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秋茗抬起眼看看注视著她的二人,心一横,说道:“算了,你们也不用试探我了,我全都告诉你们!只是你们一定要守口如瓶,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的身份!”
她的话让尧天大喜过望,急忙站起身说道:“姐姐放心,我们绝不会泄露姐姐的身份,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夏侯阜却不像尧天这样欣喜,一脸慎重的从怀中拿出一张黄符,咬破手指在符上画了几下,走至门前贴在门上。
秋茗奇怪的看著夏侯阜的举动,凑到尧天身旁小声问:“你先生这是干吗呢?”话一说完,秋茗却忍不住发笑。在地球“你先生”这三个字可是代表人家老公的意思。
尧天没在意秋茗为何发笑,解释说:“先生这是制符以防隔墙有耳。”
“哦?这东西能防人偷听?”秋茗又是双眼一亮,好奇的走过去看看门上贴著的鬼画符。好像地球古代也有这种唬人的东西。
“呵呵,这隔音符只能防住功力比我低的人。”夏侯阜摇著扇子微笑的说:“秋姑娘,你可放心直言了。”
见夏侯阜不动声色的将话题又带回她的来历上,秋茗不好意思的笑笑,走回去坐下,端起茶碗喝口茶润润喉,说道:“其实呢,我是出门办事时遇到不测,从天上掉下来的……”
二人听了秋茗的这句话互相对视一眼,皆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
秋茗看看二人的神色,抿了抿嘴唇继续说道:“我所乘坐的宝器坏掉了,需要很多能源,咳,是‘灵气’,才能修好。修好之后我才能回家。所以,我需要很多宝贝里面的灵气……”
“姑娘的意思是,只要宝贝中的灵气,不要宝贝?”夏侯阜接口道。
“对对!只要灵气,不要宝贝!”秋茗高兴的点头应声,“我只想借他们的宝贝一用,用过就还回去的!再说了,你们这里的人又不会用那些灵气,放著也是浪费啊!”
“说的也是,呵呵呵……”夏侯阜抚著黑须轻笑起来。
“如此说来,那个仲萧然总追著姐姐不放,是因为他的宝贝被姐姐借去用了么?”尧天一脸好奇的问道。
“是啊,”秋茗鬼灵精怪的撅撅嘴,“但是我已经将宝扇还给他了嘛!”
“既然已经还了宝扇,那他还缠著姐姐,就是别有用心了。”尧天抱起手臂小大人似的在屋里踱步。
“以我看来,应是仲萧然发现宝扇中的灵气消失了,才会缠著姑娘吧。”夏侯阜一语中的。
“嘿嘿……”秋茗鬼鬼的吐吐舌头。
“呵呵呵……”众人皆笑,一片乌云散尽。
昨晚天竺乐坊闹妖怪的事已在宁州城传的沸沸扬扬。有说妖怪长得三头六臂满身通红的,有说妖怪是一团黑影,只是有一双凶恶的红眼睛。若有人问为什么说是妖怪而不是鬼呢?他就会被骂土包子。那天竺乐坊是什么所在?那是名门大派,有宝器镇邪,怎么可能闹鬼?自然只能是妖怪。
吃罢午饭,尧天回家给秋茗取银子,夏侯阜陪著秋茗在城里逛街,顺便探探风声。到处都在议论天竺乐坊的事,所以也不用刻意去打听便能知道一二。这些传言让秋茗哭笑不得。
秋茗知道想要得到天竺乐坊的宝贝无弦琴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她虚心求教,请教半仙夏侯阜该怎么办才好。夏侯阜只淡淡一笑,带著秋茗来到天竺乐坊大门旁的茶馆喝茶。
白天的天竺乐坊又是另一番热闹景象,只是这出来进去的除了小姑娘就是老妈子,竟然一个男丁都没有。
秋茗很奇怪,一边嗑瓜子一边问道:“先生,这天竺乐坊难道只有女子么?”
“正是。”夏侯阜一句废话没有,笑著点头道,眼睛一直不离天竺乐坊的大门。
“啊~原来是个女儿国啊。”秋茗怪模怪样的看著天竺乐坊气派的大门说:“那他们的坊主不会是个变态的老处女吧。”
“嘘──姑娘请看。”注视著天竺乐坊大门的夏侯阜忽然用羽毛扇挡住脸,压低声音说道。
秋茗立刻噤声,顺著夏侯阜的眼光看过去。只见天竺乐坊一旁的脚门忽然打开,从里面出来一顶蓝色小轿,由一个面相凶恶衣著华贵的老妈子领著,吱吱呀呀的拐进一旁的小道里了。
“走。”夏侯阜用羽毛扇点了下秋茗的肩头,起身尾随那顶小轿而去。秋茗急忙扔了手里的瓜子,跟著夏侯阜追了上去。
跟著那顶小轿在错综复杂的小道小巷中七拐八拐的走了半晌,最后停在一户小院门前。那凶恶的老妈子口气不善的下令停轿,然后上前砸门,嘴里骂骂咧咧的大声说:“严寡妇快开门!你家的小妖精快死了!”
躲在巷口墙边的秋茗皱皱鼻子,心说这老巫婆说话可真难听!但是她仍是不明白,夏侯阜带她跟著她们做什么?
“来了来了!这是怎么了这是?”门内传出一个妇人的温柔声音,接著是急促轻巧的脚步声,院门“嘎吱”一响,一个打扮朴素却长得颇有姿色的年轻妇人在围裙上擦著手走出来。
“还问怎么了?你家的小妖精昨晚上鬼叫那一嗓子,把乐坊闹了个鸡犬不宁。”那恶婆娘叉著腰撒泼的大嚷嚷起来,“你今儿是没出门还是怎么著?城里都传遍了,你还不知道?”
“什么?”妇人吃了一惊,急忙走至轿子跟前掀开轿帘道:“妙儿,你可还好么?”
第40章 打入敌人内部
那恶婆娘见严寡妇不理她,顿时目露凶光,上前推开严寡妇,伸手从轿子里扯出一个病恹恹的小姑娘使劲一推,骂道:“哼!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种!老娘是个风流寡妇,丫头也不会是个好鸟!要我说早死早了,省的败坏我们乐坊的名声!”
小姑娘被恶婆娘推倒在地,顿时泪珠连连一阵猛咳。严寡妇敢怒不敢言,低著头将女儿搀扶起来。那恶婆娘冲他们吐了口吐沫,转身大声说道:“我们走!真是晦气!”轿夫答应一声,抬起轿子吱呀呀的走了。
躲在巷口的秋茗与夏侯阜二人见恶婆娘领著轿子出来,急忙转身悠哉的做路过状。只听身后那恶婆娘嘟嘟囔囔骂骂咧咧的渐行渐远,二人才又转回来扒著墙探看严寡妇家。
严寡妇见恶婆娘走没影了,叹了口气摇摇头,一脸心痛的扶著不住咳嗽的女儿慢慢进了家门。
看著严寡妇家的院门关闭,秋茗吞了口口水,转过身有些过意不去的说:“那个生病的女孩子就是昨晚上被我吓著的人吧?”
