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蝉虫嘶鸣,正值六月最热时。农人们头戴斗笠埋首田间欢声笑语的种植第二季粮食,可那家被妖怪光顾过的麦田却是一片凄惨之景。偌大一个焦黑的大坑,怎么种粮食?
面目黝黑忠厚的葛忠汉一脸死灰的坐在自家田地边上,双目呆滞的看著面前焦黑的大坑一动不动。他儿子葛天来去朱员外家借种子去了,已去了半日还没回来,估摸著这种子是借不来的了。就算是能借来种子,这田地变成了大焦坑,可让他如何是好?
顺著田间小路忽然行来几个家仆模样的人,看他们气势汹汹的样子不知是要找谁打上一架,而他们走来的方向却是冲著葛忠汉的。
与此同时,村口处也一前一后一矮一高晃悠悠走来两人。
前面那个矮个子戴著个很大的斗笠,只能看见他齐耳的短发与白嫩嫩尖尖的下巴。身上穿著一件非常宽大的藏蓝色侠客长袍,虽然有点旧,却干净整齐。后面那个高个大汉一张满是横肉的大饼脸,衣衫褴褛,手里拖著一只很健壮浑身黑毛的东西。
坐在院子里缝缝补补的婆娘们见这一高一矮的二人进了村子,都好奇的放下手头的活计走到篱笆墙前扒著篱笆往外张望。
走在前面的那矮个子没什么稀奇,虽然斗笠下的头发短了点,可那和尚尼姑的还俗以后也有这么短头发的。他们村里就曾有个还俗的小尼姑,水灵灵的光头。后来头发长到耳朵那么长时,嫁给那老葛家的独苗了,没多久就生下了阿来。可惜那还俗的小尼姑命不好,没过几年就病死了。
走在后面的高个汉子也没什么稀奇,村里像他那样的汉子多了去了。看他身上的穿戴那么破旧,很明显是前面那矮个的手下。
可那高个手里拖著的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
手里拿个白纸扇不住给自己的脸扇风降温的秋茗,左右看看两旁那些瞧热闹的村妇,从黑皮子挎包里拿出手绢擦擦额头的热汗,侧头吩咐道:“好啦小三子,叫卖吧。”虽然她贴身穿的宇航衣是恒温的,可她的脑袋依然很热。
“是!老大!”跟在秋茗身后的三山两腿“!”的一并,扔了手里拖著的东西一脸严肃的行了个可笑的军礼,之后又捡起地上那坨大东西边拖著走边扯开嗓子叫唤起来:“卖啦卖啦!卖大狗熊一只!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啦!”
围观的村妇们一片哗然,纷纷从自家篱笆院子里跑出来凑到邻居家去,围成一堆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不大会功夫,三山身后就尾随了大堆的婆子媳妇,好奇又不敢靠太近的打量地上拖著的如一头死猪般的大狗熊。
待走至村子中央,秋茗往路边的土堆上一坐,扇著扇子大声说:“这只大狗熊可不贵啊,不收银钱只收石头啦──”
“什么?你这只大狗熊不要钱只要石头?”
“真的么小兄弟,俺们家可有不少石头呐!”
“小兄弟,多少石头换多少熊肉啊?”
“小兄弟,俺只想要熊皮,你看你要多少石头?”
本来一直跟著三山的那一大堆婆娘,听秋茗这么说“呼啦”一下子全都围过来,七嘴八舌的冲秋茗喷吐沫星子。
“停──”秋茗受不了的站起来大喊。众婆娘急忙后退几步。秋茗“啪”的合起扇子,打量一圈众婆娘,开口说道:“我收那种亮晶晶的或者看起来很漂亮的石头。至于要怎么个收法,得看你们谁拿来的石头好,值多少熊肉。石头最好的那家得熊皮。”
“哄……”众婆娘撒欢似的往家跑拿石头去了。秋茗美滋滋的又坐下来,相信这些不识货的村民家里一定有能源石!
三山见秋茗坐下了,那些婆子媳妇都回家拿石头去了,便也坐下来,从怀里拿出一个大布包,打开布包皮从里面拿出一块烤肉张嘴就咬。
秋茗见三山又开始吃了,气就不打一处来,随手捡起一块土疙瘩扔过去,嘴里没好气的说:“吃吃吃!就知道吃!”
“嗯!老大,别打,我,我饿……”三山一扭屁股背过身子,用宽大的背脊挡住土疙瘩的袭击,一边求饶一边使劲往嘴里塞烤肉。
秋茗恨铁不成钢的瞪他好几眼,知道说也没用,就不管他了。
正在这时,一旁的几间农舍后面的田地里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秋茗仰起脸往那边张望了下,什么也看不见。
吵闹声越来越大,一个戴著斗笠的村民快步从两间农舍之间的小道上跑过来,嘴里喊著:“不好啦不好啦,打起来啦打起来啦!”
拿著大筐小筐的石头正往这边赶的村妇们,听到那人的喊声皆跑过去围住那人问:“怎么啦?谁打起来啦?”
“呼,呼,还能有谁啊,老葛家和朱员外家的人打起来啦!”那人气喘吁吁的说,用泥泞的袖子使劲抹了把汗,“我得快去找村长去。”说罢,那人继续往对面的小路跑下去了。
村妇们一听是老葛家出事了,也顾不上换熊肉了,全都向后面的麦田涌过去了。
“哎!哎!别走啊!”秋茗见村妇们都转了道,焦急的站起来叫道,可惜没人理会她。眼见石头就快到手了,却又被那什么老葛家给搅合了,秋茗气得直跺脚,怒道:“敢搅了老子的好事,老子让你吃不了兜著走!小三子!给我滚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