瓶盖里,端到嘴边,毫不犹豫地仰头吃下。苦味在口中迅速蔓延,她急忙端起杯子,灌了一大口热水。滚烫的液体顺着食道滑下,强烈的疼痛感袭来,她捏紧衣角,强忍着不出声,额头上大滴汗珠滚落,嘴里轻轻喘息着,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良久,她从中缓过劲来,换下湿透的衣裳,调低空调温度,随后直接倒在床上。强烈的疲倦感汹涌而至,抑或是神经自觉地想要逃避现实,她只觉眼皮越来越重,没一会儿就睡的昏沉。
若时间亦可沉眠,那么若煜愿意跟它一起醉生梦死。然而,该来的终究要来,他们将此称为宿命,而她则唤其魔障。
安安在报学校之前便回了家,期间两人一直用电话联系,直到收到录取通知书,两个人才聚在一起吃了顿大餐。
安安往杯子里倒满酒,跟若煜碰了下杯,口齿不清地说:“小煜啊!我觉得上辈子咱俩肯定有一段孽缘,要不为啥老天爷舍不得分开咱们呢!你看,连一起上大学这个小概率事件,都被咱俩突破了。”
若煜揉揉突突跳的太阳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声音极软,“还孽缘,少来了!我倒觉得上辈子咱俩可能是刀剑相向的敌人,要不,这一世也不可能纠缠不清啊!”
“唔……纠缠不清……”她咕哝了一句,“我也想纠缠不清。”
若煜没听清楚,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安安从桌上爬起来,眼神由迷茫转至晶亮,“若煜,我好像喜欢上你哥哥了,你是他的妹妹,一定知道他的喜好,告诉我好不好?”
若煜没想到只是匆匆数面之缘,安安这个丫头已经喜欢上项易北了,可那个男人太过恶劣,这么多年的闺蜜,她怎么敢把安安交给一个这样的魔鬼!
“可我跟他真的不熟。”若煜有些抗拒,很为难地道。
安安敲敲桌子,“喂喂喂!咱们可是十几年的朋友,这么做不合适吧!而且,我也没让你帮我追他,你只需要告诉我他的喜好就行。”
若煜咬着下嘴唇,纠结良久,终于道:“好吧,我尽量帮你试试。”
安安与她相视一笑,举起酒杯,高声喊道:“万岁!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来,举起酒杯,祝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
两人喝得酩酊大醉,饭店老板盯着睡得东倒西歪的两个女孩直发愁,询问多次,若煜才放下戒心,模模糊糊说了一个号码,老板立马将电话拨过去。
项易北跟兄弟们喝酒喝得正欢,一个电话干过来,还是个陌生号码,他的声音冷凝成冰,“喂,请问您找谁?”
对方愣了一下,随即询问到,“请问您认识一位叫若煜的女孩吗?”
项易北神情一凛,“她怎么了?”
“奥,没什么,她和朋友在我们饭店吃饭,喝醉了。想问问您有没有时间,来接一下她们?”
他深吸一口气,礼貌地道:“我有时间,劳烦您把地址发过来,我这就过去。”
刚挂了电话,项易北就收到短信的提示音,牢记下饭店的名字,拿起车钥匙就要出门。邱文轩拦住他,“哥几个喝得正高兴,你这是要去哪啊?”
项易北端起酒杯将酒一口闷下,“我去接个人,你们先喝着。”撂下杯子,转身之时又被司徒加森拽住,他无奈地道:“怎么着,非得喝一瓶,才肯放我走?”
司徒加森一脸揶揄,“酒不用喝了,你只要告诉我们是哪个小美人能有这么大面儿,劳您大驾亲自去接,回答若是令我们满意,就放你走。”
此话一出,一堆人出声附和,包厢里一时炸开了锅。
他做了个‘暂停’的姿势,环视了一圈起哄的人,笑着问:“真想知道?”
“想知道。”几人呈星星眼状,好奇地望着他。
项易北打了个响指,“这么想知道,酒也别喝了,跟我一起去接人吧!”
“好啊好啊!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怎样的尤物,能让咱们项少当司机。”邱文轩挑眉,一脸兴奋的样子。
一大帮子人吆喝着出了包厢,一人一辆豪车上路,场面尤为壮观。到达饭店门口,侍者看到这么多豪车一时傻眼,战战兢兢地引着几位公子哥进去,直接去了老板说的包厢。
众人看了看睡得东倒西歪的两个女人,戳戳项易北,“这就是你要接的人?说好的尤物呢?”