“嗯。”夏侯阜悠然点头。
“那,那我该怎么办呢?”秋茗小心翼翼的翻起眼睛看夏侯阜。这位半仙还真有点诸葛亮的风范,做事神神叨叨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夏侯半仙得意的摇著羽毛扇,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白瓷瓶,说道:“随我来。”
秋茗何等聪明,一点即透,立刻明白夏侯阜的意思。这是让她打入敌人内部!(明明是要偷人家的宝贝嘛==)
跟著一摇一晃走八字步的夏侯阜来到严寡妇门前,夏侯阜给秋茗使了个眼色,然后一脸得道高人的模样站得笔直。秋茗抿嘴偷笑,上前叫门。
“呯呯”“严大嫂在家么?”“呯呯”
“来了,谁呀?”院子里传来严寡妇的询问声与脚步声,混著不住的咳嗽声。接著院门一响,一脸忧色的严寡妇出现在门前。
“严大嫂,我家先生知道大嫂家今日有难,特来相助的。”秋茗很机灵的编了一套说辞,还说的相当的诚恳。只是说到“我家先生”四个字的时候,秋茗有点牙酸。
“啊,是夏侯先生,您真是神机妙算啊!”严寡妇一见是夏侯阜,立刻一脸惊喜的侧身让道:“先生快进来吧。”
“呵呵呵……搅扰了。”夏侯阜摇摇羽毛扇,微笑著微微欠身,然后迈步进了院子。秋茗跟在后做了个怪脸,心想这个夏侯半仙还挺有名望的,严寡妇竟然认识他。
院子里有三间小平房,中间一间是连著三间屋子的套房。左右各有厢房,后面是厨房柴房等。院子靠西边的墙边有一口井,井旁地上放著几个大木盆,里面堆著要洗的衣服被褥等物。看起来严寡妇家境还算平常,起码有屋有粮能顾上温饱。
严寡妇很殷勤的将夏侯阜和秋茗让进屋里坐下,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看起来和夏侯阜相当熟稔。夏侯阜与严寡妇客气几句,便转入正题道:“严大嫂,是不是令媛又旧疾复发了?”
严寡妇闻言叹了口气,忧愁的坐下来道:“唉,是啊,这次恐怕不好治了。”
似乎要印证她的话似的,里屋传出一阵声嘶力竭的激烈咳嗽,听起来让人心里一阵发凉。
“应是昨晚被吓坏了吧。”夏侯阜瞥了一眼秋茗,将手里的小白瓷瓶放在桌上说:“严大嫂将这药拿去给令媛服下三粒,一刻之后便可止咳。”
“先生,又让您破费了。”严大嫂双目湿润,却急忙的拿走了药瓶,快步进入里屋去了。
秋茗有点奇怪,看看里屋的门帘,又转头看看一脸成竹在胸的夏侯阜。在古代肺痨是绝症,根本就治不好的。他给严寡妇的药会是什么神丹妙药呢?
嗯,瞅机会弄点那药的成分拿到飞船化验一下。
秋茗正打著心里的小算盘,严大嫂已喂了药出来了。她一脸感激的走过来行了礼道:“承蒙先生如此照顾我们孤儿寡母,真是让贱妇颇为惭愧。先生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若有什么差遣还请先生不必多虑尽管直言。”
“呵呵呵……严大嫂言重了。差遣二字实不敢当。只是听到传闻说乐坊昨晚闹妖怪,便想来问问究竟。顺便也将前日制好的新药拿来给妙儿罢了。”夏侯阜抚著胡须笑呵呵的说了一番客气话,那严寡妇便又是一阵千恩万谢。
秋茗坐在一旁喝著茶水,听著二人说话,无聊的直打哈欠。不过看这夏侯阜与这严寡妇如此相熟的样子,不会是对人家有什么想法吧?
正在秋茗要打第三个无聊的哈欠时,里面忽然传出一个柔弱纤细的声音说:“娘,让先生进来吧。”
秋茗猛然一精神,急忙端正坐好。终于要进入正题了!
严寡妇听女儿这么说,急忙起身让著夏侯阜与秋茗进入里屋。
刚一进屋,秋茗便双眼发亮的睁大了眼睛。因床上躺著的病弱的女孩子真的很漂亮,就像未成年的病西施。她的眉心中有一米粒大小的一点胭脂记,就像红楼梦里的香菱一样。
第41章 哇!好萌!
真没想到,竟然能看到这种古代病美女。秋茗的眼睛里飘出数个小桃心,忘形的拍拍肩膀用英语说:“戬戬!快录影拍照!美女啊!”
她的话让屋里的三人齐齐一愣。严寡妇和妙儿奇怪的看向夏侯阜,夏侯阜急忙解释道:“她叫秋茗,是我的女学生,老家是西域人,跟随双亲来到这里谋生的。”
“哦──原来如此啊,这姑娘长得真水灵,呵呵。”严寡妇慈爱的端详秋茗道。
秋茗顿时大窘的低下头,她竟然忘记小杨戬在昨晚失踪在天竺乐坊的事了。
“这位姐姐看起来好有精神。”靠坐在床上的小病西施一脸羡慕的柔声说。
秋茗一阵尴尬,抬眼看看微笑的夏侯阜和一脸慈祥的严寡妇,走过去坐在床边安慰的说:“妹妹别急,你的身子会好起来的。重要的是不能忧心,凡事多想开些。”
“嗯。”小病西施柔顺的点点头,神色很是腼腆。
“先生快坐吧,别站著了。”严寡妇忙搬过一把凳子,用袖子抹一抹。夏侯阜欠身示谢,安然坐下。
严寡妇见二人都坐下了,便立在一旁道:“妙儿,快跟先生说说昨晚你看见什么了?”
听严寡妇这么问,妙儿的脸色一白,惊慌的看看几人,漂亮的杏眼中又沁出泪来。
“妹妹别怕,有先生在这里,妖怪不敢找你的!”秋茗急忙安慰道:“你只要把你看见的都告诉先生,先生就能助你渡过难关。”
妙儿含著眼泪忍了半晌,最后用帕子拭了泪,哽咽的说:“昨晚上四更天的时候,姜妈妈喊我起来去值夜。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墙头上立著一个黑影。那黑影一动一动的,长著一只红眼睛,还发著红光。我吓得魂都飞了,叫了一声妖怪,就厥过去了。”
“……”斗大的汗珠从秋茗脑袋上冒出来,妙儿说的不就是她么?
夏侯阜微眯著眼睛看著秋茗的神色,见秋茗很汗颜的样子便明白了一切。
“呃,妹妹,你许是花了眼看错了吧!”秋茗很不安的说。
“我也想是不是看错了,可我明明听到那妖怪喊‘妈呀’。”妙儿忧愁的皱起娥眉,声音细小的说。
“呃……”更大的汗珠从秋茗脑袋上冒出来,这可太丢脸了!她偷偷看一眼夏侯阜,只见夏侯阜一脸忍笑的表情看著她。秋茗瘪瘪嘴,看来这次丢人是丢到家了!
“妖怪还会喊‘妈呀’?”严寡妇奇怪的问。
她这么一问,妙儿也觉得奇怪,便用水灵的妙目疑惑的看向夏侯阜,“先生,妖怪是不会喊‘妈呀’的么?”
“呵呵呵……可见昨晚你看见的并不是妖怪,而是人。她被你吓著了,才会喊‘妈呀’。”夏侯阜摇著羽毛扇笑呵呵的说。
听他这么说,妙儿可爱的皱著眉头撅起嘴,一脸很费解的表情寻思。严寡妇却没好气的用指头戳了一下妙儿的额头,怪道:“你啊!真是老鼠的胆子!怪不得你的病总不好!”
这下妙儿可委屈死了,眼泪汪汪的用帕子捂著被戳的地方,弱弱细细的喊了一声:“娘~”
哇!好萌!
秋茗的看著妙儿楚楚可怜的样子双眼大放精光,差点忍不住冲动把妙儿抱怀里好好摸摸。
“那,不是妖怪的话,他的眼睛为什么会发光呢?”妙儿撅著嘴弱弱的说。
“黑乎乎的,你怎么知道发光的东西是眼睛!”这回不用夏侯阜解释,严寡妇就先开口了。她伸出手指又想戳妙儿的额头,秋茗心痛的急忙护住妙儿说:“好了大嫂,你就别虐待妙儿了!”
秋茗这一招倒把严寡妇弄的不好意思了,笑著说:“你们聊著,我去沏茶去,呵呵。”
这边夏侯阜道了谢,严寡妇回礼出去,夏侯阜便拿出一件东西道:“妙儿,你看。”说罢,他手里的东西便大放光彩。
“咦?这是什么?”秋茗和妙儿异口同声的说。而后二人一愣,对视一眼,扑哧一声笑出来。
“这是我闲暇时炼制的小玩意,没别的用处,只是会发光而已。”夏侯阜笑著将手里亮晶晶的一颗小玻璃球放到妙儿手里。妙儿新奇的拿起小玻璃球放在阳光下端详,微笑的说:“真好看,为什么会发光呢?”
