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一声响,拉门被甩开,重重地撞在了墙壁上。
时间好像在那一刻静止,屋内的人闻声一致停下了动作,神色惶骇,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
只见高大的身影闪了进来,凌厉地目光往空间里扫了一眼,纪连生眼里涌起腾腾杀意,直逼向那个叫老张的男人。
“纪总……”对上那双极具压迫感的眸子,老张心虚地嗫嚅道,双腿不住如筛糠似的颤着。
此时的乔子衿见了纪连生,惊喜参半,不知他下一步会作出什么样的动作来。
“纪总,你好像有些误会了,我这不头一次看见你带人过来,心里头好奇,所以闹腾了一会,没做什么,你说是吧,小妹妹?”老张伸手扯了扯乔子衿的袖口哀求道,眼神乞怜。
不等乔子衿有任何反应,纪连生目光触及老张的动作,手一伸,像是拎着牲口一把将人悬空吊起,对准满是杯杯盏盏的桌子,猛地一甩,顿时一声轰响。
紧接着,尖锐的叫声和哀嚎声响起。
细看,只见地上一片狼藉,老张就这么躺在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上,疼得起不来身,剩余的几人看着人就在跟前也没敢去扶。
如此惨痛的画面,看在乔子衿的眼里,却不自觉引起了内心的舒适。
“合作的事,没可能了。”纪连生语气不重,却带着不容置喙的魄力,慢条斯理地往对这次合作判下了死刑。
相比的老张的惨状,瞬间告吹的生意更为让这一伙人沸腾。
“纪总,这不妥吧,我们可是商议了将近三个月直到今天才定下来的啊!”地中海急急劝阻,皱紧眉头往乔子衿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不明白,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摸摸小手亲个小嘴都是正常操作,为什么到了纪连生这里,就闹出了这么大的阵仗?
纪连生冷哼了一声,语气冷得让人后脑发寒,“生意没了,还可以再谈,你们这样的人,我看不上!”
他果断转身,径直离开。
一旁发着怔的乔子衿,此时也缓过神来,逃也似的离开。
从酒馆出来,纪连生掏出手机,熟稔地拨下一连串电话号码。
电话在响了一声以后立即被接通,陆昊正经开口,“纪总,有什么吩咐吗?”
“日式酒馆,有些事需要你处理一下,里面的人一个也别放过,尤其是那个黝黑的胖子。”纪连生勒令道,旋即挂断了电话。
下好吩咐,纪连生这才留意到,自己身后的人没了影。
眉头一皱,他原路返回,只见直通酒馆出口的走廊上,乔子衿一手扶墙摸壁一手紧捂着腹部蹲在了原处,小脸上的五官,紧揪成了一团。
“怎么了?”他一手将她撑住,追问道。
乔子衿没法表达,紧咬的嘴唇好像随时要迸出血来,愁苦的眉眼,让人见了不禁生怜。
这一整天下来,乔子衿一天没吃饭不说,这又挡了酒,又被人吓得精神高度紧张,身体自然是吃不消。
下一秒,乔子衿只觉得视野一暗,身体一阵疲软,再没了知觉。
醒来时是在一张大床上,乔子衿撑坐起身,目光不住探索眼前这个陌生的环境。
白色,灰色,黑色,偌大的空间被仅有这三种颜色,却又不失格调。
脑海中的记忆碎片迅速拼接成块,回想起失去意识前的一切,乔子衿不由心头一惊:这该不会是纪连生的房间吧。
此时,门把手扭动的声音传来,让她骤然神经紧绷,进来的却是一张生面孔。
“你醒啦?”陌生男子朝她走来,嘴角带笑,多给了她几分亲切。
乔子衿正要翻找出便签本,将心中的疑问一股脑的抛出,却被对方阻拦,“先别动,没事的,不用紧张,是连生让我过来给你看病的。”
这么说,这还真是纪连生的房间了?
感觉自己像是闯进别人私人空间的不速之客,乔子衿心里有些奇妙。
“你这是急性胃炎,问题不算太严重,但也绝不能轻视,待会我会给你开药 再开个方子,你按着上面的注意事项调养就是了。”
谢谢。
乔子衿伸出拇指,点了两下。
男人看懂了,打趣道,“我是医生,这是我的职责,你该谢的人是纪连生,大半夜火急火燎一连几通电话打过来,我还做着梦,硬是把我吵醒了,也不怕被我一巴掌呼死,说实话,向来冷静沉着的纪大总裁,这番模样我还真是少见。”
男人的话让乔子衿陷入了沉思。
说实话,她至今不知道该给纪连生贴上一个什么样的标签,好人?他不像,坏人?他又不是。
这人,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等乔子衿回过神来时,医生已经离开了。
正在这时,短信提示音响起。
乔子衿拿过手机一看,瞳孔不由放大了几分。
只见手机显示数十通未接电话,短信的数量更是达到了几十条。
这全部来自顾锦泽一个人。
顾家,也就顾锦泽一个会担心她深夜未归了。
正打算回复的时候,高大的阴影压了过来,乔子衿抬头,只见纪连生站在面前,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满了碗碟瓶罐。
“起床吃饭。”他语气一贯冷淡,却不容拒绝。
乔子衿不敢违抗,顺从地坐在了码好碗碟的桌旁。
因为饥肠辘辘,寡淡的小米粥都显着格外的好喝。
反观纪连生,此时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膝上架着笔记本电脑,修长好看的手指正在键盘上敲击。
见状,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闪过。
这么晚了,家里的佣人估计也歇息了,这顿饭,该不会是他亲手做的吧?
“干嘛?”感觉到她的目光,纪连生抬眸,将偷看的乔子衿抓了个正着。
乔子衿一惊,旋即慌张偏移过目光,摇头否认,双颊却泛起天边残霞般轻微而又飘忽的一抹红晕。
总感觉,这人似乎还没想象中那么坏嘛。
此时的乔子衿也没忘正事,草草地填饱肚子,抽出纸笔就要书写,却别人抢先赛过来一碗黑乎乎的汤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