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员外浑浊的目光里闪现出疑惑之色,抬起头来看向苏泠熙:“这位公子,你这话是何意?难不成是我杀了我自己的女儿夫人?这,这怎么可能!” “今日午时三刻陈员外在哪里?”苏泠熙挑眉,“在家里,对吗?”
“自然!”陈员外迅速应道,“我就在家里,我夫人说要出去走走,我有点累就没有出去,没想到就……”
苏泠熙轻笑出声,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陈员外的手。
“你干什么?”
“证据。”
苏泠熙死死的扣住陈员外的手腕,用银针从他的指甲中挑出了黑色粉末,一名衙役迅速用手帕接住。
“哼,老夫成日与药材打交道,不过是些药末罢了。”陈员外猛地一甩长袖,一个侧身,却看到了自家夫人的尸体,迅速转了过来,眼里划过一丝慌乱。
苏泠熙在一旁的衙役耳边说了几句,衙役迅速离开。
“七步毒,黑色粉末状,入水无色无味,潜伏在人体七天,七天后必死无疑。”苏泠熙缓缓开口,“陈小姐的被伪造成了自杀现象,陈夫人被伪造成了溺水,其实只不过是想掩盖她们都是中毒而死。”
“陈员外说一直在家中并未出来,那请问陈员外,你脚上的泥土是怎么回事?”
随着苏泠熙的话语,众人纷纷看向陈员外的鞋子,果然看到了上面的昵图。
闻言,陈员外冷哼一声:“什么毒?我根本不知道!我听到夫人的死,着急跑过来,路过水塘边染上泥土也并不奇怪。”
众人纷纷点头。
“是啊,陈员外从家里过来,会经过池塘,染上泥土也是应该的。”
“可不是,况且,陈员外人这么好,怎么会伤害自己的女儿和夫人。”
“我可不信,这人啊肯定是瞎说!”
“就是,在这里胡言乱语!”
“苏捕头,这位到底是谁?怎么能随便诬陷他人!”陈家村村长走了出来,狐疑的目光看向苏泠熙,眸子里满是警惕之色。
闻言,一旁的衙役立马不满起来:“都胡说什么!这可是我们苏捕头的小公子,什么案子在他手里都能找出真相!”
“可不是,你们可不要以貌取人,这小子可厉害着!”另一名衙役也开口。
苏墨见此,拱了拱手:“这正是我儿,已经在大人那过了明路。”
众人皆是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苏泠熙。
“这才多大啊?不过是一个孩子……”
“可不是,阵能破案吗?别当是过家家吧!”
对于众人的嘲讽揶揄,苏泠熙并不放在眼里,只是看向陈员外,一字一句的说道:“话是如此,可是大家却忘了一件事,陈家村中,只有陈夫人溺死的池塘是红色土壤。”
“不错,因为陈夫人溺死的池塘是我家的,我们特意从外地弄来的红色土壤。”一名村夫走了出来,黑黝黝的脸上满是不好意思,“说是红色比较喜庆,嘿嘿。”
听此,众人笑了起来。
“从陈员外家中到我们这边,需要经过你家吗?”苏泠熙淡淡的问道。
村夫摇了摇头:“自然不用。”
“是了,那为何陈员外的鞋底却有红色的土壤?”苏泠熙懒洋洋的看了一眼陈员外。
陈员外心里猛地一惊,大口喘着气,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冤枉一般:“我没有!”
“得罪了,陈员外!”两名衙役迅速脱下了陈员外的鞋子,上面隐隐约约的淡红色,让众人大吃一惊。
陈村长不可思议的看向陈员外:“这,这是怎么回事!”
“鸡来了!”随着衙役的叫声,众人便看到一个扑腾的公鸡被捉了过来。
苏泠熙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从陈员外手中刮下来的粉末放入水中,然后喂给了公鸡,继而放到笼子里。
“这七步毒对于人来说七日后必死无疑,对于动物来说,则是一刻钟之内死亡。”
此时,陈员外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珠,喉咙微动,颤抖着声音说道:“苏捕头,不是我,我没有……”
苏墨眉头一皱,一摆手:“带回去!”
大牢里,陈员外缩在角落里,眼里满是害怕之色。
窸窸窣窣的锁链声让他眼睛一亮,待看到来人时,脸上浮现出怒色:“你想干什么!”
苏泠熙面无表情,一双眸子冰冷无光:“陈爷爷,真是好久不见。”
低沉的呢喃声让陈员外瞳孔猛地瞪大,哆嗦着双唇,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陈爷爷,你还记得京城苏府的嫡女苏泠熙吗?”
“砰!”的一声,陈员外一个劲的后退,不小心打翻了铁碗,发出了剧烈的响声。
整个人都止不住的颤抖,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你,你是……”
“陈爷爷,当初的苏泠熙是多么相信你,可是你却给她下了七步毒,你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
悠悠的声音在空旷的牢房里格外的清晰。
许久,陈员外才回神过来,整个人颓废不已:“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可是我也没办法,为了我的孩子,我只能……”
“你就只能伤害她是吗?”苏泠熙嘲讽一句。
“我也不想啊!我也是被逼无奈啊!”陈员外老泪纵横,“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害死了那孩子,也害死了我的家人!”
苏泠熙缓缓闭上眼睛,心中的酸楚让她忍不住想要掉泪。
那个单纯的小姑娘,在苏府里,最信任的不是兄弟姐妹爹娘,而是从小给她调理身体的陈爷爷,可是给了她最后一击的也是这个陈爷爷。
“悬崖上,是你将她推了下去,只为了享受数不尽的荣华富贵。”苏泠熙睁开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而你杀了你夫人女儿,是因为她们发现了这件事,并且被那人知道,所以为了保全你自己,你杀了她们,对吗?”
“说到底,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一字一句,狠狠的打在陈员外心上。
寂静的牢房里,没有丝毫声音发出。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员外嘶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她们利用这件事逼我交出财产,她们的死是自找的!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苏小姐,她,她在哪里?”
“是你对不对,是你!”陈员外似乎发现了什么,冲了过来,死死的抓住苏泠熙的手臂。
苏泠熙勾起红唇,脸上的笑容绝美诱人:“不,她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