“妙儿,世上有许多能人异士,他们炼制的法器法宝都是会发光的。这并不稀奇。”夏侯阜晃著羽毛扇侃侃而谈道:“你昨夜看到的并不是妖怪,或许是什么高人现身罢了。”
听他这么说妙儿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看来我是太没见识了。”说罢,妙儿脸色一变,有些担忧的说:“先生,依你所说那高人为何夜探乐坊呢?”
夏侯阜摇头道:“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你可将此话转告给你的师父,或许可将功折罪。”
妙儿听闻双目一亮,精神一下子好了许多,高兴的说:“多谢先生指点!”
“呵呵呵……”夏侯阜悠然一笑,道:“妙儿,我有一事要劳烦你。”
“先生于我家有天大的恩德,何谈劳烦二字。有事先生尽管说就是了。”妙儿一改方才的萎靡不振,精神奕奕的笑著说。那甜甜的纯真的笑容,更显得她人比花娇了。
第42章 灵丹妙药
秋茗真是越看妙儿越喜欢,终于是忍不住冲动,握住妙儿的小手说:“妙儿妹妹,我真是太喜欢你了,我们做好姐妹好不好?”
妙儿与夏侯阜齐齐看著秋茗发呆。
秋茗咧著嘴笑著,看看夏侯阜,又看看妙儿,脑袋上再次冒出斗大的汗珠。她是不是太冲动了点?
“呵呵呵……你啊你啊。”夏侯阜忽然用羽毛扇点著秋茗摇头轻笑。
“呵呵,姐姐真是直爽呢。”妙儿小脸一红,不好意思的笑著说。
这下,可把秋茗萌翻了,扑上去就把妙儿抱在怀里,叽叽喳喳的说:“妙儿妹妹太可爱了!太漂亮了!好像橱窗里的芭比娃娃!我喜欢!喜欢死了!”
“呜呜~~~~姐姐~妙儿喘不过气……”妙儿被秋茗勒的呼吸困难,挣扎著抓住秋茗的胳膊呻吟的说。
“哎!茗儿!快放开妙儿!”夏侯阜惊慌的上前拉开秋茗的胳膊怪道:“真是胡闹!妙儿的身子还没好呢!”
“呵呵呵……什么事这么热闹啊?”正在这时,严寡妇端著茶点掀帘进来。见三人凑在一起说话,笑呵呵的把东西放在矮桌上,又将矮桌端过来放在床上说:“来来来,边喝茶边聊吧,我去洗衣服去了。”
“娘,你也歇歇吧。”妙儿心痛的拉住严寡妇的袖子说。
“哎,娘不累,你们聊著。”严寡妇慈爱的推开妙儿的小手说:“可别慢待了先生和姑娘。”
“嗯。”妙儿乖乖的点头,严寡妇便笑著出去了。
三人安坐下来,秋茗又是喜欢又是心痛的拿起一颗粉红的糖块,塞进妙儿小嘴里说:“妹妹放心,即使先生治不好你的痨病,姐姐也会找到仙丹妙药治好你的!”
妙儿柔顺的张开樱桃小口含入秋茗塞给的糖块,却被秋茗的话说愣了,“姐姐,我何时得了痨病?”
“你咳成那样,不是痨病么?”秋茗奇怪的问。
“呵呵呵……妙儿不是痨病,只是嗽喘罢了。”夏侯阜晃著扇子笑著说:“此症并不是不治之症,只要养得好,仔细些不要受凉,是能治好的。”
“呼,原来不是痨病,太好了。”秋茗松了口气的拍拍胸口。
妙儿可爱的笑著,一边的脸颊因糖块鼓出一个小包,怎么看都让人喜欢。秋茗真是百看不厌,心想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小妹妹。
“对了,先生方才说有何事要我去做?”妙儿想起刚才夏侯阜说有事拜托,急忙问道。
“很简单,就是……”夏侯阜探过身,压低声音交代了一番。
走在热闹的街上,秋茗上上下下看了夏侯阜一百多遍。她越发觉得这个夏侯阜不是一般人。像他这样有本事的人,不是应该像诸葛亮一样投明主打江山么?为什么会在尧天这个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弟手下做事呢?(喂!你怎么知道人家尧天游手好闲啊?==!!!)
夏侯阜也不在意秋茗怎么看他,只是对秋茗说的能找到灵丹妙药医治痨病很感兴趣,便不停的向秋茗打听药方。秋茗没办法跟他解释西医是什么,西药又是什么,便说她也不懂什么药方,只是她的家乡能治好这个病。
一听秋茗提起她的家乡,夏侯阜立刻停止追问药方,转换话题交代秋茗她今后的身份是他的女学生,以及她的胡人出身等等。秋茗自然一一牢记,暗赞尧天想的周到,连家世都替她编好了。
回到天荣园时已是夕阳斜照,秋茗困的睁不开眼,回到自己的住处倒头便睡。朦胧间似乎听到三山的大嗓门,因为实在是太困了,秋茗也没理,翻个身便睡熟了。
秋茗开始了漫长又无聊的等待时光,等待妙儿病好之后回乐坊禀报她师父夏侯阜交代的说辞,等待她能入乐坊做学徒。
可是妙儿的病不是一两天能好的,秋茗著急,便把自己藏在袍子里面背著的,黑皮挎包里放的消炎片拿出来给妙儿吃。她告诉妙儿,这就是她说的灵丹妙药之一,让她偷偷的吃,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妙儿对秋茗这个直爽又又古灵精怪的姐姐十分喜欢,自然是言听计从。
吃了秋茗给的消炎药,妙儿的病没几天就好了。这让她娘严大嫂和夏侯阜都非常吃惊。妙儿在家歇了几天陪陪严大嫂之后,便回乐坊去了。秋茗便开始期盼妙儿的回信。
尧天连著好几天不见人影,但是欠秋茗的银子倒是在第二天就全数交到秋茗手上。秋茗奇怪,问夏侯阜尧天在忙什么。夏侯阜卖关子,说秋茗先告诉他是不是给了妙儿什么仙药治好了她的病,他才告诉秋茗尧天为什么总不露面。
秋茗无奈,扔了一排消炎片给夏侯阜,并告诉他这药不能与别的药同食,还告诉他这是她家乡的药,她是不懂得配置之法的。
这下夏侯阜才算是心满意足,十分小心的收起消炎药片,告诉秋茗尧天这几日都在家呆著侍奉双亲,等他尽了孝道后就会回来。
听尧天回家了,秋茗心里有点泛酸,她也好想快点回家啊!
夏侯阜给三山安排了个活计,在笑春楼后厨帮忙。三山有把子力气,扛菜扛锅什么的粗重累活都很能干,倒是让老板非常满意。唯一不大完美的就是,三山实在是太能吃了!
