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逼仄的铁笼里,没有一丝光。 我的手脚和脖子都扣着铁圈,沉重的镣铐让我被迫像条狗一样匍匐在地上。
哗!
一盆凉水泼了过来。
我一个激灵,急忙伸出舌头去舔铁栏上滴下来的液体,滋润干涸的嘴唇。
馊掉的水,带着铁锈的腥味。
“嘁。”
一声轻嗤,伴随而来的是突如其来的强光。
我的面前出现了一双锃亮的皮鞋。
紧接着,濡湿的头发被用力扯起,一张俊美得不似凡人的脸映入眼帘。
冰凉的枪管顶在我的太阳穴。
男人执着枪口暧昧地在我身体上游移。
“三天了,他们说你还是嘴硬得很……原来周宇蕴的女人,这么皮实?”
他的声音很好听,却带着说不清的阴狠,甚至有种病态的疯狂。
已经三天了么?如果是普通人,怕是早就崩溃了吧。
“司陌。”我轻咳着叫他的名字,唇边溢出一缕鲜红,可我却笑了,“你忘了,我本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五年的训练,这里的每一件刑具,我比对自己的身体都熟悉。
“放屁!”司陌爆了句粗口,“老子怎么会带出你这种叛徒!”
我心里一阵悲凉。
“你……”我试探着开口,“真的,不记得我了?”
三天前第一次审问,我就隐约有这种感觉。
他陌生的表情不似伪装。
“别转移话题。”司陌白皙而精致的面孔布满阴鸷,用枪口挑起我的下巴,“说!周宇蕴派你来投奔我,到底有什么计划?”
我闭上眼睛,觉得很累。
“你看不到青帮的人都在追杀我?我杀了他们的人……司陌,我只是想回家而已。”
只是想回到他身边,可是,他已经忘了我。
砰!一声巨响!
胳膊上传来的剧痛几乎让我昏厥过去,司陌面无表情地吹了吹枪口的烟,薄唇性感。
“我讨厌撒谎的女人。”
鲜血洫洫涌出来,我眼神都开始涣散,嘴唇无力地翕动。
“我没有……”
意识逐渐模糊,司陌脸上神情莫测,快准狠地对着我的手腕又开了一枪。
“啊!”
锥心刺骨的痛,我终于惨叫了一声,被迫拉回意识。
“调查说你是周闯捡回来的乞丐,后来成了他的小老婆。一年前周闯被我击毙,你又搭上了他儿子周宇蕴,做了新任帮主的女人……”
司陌一点点念出我的履历,漫不经心,“你告诉我,一个没有背景的小乞丐,四年前的档案,怎么会是一片空白?”
如果不是在这样的场景,我肯定会笑出来。
四年前,这个男人亲手烧了我的档案,吻着我的发顶承诺很快会接我回来。
现在,他居然可以一脸无辜地质问我,我的档案去哪里了?
血液混着汗水流到我嘴里,我恹恹地别开脸。
“你杀了我吧。”
在周闯身下承欢的每一天,在每次送出情报后,我都盼着他来接我。
可我拼尽全力不要死,却发现这个人从没希望我活。
闻言,司陌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
他刀凿斧刻的脸上,是一抹古怪而温柔的笑,让人脊背发寒。
“杀你?何必。”他一抬手,掀开旁边的一张布帘,露出一排排的瓶瓶罐罐,“我这里至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撬开你的嘴。”
“这是病毒、致幻剂、海洛因……”
司陌如数家珍,从容骄傲的模样,仿佛在向一个客人介绍自己的藏品。
我瞳孔一点点紧缩。
我曾亲眼见过他们用这些东西对付一个战败的帮主。
那个肋骨断掉都不哼一声的硬汉,在毒品的折磨下,口水鼻涕糊了满脸,跪在地上,宁愿被蟒蛇插入,只求能给他打一针……后来他的一双手,被他自己在地面上磨断,直到腕骨。
司陌也要给我用这东西?光是想一想,就脊背发寒。
如果被毒品控制,那岂不是和活死人无异?!
“哦,还有这个。”司陌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戴着白手套的手拿起一个小瓶子,在我面前摇一摇,轻笑,“这是实验室新提取出来的——高浓度梅毒。”
梅毒!?
“注射了这个,你会从下面,一点点开始腐烂,由里到外,盛开成一朵绿色的、糜烂的花。到后来,只要轻轻一碰,皮肤就会像豆腐一样溃破,流出脓水……”
司陌的声音带着诡异,似乎有些期待地拿起针筒抽了一小管,“你要不要试试?”
“不要!”
我惊恐地瞪大眼睛,发着抖拼命往后缩去,却被他拽住。
不要,我想过一千种死法,却从没想过要亲眼看着自己的全身一点点腐烂!
司陌视若无睹,那冒着绿水的针尖一点点接近我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