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握着手里的玻璃刀挥出去的时候,“砰”一声,门从外面被一脚踹开,何叙一惊之下转身,同我的手里的玻璃刀擦过,玻璃尖正好划了他脸一道。
同时,沈瑜浑身戾气,手里持着一块砖头,大步从外面闯了进来!
他宛如神抵,又如恶魔。
面色阴鸷狠厉,身形利落,手起砖落,狠狠一下砸在何叙肩膀上,何叙侧躺在地上,另一只手抱着肩膀头惨叫。
我看着沈瑜紧张的蹲下、身扯了床单将我裹好,一个打横将我抱起,我这才下意识的松开手里的已经染红的玻璃碎片。
“疼吗?”他问。
我窝在他的怀里,觉得安心,也是第一次纵容自己,“痛,好痛。我以为我不会再活着见到你了。”说着,我忍不住鼻头发酸,泪汹涌的淌出来。
他大步跨进电梯,又疾跑着出了电梯,将我塞进后座,看到我满手、满身的血渍,扯着一条素帕紧紧的缠了两圈。
他眼红了?或许我看错了。
到了医院,全面的检查了一圈,万幸,孩子没事。
唯一严重的就是手上的伤,医生进行了专业的清创上药之后,又给我打了两瓶营养液。因为之前淋了雨,沈瑜特地去买了一碗姜汤给我灌下。
我也终于不再惊魂未定,我看着沈瑜,想起沈瑜给何叙的那一砖头,不由的就有些担心起来。
“还很痛吗?”沈瑜轻声问。
我摇摇头,“何叙一个人在我家那真的可以吗?”
沈瑜脸微微沉了一下,“你在担心他?”
我忙摇摇头,“不是的,我恨不得他死,我不想你因为我惹上官司。”
沈瑜看了我一会,“放心吧,他动不了我,我们只是正当防卫。他有一点脑子也不会公开这件事情,对他没好处。”
我一想确实像沈瑜说的,这件事情闹大他何叙作为公职人员还是要顾及影响,保全他的工作,想通这一点,心也就渐渐放下了。
突然沈瑜看着我,“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他声音很轻很好听,看着他眼里的认真,我不由反思,自己是冲动了些,可是如果活着要无视尊严羞辱,我宁愿玉碎。
可被他灼灼的盯着我,我敷衍的点了点头。
他给我掖了掖被角,轻轻一笑,“睡吧,明天下午我们去民政局。”
那一晚,我闭着眼睛,再也没有睡着,我有些高兴,又有些失落。
然而,未来的日子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平静,反而充满了波折。
沈瑜安静的开车,车子到了民政局门口的时候,我差点睡着。
透过车窗,看着进去的情侣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摸样,挽手相依,出来的时候各自手里拿着红本,充满了对未来的幸福的期待。
而我却是第三次来了,经历了失败的婚姻,再度要跟人领红本,没有激动,更多的是恍惚。
沈瑜伸手握住我的手腕,他的嘴角不自觉扬起,眼里也是一片暖意。
被他拉着下车,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整个人都好似被镀了一层金光,可我看着却越发觉得遥远,心微沉,我们的婚姻始于各取所需,会长久吗?
进去的时候,他的双手突然放在我的肩头上,很认真的看着我,“宛宛,只要你不先提出来,我们就不会离婚。”
只要我不提离婚,他就不跟我离婚。
这句话虽然很短,给我震撼却不小,我呆呆的看着他,他低下头,俯身吻我耳际,我的脸越发的烫了。
我承认我心被搅乱了,我有着私心,跟沈瑜这般优秀男人在一起,对我只有好处,我以后不用担心孩子跟我要爸爸,我有更好的条件去对付何家人。
进去后,我才发现民政局里面站了很多人,这才想起前日,沈瑜说的那句1月8号是个好日子,诸事皆宜。
我以为会有得等,结果沈瑜拉着我直接去了二楼的一间办公室,不到三分钟,关系就变了。
我是他的妻子,而他是我丈夫。
看着手里的红本,白纸黑字,我仍旧觉得晕乎乎的,一直到走出民政局的大门,我才有些清醒过来。
我是真的二婚了,和一个认识不到三个月的男人结婚,在这之前,我以为我会跟何叙白头到老的。
“伤口又疼了?”沈瑜的手抓住我的手腕,看着我缠着纱布的掌心,有些担忧。
我忙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事,我只是昨晚没睡好。”
沈瑜量了我一眼,不再问,“你在这等我,我去把车开来。”
我看着他朝停车场那走去,我忍不住的摸了摸小、腹,“宝宝,你的爸爸真的很好。”
在等待的时间里,我看到两个女人气冲冲的跑进民政局。就在我以为她们是要冲破世俗在一起的时候,两个女人又跑出来了。
这一次我看清了她们,不是别人,正是朱雅婷跟梁思琪,我忙将身子往墙角挪了挪。
朱雅婷怒气冲冲的说道:“沈总简直就是糊涂,放弃这么好的你去选乔宛宛那个表子领结婚证。”
听到这些话之后我的心漏了一拍。
思琪一脸怒意,却也没吱声。
朱雅婷气的眉毛都拧在了一起,冷笑了声,“哼,不过没关系,看样子他们还没来。梁小姐,你放心只要沈总知道乔宛宛肚子里怀的孩子不是他的,沈总一定不会娶她的。”
我顿时僵住,什么叫做我怀的孩子不是他的?
我紧紧的捏着衣角,伸长了耳朵,聚精会神的去听。
这时,思琪开口了,“你确定不是吗?”
朱雅婷得意的笑着,“当然,你不是也调出了检查的档案吗,她乔宛宛从坐牢到出来,再到现在也不过就一个多月,可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两个月有余,不是野种是什么?只要沈总不傻,都知道会选谁。”
不过数秒,梁思琪咬了咬唇,有些高兴,却突然又有些泄气,“你不知道,沈瑜娶她就是要用那孩子去救他的初恋,何况只是给一个沈太太的名分做安抚。”
“两个月有余”,"救初恋情人","沈太太的名分安抚",像是一个个炸雷一下子砸进我心里,孩子不是他的,他娶我的目的也根本不是抵制家里催婚。
沈瑜把车开过来的时候,思琪跟朱雅婷又进了民政局。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沈瑜坐在驾驶位上,一伸手将副驾驶的门打开。
我看着沈瑜,我不相信沈瑜不知道我怀孕的周期到底是多少,更加没听说过他有初恋。我不断的给自己暗示,朱雅婷同梁思琪说的都不是真的,她们只是恨不得我好。
我摇摇头,“睡一下就好了。”
一路上,我都将脸转到另一边,不敢去看沈瑜,心里乱极了。
因为下午还要清创上药,沈瑜直接将车开去了医院,恰好沈瑜来了了一个电话,我借故说自己可以一个人过去。
他愣了一下也就默许了。
我直接跑去了妇产科,让医生开了b超单子,我瑞瑞不安的做了检查,结果却像一把尖锐的剪子,将我最后的侥幸剪断。
怀孕十周,竟然是那晚的那个连是谁都不知道的男人。
我站在医院走廊上,只觉得浑身好冷,如坠冰窖。
远远地沈瑜跑过来,“你怎么回事,药怎么不上?”
他眉眼如画,暖人心肠,可对我却是毒药砒霜,我闭了一下眼睛睁开,“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