秋茗很高兴,这样一来三山总算是有了个吃饭的差事,她也可以安心的找宝贝了。虽然三山并没有帮上秋茗什么忙,但是对这个实心眼又憨厚的大个子秋茗还是蛮喜欢的。
第43章 煽风点火
转眼间过去了半个月,乐坊那边也没动静,小尧天也不见踪影,秋茗急得上火,脑门上起了一片小痘痘,气得她天天找三山撒气。
几次三番之后三山也怕了,干脆住在笑春楼不回来了。这下秋茗没了撒气的对象,又不敢只身再探天竺乐坊,就变成了个蔫黄瓜,天天无精打采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小丫鬟海棠很体贴,知道秋茗心情不好还上火,没事就找点话题乐子逗秋茗开心,还每天熬绿豆汤给她降火。秋茗对这个尽职尽责的小海棠也生出好感,开始妹妹妹妹的叫。
秋茗的头发长长了,可以扎个兔子尾巴了。但是刘海也长长了,盖住了眼睛。秋茗闲著无聊去找严大嫂说话,严大嫂见秋茗的刘海太长了,就拿出剪子给她修剪刘海。
由于严大嫂又漂亮又贤惠,再加上妙儿的可爱,秋茗对严大嫂母女起了爱怜之心,便认了严大嫂做干娘。既然认了干亲,秋茗就能理所应当的帮衬她们家,便把从尧天那诈来的五万两银子拿出一半来孝敬干娘。
秋茗这一招差点把严大嫂吓死,她这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当场差点背过气去。秋茗也被吓了一跳,急忙扶著严大嫂坐下,又是端茶又是捶背的。
待严大嫂缓过劲,说什么也不要秋茗给的银子。秋茗是何许人也,凭著她的三寸金舌一顿花言巧语,最后还真说服严大嫂收下了。
其实秋茗是抓住严大嫂孤儿寡母总受欺负这一点做文章。严大嫂无时不想摆脱这个困境,让自己和女儿能抬头挺胸的做人,自然是架不住秋茗的一顿煽风点火的。
有了银子就好办事了,秋茗也算有了事做,暂时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花了一千两银子在桂荣坊附近买了一座中等人家的宅院,这让严大嫂心痛了好久。她觉得她们母女根本住不了这么大这么好的宅子,三、五百两的宅子就足够阔气了。
秋茗哪管这个。
花了两千两在桂荣坊内盘了一间小铺面。因严大嫂心灵手巧,做衣服做的好,还很会创新,秋茗就让严大嫂靠手艺吃饭。
有了房子和铺子,可是没有人手,只有秋茗和严大嫂两个女子能做什么?
夏侯阜给秋茗拨去两个丫鬟两个老妈子五个精壮家仆帮忙做事,这让严大嫂很是感激。
人手有了,那么接下来就得准备铺子开张的事。装修,进布料针线,招学徒和成熟女工。秋茗给严大嫂出了个主意。花钱雇女工不是长久之计,人不保险不说,还会有很多弊端。
严大嫂如今对秋茗的话是言听计从,就问秋茗该如何做。秋茗说最好的是买奴隶,这是一次性投入终身受益的。严大嫂动了心,虽然听不懂什么“一次性投入终身受益”,但是能解救奴隶市场那些可怜人对严大嫂来说是积德的大善事。
去奴隶市场逛了一圈,严大嫂的泪腺特别发达,看见那可怜的小孩子就哭,就要买,这让秋茗很是头痛。你要买就买点回家能干活的啊,买这些小孩子干什么?只会吃饭又不会干活。
严大嫂不管这么多,转一圈下来买了一堆骨瘦如柴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的小孩。虽然这些小孩确实都很可怜,可是她们也要赚钱过日子的啊,养这么多不能赚钱的孩子日子怎么过啊?
回家算一算,这次去奴隶市场花了3240两银子,买回来108个小孩。年龄最大的10岁,最小的不满1岁。就算是6岁以上的孩子都能学著干点活,可这些能干点活的孩子不到三分之一,剩下的就是只能吃饭尿炕的孩子了。还有那种1、2岁的需要人照顾的孩子,还得花人力去照顾。这叫什么事啊!
秋茗坐在马扎上看著院子里一大堆小破孩生闷气。严大嫂倒是很高兴,张罗著家仆收拾出几个柴房和大屋,找木板在屋里都搭成通铺,又去城里的几家当铺收旧被子铺盖给这些孩子用。
折腾到天黑,总算是让这些孩子堪堪有了睡觉的地方。可是问题又来了,一百多个孩子,吃饭怎么办?
秋茗小手一挥,说忙了一天太累,回天荣园睡觉去了,把这烂摊子扔给严大嫂自己伤脑筋去,她不管了!
第二天天一亮,秋茗就拉著夏侯阜带著海棠去奴市,挑挑拣拣的买了12个女红做的好的小丫头。年龄都在14~18岁之间,正是年轻能干活的好年纪。然后又买了3个30岁左右的妇人做厨娘。
人贩子见秋茗一连去了两天,买了这么多人,善心大发的免费送给秋茗一个40多岁的婆子。据人贩说这婆子以前是大户人家做事的,后来因得罪了主人的小妾,就把她给卖掉了。
秋茗看她面相还不错,不像是大奸大恶的。夏侯阜也没什么意见,便将这个妇人带走了。之所以秋茗要带著夏侯阜来,是因这半大老头看人确实很准,而且判断力厉害,不会把祸端带回去。(人家夏侯阜明明不到30岁嘛==!!!什么叫‘半大老头’啊?)
第44章 赚钱工具
秋茗带著买下的16个女仆浩浩荡荡的来到新宅交给严大嫂,这下严大嫂可高兴坏了。她正发愁没人照顾这一百多个孩子,秋茗可送来了人手。
秋茗无奈望天,她买回来的可是赚钱工具,不是奶妈!
扔下16个女仆,秋茗又拉著夏侯阜去奴市,也不管夏侯阜情不情愿跟她去。本来夏侯阜还想趁机会跟严大嫂说说话,结果被秋茗这个小妖女给破坏了。
秋茗又买来10个精壮的男丁,而且每个人都会个几下拳脚功夫。还买了一个30多岁的算账先生,这算账先生是最贵的,花了秋茗500两银子。
不过物有所值,算账先生知书达理文武全才,除了长得有点其貌不扬,别的都挺好。秋茗问那算账先生既然有如此本事,为何会沦落到做奴隶。算账先生态度恭卑,却不愿吐露自己的遭遇。
既然人家不愿意说,秋茗也就不强求,只要不是什么坏人,管他以前是干吗的。
秋茗给这算账先生起了个名字叫:秋贤臣
见秋茗再次领回来11个人,严大嫂可发愁了。家里已经挤满了人,而且大多都是女眷和孩子。外院仅有的两间闲房给了夏侯阜送来的五个男仆住,这11个老爷们要怎么安排?
秋茗出主意说让这11个人先住原来的老房子,虽然有点挤,不过还是能住下的。然后她给了秋贤臣三千两银子的银票,让他在附近再购置一座大点的宅子,用来做工坊和女工孩子的住处。她嘱咐秋贤臣,只要地方大,不要多豪华。秋贤臣言他明白。
严大嫂见秋茗又自掏腰包给她买宅子,说什么也不要。难得一次很严厉很有气魄的强令秋贤臣把银票还给秋茗,然后自己拿出秋茗给的所有银票都塞给秋贤臣,让他计算著用。当然,她是要定期查账的。
秋贤臣看著娘俩来回推让心里很是感动,他这次算是遇到好人了,希望能安心的在这里呆下去。奴隶市场的所有奴隶都有一个美好的愿望,那就是希望买他们的主人是个好人,这样他们就能有个好的安身之地。
忙忙活活间到了月底,新宅铺子都安排的差不多了,要著手准备“秋记衣铺”的开张了,严大嫂便劝秋茗搬过来家里住。一是她一个女孩子与夏侯阜住在一个屋檐下多有不便,二是铺子要开张,她这个真正的老板不在不行。
考虑到马上月底妙儿就能回家住上两天,再说她每天这样两头跑也的确挺累的,便听严大嫂的话搬过来新宅住下了。反正她在这里是个没根的草,住哪里都一样。
严大嫂用上等的五色丝绦编了个长长的假辫子给秋茗蓄了头发,如此一来秋茗就真像是这里的姑娘了。只是这假辫子每天睡觉要摘了,早起还要再编回去,这等麻烦事秋茗是做不来的,只能让丫鬟帮她编。一直伺候她的小丫鬟海棠就名正言顺的跟著秋茗搬过来了。
秋茗想起挎包里的翡翠原石,拿给夏侯阜让他找人给干娘和妹妹一人做一个镯子。看这翡翠品质还不错的样子,应该能做出个传家宝一类的吧。
夏侯阜一见这块翡翠原石就喜欢的不得了,央秋茗能不能卖给他。秋茗眼一瞪,说这翡翠是要孝敬干娘的!