项易北耸耸肩,“尤物是你们说的,我可没说。”
“我靠!耍我们啊!兄弟们,揍他!”说完,几人便开始撸袖子,颇有大干一场的架势。
项易北松松领带,“怎么,确定要动手?”
几人见他认真的模样,急忙摆手,“不不不!闹着玩的,闹着玩的,咱们还是赶紧把两个小姑娘带回去吧!”
项易北不动声色地点头,随即掏出一沓人民币递给老板,“结账。”
老板看到几人来势汹汹,还以为是黑社会,说什么也不敢接项易北递来的钱,一口一个“免单”,还连带着点头哈腰。
项易北不为难他,将钱搁在桌上,走到若煜身边,一把将她抱起。走了两步,余光瞟到呼呼大睡的夏安安,在众位兄弟中逡巡一圈,目光锁定邱文轩,歪了歪头,“她就交给你了。”
邱文轩张大嘴巴,拿手指了指自己,“我?喂!项易北,这里这么多人,你怎么就偏偏选了我呢?”
他沉思了一会,答道:“我觉得你们两个脾气相投,性格相像,最为般配。”
其余几人听完哈哈大笑,惟有邱文轩一脸苦逼相,“项易北,这个仇我记下了!”逞完口舌之快,不情不愿地抱起趴在桌上的女人,吐槽一句,“靠!这女人怎么这么沉?”
一旁的兄弟调侃到,“连个女人都抱不动,文轩你行不行啊?”
邱文轩一脚踢过去,“你才不行!你全家都不行!”
众人又是一阵轰笑,刚才紧张的直冒汗老板此时也忍不住弯了嘴角,将一堆佛爷送出去,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将两个女人带回他们喝酒的包厢,便扔在一边不作理会,几个大男人有的猜拳拼酒,有的打牌小赌,有的抱着话筒歇斯底里地鬼哭狼嚎。
若煜从睡梦中醒来,辛冽的烟酒味窜入鼻腔,忍不住咳嗽几声。周围的环境极其陌生,奇怪,她不是在跟安安吃饭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站起身来,往前走两步,有几个似乎有些面熟,她刚想询问怎么回事,就看到不远处的项易北,顿时脚下如生根一般,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他死死盯着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目光中带着掠夺的气焰,直直撞进她的瞳仁之中。她立刻低头,掩饰住面上的慌乱,后退几步,回到沙发边,一转身,正好看到仍在熟睡的安安,松了一口气,还好,项易北将安安也带了回来。
身后响起隐隐约约的脚步声,她的脊背顿时挺直,全身的神经处于高级戒备状态,像是马上要迎接一场硬战的将士一般,带着实地如归的豪迈。
“醒了?”
开口的声音低沉喑哑,宛若他手中拿着的红酒,醇厚而令人迷醉。剑眉微微上挑,一双桃花眼沾染着靡丽之色,只一眼,便让无数女人沉迷。他的鼻子蹭着她的发丝,力道很轻,几乎不会引起对方察觉。一抹薄唇泛着诱人的淡粉色,嘴角扬起的弧度恰到好处,张扬而不放肆,勾魂却不至于魅惑人心。
“恩,谢谢你带我来这儿。”房间里很乱,她说话声音又小,也不知他听到没有。不过,不管听没听到,她都不打算再讲第二遍。
他的头抵在她的肩膀上,这个姿势有些痛苦,因为这个女人实在太矮了。晃了晃酒杯,将红酒递到她嘴边,“这次醉成这样,还说不会喝酒,上次,果然是骗我的吧!”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反驳到,“不是的,我真的不能喝,要不也不可能会喝醉啊!”
他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惹得她一阵战栗,“你把这杯酒喝了,我就相信你。”
此时,沙发上的安安翻了个身,嘴里呓语两句,若煜立刻屏住呼吸,紧盯着她看,生怕她一觉醒来,看到她这副模样待在自己哥哥怀中。他周围的人怎么看待她,她不在乎,可安安是她的闺蜜,一旦被对方知晓,又该怎么看待她呢?
更重要的是,安安喜欢项易北,若是看到两人姿势如此暧昧,说不定,连朋友都做不成吧!
接过他手中的酒杯,将鲜红的汁液一饮而尽,这次倒没有什么感觉,她无意识地舔舔嘴唇,将嘴角的残留扫进口中。项易北被她的动作吸引,搂住她的肩膀,将她紧紧嵌在胸前,头探过去,吻上他梦寐以求的嫣红,与她一同品尝甘甜的汁液。
这种销魂蚀骨的感觉热烈而强盛,带着荼蘼一般的倾城绝艳,将相隔甚远的两颗斑驳的心距离拉近,独属于他们的悸动悄然拉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