夏侯阜见秋茗这么坚决,转而求其次,说把做镯子剩下的边角料给他也行。这次秋茗没有再拒绝,痛快的答应了。夏侯阜要给她银子买,秋茗死活不要。她已经诈了小尧天五万两银子,再诈夏侯阜的良心过不去。
这两天出入乐坊的人都挺奇怪,因为乐坊门口总有一乘小轿从早到晚的在墙边停著,也不知道在等谁。今天是七月最后一天,一大早妙儿便背著小包袱从乐坊出来急匆匆往家走。
坐在轿子旁边的马扎上的一个小丫鬟正瞅著乐坊大门嗑瓜子,见妙儿出来“哎呀”一声站起来,瓜子瓜子皮扔了一地,急忙忙的说:“二姑娘出来了!快快!”一边说著,一边拽下腰里塞的帕子擦擦手迎上去拦住妙儿道:“二姑娘,二姑娘,奴婢等了姑娘四天了。”
“啊!”正低头用心赶路的妙儿被吓了一跳,惊呼一声后退两步,抱住自己的小包袱受惊的说:“你……”待看清楚拦路的人,妙儿才放了心,奇怪的问:“海棠姐姐,你怎么在这?”
“呵呵,是大姑娘让奴婢来接二姑娘的。”海棠抢过妙儿怀里的包袱,半推半扶的说:“二姑娘快上轿吧。”
“什,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妙儿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莫名其妙的被海棠推进轿子里去了。
见妙儿上了轿,海棠吩咐回府,两个精壮家仆便抬起轿子往新宅走去。
乐坊门口看见这一幕的人都对越走越远的小轿子指指点点,不知这素来谨小慎微软弱可欺家道贫寒的小女孩唱的这是哪一出戏。特别是上次把她送回去的那个恶婆娘,就更是耿耿于怀。不禁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打听打听那个接妙儿的小轿是哪来的。
第45章 男扮女装
妙儿坐在轿子里心里七上八下的呯呯乱跳,掀开轿帘看看方向,发现小轿走的不是回家的路,便探出头有些惊慌的说:“海棠姐姐,咱们这是去哪啊?”
“自然是回家啊,还能去哪。”海棠满面春风的说。
“可是,可是这不是回我家的路啊。”妙儿惊的都想哭了。
“是回咱们家,二姑娘,你就别担心了。”海棠笑著说:“本来是不该我来接姑娘的,但是家里的下人们只有我认得姑娘,所以大姑娘就派我来了。”
“什么大姑娘二姑娘的,姐姐,你说什么胡话呢。”妙儿见海棠说的头头是道,不像是哄骗她,便不那么害怕了。可她还是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了家姑娘就明白啦!”海棠笑眯眯的说。
见海棠这么说,妙儿只好不再多问,掀著窗帘观看沿途景色。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没病的状况下坐轿子,心里不禁泛出点小小的得意和美意。反正海棠是熟识的人,不会把她如何的。(真是善良的姑娘==往往害你最惨的就是你的熟人。)
吃完早饭的秋茗坐在堂里查点这几日的账目,并一边教严大嫂如何查账。等她进入乐坊后就没这么自由了,无法时常关照家里的生意,所以在这之前她必须教会严大嫂除了做衣服之外的所有东西。秋茗家祖辈都是生意人,她对做生意是很在行的。
站在一旁听训的秋贤臣心里暗自佩服,越发觉得自己运气太好了,能碰到个这么能干的主子。虽然秋茗是个不满20岁的青春少女。
正说著的时候,守门家仆进来禀报说海棠领著轿子回来了。严大嫂接话说回来就回来,难不成还让我们去接她么,便把家仆打发下去了。秋贤臣很机灵,忙说他去迎迎二姑娘,秋茗摆手让他去了。
不大会功夫,门外传来妙儿惊讶的说话声,海棠的回话声,秋贤臣领著家里下人见礼的声音,乱七八糟的一片喧哗。秋茗和严大嫂扭头看看外面的院子,没有过多理睬继续谈论账目。
待妙儿兴高采烈的进来厅堂时,已是一刻钟之后。海棠和秋贤臣随后跟进来侍立一旁。妙儿一见秋茗,漂亮水灵的小脸立刻笑成一朵花,飞扑过来清脆的叫道:“姐姐!我回来了!”
“呀!妙儿回来啦!”秋茗很配合的欢叫道,立刻扔下账本把妙儿熊抱在怀。
严大嫂笑骂道:“你这丫头!回来不先叫娘,倒先闹你姐姐去了!真是!”
“哈哈哈……干娘吃醋咯!”秋茗抱著妙儿摇来晃去,妙儿在秋茗怀里笑得像银铃。她们俩耍宝的样子把严大嫂也逗笑了。屋内众人顿时都是一脸喜气的笑容。
“姐姐!我好想你啊!”突然间又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接著一个人影一晃扑向秋茗。
众人皆愣,这又是谁?
“哎呀!”妙儿惊呼一声,被扑过来抱秋茗的人影推到一旁,幸好严大嫂及时接住,不然妙儿就被推倒在地上了。
一屋子人一个个奇怪的看著一个穿著一身通红胡人衣裙的小姑娘,埋著脸抱著秋茗不松手。
秋茗撅起嘴,低头看著抱著她把脸埋进她肩窝里的女孩子说:“喂!你谁啊?”
“呵呵呵……她是你的另一个妹妹,比妙儿大两岁,叫‘秋碧穹’,特来投奔你的!”门外又进来一个人,白白净净儒雅潇洒。头戴青纱冠,身穿白色大袖儒衫,外罩青纱褙子,手里晃著一把羽毛扇,看起来特眼熟。
“哎呀,夏侯先生,您怎么把胡须剃了?”严大嫂吃惊的站起身迎上前道。
“啊?你是夏侯阜?”秋茗嘴巴大张,眼睛脱窗。
“哎!茗儿,你怎可直呼先生的名讳!”严大嫂不悦的怪道,俨然已经把秋茗当自己亲丫头了。
秋茗悻悻的撇撇嘴,拍拍怀里的小姑娘说:“喂!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妹妹,别抱了,去给干娘见礼去!”说罢秋茗忽然瞪大眼,推开抱著她不放的小姑娘说:“你叫‘秋碧穹’?”
“嘻嘻~是啊姐姐,你不记得我了么?我是你的妹妹碧儿啊。”这位‘秋碧穹’冲秋茗吐吐舌头挤挤眼。
“你!……”秋茗瞪圆了眼睛。
“姐姐!我要和你一起进乐坊做学徒!”‘碧儿’大声说,继续冲秋茗挤眼睛。
“你!……”秋茗无法置信的指著‘碧儿’,这小子竟然男扮女装,还盗用她的名字!
“我要贴身保护姐姐!不让姐姐受欺负!”‘碧儿’一脸坚定的说,“啪”的一掌拍在茶几上,茶几“稀里哗啦”的碎了满地。
众人皆惊,立刻闪退数步。
秋茗合上嘴,撅著鼻子哼道:“你够狠!去见干娘去!”说著,一脚踹在‘碧儿’屁股上。
“哎呀!”‘碧儿’痛呼,一脸委屈的看著秋茗揉揉屁股,然后上前抱拳行礼道:“孩儿碧穹见过干娘,干娘万福。”
众人皆愣──
妙儿撅著嘴,怯怯的往严大嫂身后躲。她觉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姐姐很可怕,好像会欺负她似的。(他已经欺负过你了,就在刚才==)
第46章 别欺负我
秋茗看着妙儿很怕这个新妹妹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偷偷的笑了一下。闲聊了几句之后,就把房间里的人都给请了出去,只留下秋茗和秋碧穹。
眼看着人都下去了,秋茗立刻原形毕露,一脸凶狠的揪着秋碧穹的耳朵,将她拉了过来狠狠的道:“好你个荛天,竟然敢假冒成女孩子,还盗用了我的名字,你小子是不是活腻了?”
荛天也就是秋碧穹故作娇柔的哎呦叫了一句,可怜兮兮的眨巴眼睛看着秋茗道:“姐姐饶命啊,妹妹以后再也不敢了,姐姐不要这么凶的对碧穹嘛,人家好害怕的。”
秋茗看着荛天一脸的谄媚,女装扮相的他看起来倒是颇有几分女孩子的韵味,扑哧一声笑了出去。撇撇嘴松开他的耳朵道:“算了,这次就放过你了,不过以后你要是想跟着我继续混的话。在这个地方就要继续假扮成我妹妹,你小子能行吗?”
“行,我荛天堂堂的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能够跟在姐姐的身边,就算让我去做苦力我也愿意。”荛天信誓旦旦的说了几句,然后又一脸狗腿的巴结着秋茗,惹得她都没脾气了。
笑着摆摆手道:“我看你这小子也没有几分老实的,刚才你看着妙儿的时候我可是都看在眼里的。你这小子可不要给我添什么乱了,以后不准再欺负妙儿,知不知道!”
“小的遵旨,姐姐的话就是圣旨,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听着。不过,这辈子我只想对姐姐好,其他人我都不屑一顾。”荛天如果此时身后有一条尾巴的话,那绝对是一只忠心耿耿的小狼狗。
但是,他眼里闪烁的炙热光芒,却让秋茗不太敢正视。她当然懂得他的意思了,不过,这一切都是没有可能的,所以她只能够装疯卖傻。
故意岔开话题,嫌弃的道:“你脸上的妆是谁画的,画的这个样子,真丑。你还敢自称是我妹妹,真是给我丢人。”
秋茗说着,走到门口打开门,看到妙儿站在门口。她微微的有些惊讶,便吩咐道:“妙儿,去给我打一盆水来。”
妙儿闻言立刻欣喜的点点头,小步跑的离开了秋茗的视线。秋茗笑着摇摇头,转过身去时却猛地被抱住了,荛天那张嬉皮笑脸的俊脸近在咫尺,嘴角绽放着灿烂的笑容,露出洁白的牙齿,炫得秋茗都觉得刺眼。
微微皱眉看着熊抱住自己的荛天,秋茗略微冷漠的道:“放开我,要是让人家看到会以为我们在干什么呢?!”
荛天嘻嘻笑着,不肯放开怀中的秋茗,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不断的钻进他的鼻子里。好闻的香味让他舍不得放开,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光芒道:“姐姐,你真漂亮,而且你好香啊。”
一句话,顿时让秋茗脸色都红了,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刚想开口说话,就听到一声尖叫传来,她下意识的狠狠踩了荛天一脚,下一秒一盆水已经朝着荛天劈头盖脸的浇了下去,给他来了个晶晶亮透心凉。
荛天愣在原地,听到秋茗的笑声时才反应了过来,转头怒目看着将水泼到自己身上的妙儿,咬牙切齿的道:“你干什么?”
妙儿手中拿着一个脸盆,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略微慌乱的道:“我不小心勾到了门槛,所以才会弄撒的,我不是故意的。”
荛天眼里闪动着怒气,想要说什么,秋茗已经停止了笑,开口道:“好了,妙儿也不是故意的。这件衣服换掉就行了,妙儿你先下去吧,这里让我来就行了。”
妙儿闻言哦了一声,眼神怯懦的看了一眼依然怒火中烧的荛天,再一次觉得这个小姐姐好可怕啊。然后在荛天的瞪视下,妙儿匆匆的离开了房间,跑得比兔子还快。
秋茗看了一眼荛天的样子,笑着道:“活该,谁叫你这么没大没小的,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荛天无奈的点点头,看着秋茗打开一个衣柜拿出套女装递给他,他便大大咧咧的在这里换了起来。秋茗也没有理会他,只是走到桌子边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品尝了一口,然后想起了什么似的,轻叹道:“我的小杨戬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秋茗有些内疚,要不是她执意要去天竺乐坊探查一下的话,小杨戬也不会失踪了。她乖巧的小杨戬,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心里还真是有点想念它了呢。
换好衣服的荛天闻言走了过来坐下,看着秋茗道:“姐姐,我这次来就是想要告诉你有关于小杨戬的事情。”
秋茗闻言立刻双眼放光,抓着荛天的手臂问道:“你找到小杨戬了?”
“没有,我派出去的人将天竺乐坊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找到小杨戬的下落。”
秋茗闻言忍不住有些失望,她的小杨戬到底是怎么了,如今发生的事情,可真是怪异。
荛天突然冒出了一句道:“难道小杨戬已经不在天竺乐坊了?”
秋茗闻言微微皱眉摇头道:“不会的,如果小杨戬不在天竺乐坊的话,它一定会回来的。现在没有回来,十有八九是被困住了。”
“那容易啊,我手下的高手如云,不如让我派手下再去刺探天竺乐坊。找到小杨戬之后,再把它救出来?!”荛天猛地一拍掌,觉得这个方法可以用。
第47章 能者居之
“不可能!”秋茗反驳道:“十个八个护卫也进不了他的身,武功再好也没用!”
“如此说来……”尧天转转眼珠,一敲桌子说:“那抓住他的就不是人了!”
尧天这么说倒是提醒秋茗了,秋茗立刻睁大眼说:“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让小戬戬回不来的一定不是人!天竺乐坊有什么厉害的神仙妖怪么?”
“我只知道天竺乐坊有镇坊之宝无弦琴,至于有没有什么厉害的人物我就不知道了。”尧天站起身背起双臂踱步说:“我想与姐姐一起进入乐坊,也是想查查天竺乐坊的底细。这个天竺乐坊何以单凭众多女子而鹤立于天下呢?”
“切,难道天下只能男子坐得么?”秋茗不忿的小声嘟囔。
尧天神色一动,接口道:“坐天下者,有能者居之。”
尧天的这句话让秋茗身心大振,转眼新奇的看著尧天道:“如你这么说,即使是女子,有能者也可坐天下?”
“有何不可呢?”尧天反问秋茗。
秋茗微微一笑,道:“好啦,看你一脸男儿罡气,小心别人看见,漏了陷。”
尧天立刻收住气势,装作小女儿态走过来坐下,覆住秋茗的手说:“姐姐,妙儿可有说如何进入乐坊么?”
“哎呀,还没问她呢!”秋茗急忙站起身道:“好了我们快去找妙儿,她刚回来就被你搅合了,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姐姐等等!”尧天拽住秋茗的衣服说:“我的脸还花著呢!怎么见人啊!”
“对哦。”秋茗看著尧天的小花猫脸笑说:“那我去吩咐海棠给你打净面水,一会我帮你上妆!”
“嘿嘿”尧天鬼鬼的一笑,小脸红扑扑的。
吩咐跟过来伺候的海棠给尧天打来净面水洗脸,从自己屋里拿来一些胭脂水粉给尧天上妆。尧天见秋茗接的假辫子很好看,命海棠也给他梳个大辫子,并编上彩色的丝绦。
就这样海棠和秋茗两个围著小尧天忙活了半晌,最后收拾出一个活灵活现的小美人来,弄的秋茗又是抱著尧天喜欢的不得了。
正在这时候,一个丫鬟快步跑过来回禀说严大嫂请他们过去说话,秋茗才算放开尧天拉著他往前院去。
来到厅堂,众人眼前一亮,严大嫂笑容满面的走过来围著焕然一新的尧天转了一圈仔细打量,神色看起来很是喜欢。秋茗暗自得意,她这个来自发达的现代社会的新新女孩在化妆方面可是非常有一套的!
“哎呀真漂亮。”严大嫂笑眯了眼睛,伸手拉住尧天的手回身坐在椅子里。
“嘿嘿,碧儿漂亮吧,这可是我的功劳!”秋茗得意洋洋的走过去坐在一脸好奇的打量尧天的妙儿身边。
“呵呵,看来茗儿也有像女孩的地方。”严大嫂说了一句让秋茗脸红的话。一边抓著尧天的手翻来覆去的看。
“干娘!你说什么呢!我哪里不像女孩子了!”秋茗就像被踩了尾巴,站起来大发娇嗔。
妙儿是最喜欢秋茗这个又疼她又喜欢她的大姐姐的,乖巧的拉住秋茗的手说:“姐姐可是人间少有的好姑娘呢,人又漂亮又能干,怎么会不像女孩子。”
严大嫂只是笑,眼睛却离不开尧天的手。尧天开始还挺高兴,装的很腼腆。可一时之后便觉得不对劲,似乎严大嫂看出了什么端倪,便不著痕迹的抽回手躲到秋茗身后去了。
“哎,你们这两个孩子。”严大嫂依然微笑,冲尧天和秋茗缓缓摇摇头。秋茗觉得严大嫂话中有话,斜眼瞥一眼躲到她身后的尧天,却见尧天可怜巴巴的看著她。
秋茗眼珠一转,看向微笑的严大嫂。难道她这位干娘看出尧天是男孩子了?
“好了娘,你就别打岔了,我只能在家呆一天,还是快跟姐姐说说乐坊的事!”被忽视的妙儿破天荒的跳出来大声说道,长这么大她可是头一次做这么大胆的事。
一听妙儿要说乐坊的事,秋茗双眼一亮,急忙拉著妙儿坐下说:“快说快说,我们什么时候能进乐坊?”
“你们?”妙儿惊讶的看著秋茗道:“难道还有人要和姐姐一起去么?”
“我也要进乐坊啊。”尧天扒著秋茗的肩膀露出小脸说。
“你……”一见尧天也要进乐坊,妙儿便有些胆怯的不敢说话了。
“哎,别理会他!”秋茗不客气的推开尧天的脑袋说:“继续说。”
妙儿撅撅嘴,继续说道:“因都城的乐坊招走了内坊上馆的一些前辈,所以下个月初八乐坊要招收新弟子补缺。我本来将夏侯先生交代的话都传给师父,想请师父招姐姐入坊。师父便说让姐姐下个月初八来参加乐试。”
“这么说,我也可以去咯!”尧天又扒著秋茗的肩膀插话。
“嗯。”妙儿可爱的点点头。
第48章 内坊上馆
“‘内坊上馆’是什么意思?”秋茗好奇的问。
“意思就是内坊上馆啊。”妙儿眨著大眼睛说。
秋茗脑袋上冒出一颗斗大的汗珠。这根本就是鸡同鸭讲嘛!
“呵呵呵……妙儿还小,有些事不懂,我来讲一讲吧。”一直微笑著晃扇子的夏侯阜忽然说话了。
“你知道?快说快说!”秋茗急忙将矛头指向夏侯阜。
夏侯阜端起茶碗喝了口茶,然后站起身晃著扇子说:“天竺乐坊分为内坊与外坊,一般弟子入坊超过三年,并有其师父举荐才可入内坊。当然,也有被内坊馆主看中者,会破格提前入内坊。内外坊又各有上下十二馆,为八音馆、歌舞馆与文武戏馆。凡入坊弟子皆从做粗重脏活起步,兼修习词谱乐理。”
“哇,你知道的还真清楚啊。”秋茗惊讶的说。
夏侯阜悠然一笑,转身坐回椅子里道:“我与外坊上琴馆肖馆主有些交情,妙儿就是我举荐给她的。”
听夏侯阜这么说妙儿脸上一红,低下头懦懦的说:“先生,师父说我不是弹琴的材料。”
“哎,无妨无妨。”夏侯阜用扇子点点秋茗道:“初八那日茗儿参加乐试,到时你只管随了她去就是了。我会差人与你师父招呼一声。”
“那多谢先生了!”听说能跟著秋茗,妙儿一下子高兴起来,上前给夏侯阜行了礼,回来拉住秋茗的手笑得甜甜的。她那漂亮的瓜子脸杏仁眼再加上头上那一对可爱的羊角!,怎么看怎么让人喜欢。
“放心吧妙儿!到时候姐姐罩著你!看谁还敢欺负你!”秋茗拍著妙儿的小脑袋气势汹汹的说。
“姐姐,还有我呢!”尧天不满被忽视,从妙儿手里抢过秋茗的一只手大声抗议。
秋茗眼睛一瞪,说道:“妙儿也是你妹妹,你得照顾她!再敢欺负她,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哪有欺负她嘛!”尧天撅嘴,死拉著秋茗的手不放。
妙儿见两个人因为她争吵,识趣的松开秋茗的手转身躲到严大嫂身边去了。
“哎,你们可真是姐妹俩!”严大嫂笑著怪道,仍是话中有话。不过这屋里的人能听懂这话的人不多。
既然要去参加天竺乐坊的乐试,就算是有外坊上琴馆馆主做内应,但提前准备是必须的。妙儿只有一天假,第二天便坐著小轿回乐坊了。只是这次,妙儿的底气足的很。小脸上光彩焕发不说,小胸脯也挺起来了,小脑袋也扬高了,别说还真有点做主子的样子。
秋茗可头痛了。
去参加乐试要先准备自己应试哪一门。可秋茗除了骂人嗓门大以外别无长处,什么乐器她都不会啊!而且家里的铺子还要准备开张的事,她这一走只剩下严大嫂一个人可怎么办?
夏侯阜挺身而出,说铺子的事他会和秋贤臣一起帮助严大嫂张罗。秋茗暗笑,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八音乐器秋茗挨个试了一遍,虽然哪样都不行,不过秋茗还是对丝类的乐器最感兴趣。比如五弦琴啊,瑟啊,箜篌一类的,她没事就拨弄著玩。还好的是她虽然不会弹奏,却也不会制造噪音毒害别人的耳朵和神经。
人家尧天就不一样了,五弦琴弹的那叫一个好,还会吹箫,弄的秋茗又是喜欢又是妒忌。她一个女孩子什么乐器都不会,人家一个小男孩竟然会那么多,还会的那么好,真是无颜见人啊!
既然秋茗喜欢丝类乐器,而她的目的又是无弦琴,尧天就自告奋勇的教秋茗弹琴。反正妙儿也是跟著肖馆主学琴,到时候她们可以在一起,也好互相照应。
秋茗有没有弹琴的天赋没有人知道。但是秋茗聪明,学的快,仅仅七天时间,秋茗就能弹出个最简单的“步摇曲”了。尧天非常高兴,夸奖秋茗心灵手巧。秋茗自己却很不屑,这破玩意学了七天才弹出个幼儿园小朋友的水平。切!
转眼间便到了八月初八,一大早天不亮秋茗就起来了。洗漱一番吃罢早饭,海棠便开始给秋茗精心打扮。
先是接上长辫子,绑上彩色的丝绦。然后细抹妆容,胭脂点唇。收拾完脸蛋,给秋茗穿上崭新的衣裙。全部打理完之后,一个活脱脱的古代美女就出来了。
秋茗自己也很满意这番打扮,她还是第一次穿上这里女子的衣裙,原本她都是穿活动方便的胡服的。
来到前堂见到夏侯阜,夏侯阜却让秋茗回去重新打扮,说秋茗是去应试,又不是去参加选美,干吗打扮的跟妖精似的。
秋茗气结,但又不敢在这紧要关头跟夏侯阜拌嘴,便气哼哼的回去重新妆容了。
回到自己屋里,海棠憋著笑给秋茗打来净面水。秋茗洗去一脸的胭脂水粉之后,又换上一身较为朴素的淡黄色裙衫,便顶著一张素面去前堂找夏侯阜。
这次夏侯阜算是满意了,领著秋茗和稍事妆容的尧天前往天竺乐坊应试。
走在路上,秋茗心里老大不高兴。为什么尧天可以涂脂抹粉,她就得“艰苦朴素”?
第49章 两个‘活宝’
今日的天竺乐坊真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除了每年天竺乐坊的新年庆典之外,就只有招收新弟子的时候最热闹。
宁州城和附近几个郡州的女孩子们都以能进入天竺乐坊为傲,挤破头也想挤进去,包括一些富贵人家以及官宦人家。
这里的人都知道一个事实,若是女儿想入仕途做官,就必须成为天竺乐坊的弟子才可以。也就是说,这里的女子是可以入朝为官的,但前提是必须为天竺乐坊弟子。
天竺乐坊竟然有这么大的势力,这让秋茗非常惊讶。
因为夏侯阜与坊内馆主有约,所以不用排队就可以先进入乐坊内应试。试场就是乐坊大门内的一片白石广场,这广场自然也是建在水面上的。
秋茗非常好奇,一边跟著夏侯阜往前走一边四处打量。只见大大小小的屋舍殿堂,与各式两三层高楼阁,按照一定的规律成半月形排列在外围。将一座六层高,有著数不清屋子门窗,建造华贵气派的高大楼宇包围在中央。八条在阳光下闪著耀眼光华的水线从八角屋顶的鸾凤雕塑口中垂下,发出悦耳的哗哗声响。这般震撼的壮丽之景,与那天晚上夜探时看到的景象又是一番不同的感受。
越是打量坊内的建造,秋茗心里就越是吃惊。暗道这样一座做工精细又规模浩大的水上建筑群,就是在现代也会很花费功夫的。没想到这里的人竟然能建造出这样气魄又华美的宅院,真是不服不行。
跟著引路的女弟子顺著白石廊桥一路进入外围的主大殿,与驻守大殿的馆主禀报一声过后,穿过大殿进入里面。这下秋茗可傻眼了,眼前这满眼的错综复杂的大小桥梁就像迷宫一样,这要是迷了路,就可以绕死在里面了。
曲曲折折的在这片大桥小廊中转了半晌,终于来到一座优雅的大殿前。这里只有寥寥的几个应试的女孩子,大多都是坊内弟子和馆主。
进入大殿之后,女弟子将三人引到上琴馆馆主肖雅芝跟前,便行礼退去了。
“呵呵呵……多日不见,肖馆主一向可好?”夏侯阜摇著羽毛扇子,一脸潇洒笑容的说道。
一身淡雅素青色,面若梨花的肖雅芝飘然起身,来到夏侯阜面前神色清淡的说:“你这次又给我领来了什么麻烦?”
对于肖雅芝的冷淡,夏侯阜并不以为意,依然笑著说:“这次给你领来的不是麻烦,是两个‘活宝’。”说罢,闪开身形露出身后的秋茗与尧天二人。
肖雅芝神色不变,轻飘飘的飘过来绕著二人转了一圈。拿起秋茗的手细看了看,自语道:“此女善舞,却不是善琴之人。”言罢,又拿起尧天的手看了看,自语道:“此子倒有些天赋,却也不尽人意。”
说完,肖雅芝又飘飘然回到椅子前坐下,毫不客气的说:“夏侯阜,你可自打嘴巴了,这次你领来的不但是麻烦,还是天大的麻烦。”
“此言差矣!”夏侯阜笑如春风,一身神仙气度的走过去说:“此二宝可助你成大事也,不信我们可打一回赌。”
这次,肖雅芝算是露出一丝清淡的笑容,道:“此话倒有些根据,我且信你。”
秋茗不大明白,看著两人说话中处处玄机,便拉拉低头装乖的尧天的衣袖低声说:“喂,你先生说什么呢?我怎么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尧天冲秋茗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秋茗便把心里的疑惑先放在肚子里了。
其实想来也没那么简单,凭什么夏侯阜就要无条件的帮她?他能这么尽心尽力的,一定会有别的要求,等有机会了尧天一定会告诉她的吧。
二人又旁若无人的打屁了几句,肖雅芝便让跟来的妙儿领著两人去挨个应试十二馆。这也算是走个过场,总不能弟子来了就给她一个人,别的馆连看也不能看。
先是八音馆,共三十二种乐器。各种造型不同的乐器弄的秋茗眼花缭乱的,很多乐器都像是造型奇特的艺术品,秋茗根本不懂从哪下手,或是说下嘴,搞出不少笑话。
尧天就不同了,几乎样样乐器都知道怎么演奏,只是都演奏的很烂,除了五弦琴之外。而秋茗也只会两下五弦琴,吹箫啊笛子啊倒是知道怎么弄,不过比尧天还烂。
八馆没走完便到了中午的时候。肖雅芝派弟子来接,姐妹三个便跟著女弟子回到大殿肖雅芝的座前。夏侯阜还在与肖雅芝说暗语,二人聊的不亦乐乎。见三人回来了,便领著他们去上琴馆用饭。这算是特别福利吧。
这里的饭真好吃啊!
这是秋茗的心声。
第50章 都很淡定
一桌看起来平常无奇的饭菜,吃在嘴里味道却特别的好。肖雅芝一反冷淡的态度,对秋茗与尧天二人和善又亲近,又是夹菜又是问长问短。秋茗奇怪的斜眼看夏侯阜,用眼神问他是不是把他们俩卖给这位馆主了。夏侯阜得意的微笑,一脸“我就是把你们给卖了”的表情。
吃罢饭,肖雅芝领著几人到二楼的观月台上喝茶歇息。三个小姐妹在一旁观赏坊内的景致,肖雅芝和夏侯阜则席地而坐一边乘凉一边继续说暗语。秋茗边应付著妙儿边竖著耳朵听。虽然听不大懂,但是隐隐感觉到这个夏侯阜和肖雅芝之间有著什么交易。
看来她这次入乐坊是要做一做棋子了。无所谓,只要她能达到目的,做棋子就做棋子。大家相互利用各取所需,这也是常理嘛。
下午开试之后,夏侯阜便告辞走了。肖雅芝继续去坐殿,妙儿便继续领著秋茗和尧天去应试剩下的馆。
八音馆走完一遍之后便是歌舞馆与文武戏馆。三姐妹先来到歌舞馆,秋茗表演了一段在小学时学的民族舞,并配合著清唱一段诗词采莲子。
虽然秋茗表演的很一般,嗓音也没多美妙,歌舞馆的馆主也没看上她,可是却把尧天给迷的七荤八素的。当然,对这方面不大懂的妙儿也是赞赏有加。虽然秋茗没有歌舞馆内的姐姐们舞的好,但是对于未入门的人来说,已经好太多太多了。
尧天嘴里没有说什么,看秋茗的眼神却亮晶晶热乎乎的。他心里恨不能马上就长到16岁,马上就下聘礼娶秋茗回家。这种从没用过的热烈渴望就像熊熊烈火一样燃烧在小尧天的心底。(尧天的口味真奇怪,竟然喜欢秋茗这种粗暴女皇个性的,婚后生活堪忧啊==)
终于来到最后的文武戏馆,这两馆是并在一起考试的,就像歌舞馆一样。秋茗哪里会唱戏啊,让她表演一下狮吼功还差不多。
文戏馆弟子让秋茗和尧天喊嗓子,尧天的假嗓喊出来还真挺嘹亮挺细,秋茗就比他更嘹亮了。喊过之后,文戏馆馆主掏掏耳朵摆摆手,让两人快走。
武戏馆弟子让两人在武器架上随便拿武器,做一个对练。妙儿害怕这种动武的行当,躲得远远的看著。秋茗和尧天都很淡定,走过去随便拿了个长枪大刀一类的,凑到一起比划了两下。
武戏馆弟子还没说出话来,便被馆主王娴使劲拍一掌桌子吓住了。秋茗和尧天也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位看起来跟杨排风似的女豪侠有什么不满。
只见这位红裙飘飘的女豪侠站起身踱至二人面前,一脸傲慢的说:“你们两个本馆主都要了!”
“什么?”二人齐齐瞪眼。躲在远处偷看的妙儿见情况不妙,立刻转身兔子似的跑走报信去了。
“那个,馆主,”秋茗急忙说道:“我们姐妹已经决定学琴……”
“哼!”不等秋茗说完,王娴便落下脸低哼一声道:“本馆主要的人,谁能说个‘不’字!”说罢,转身回到椅子前坐下,朗声吩咐道:“来人!将这两人给我带下去!”
“是!”周围女弟子齐声应是,一窝蜂的围上来不由分说的把两只给押下去了。
两个人都有本事反抗,可是都不敢反抗,只能老老实实的被这些女弟子押走。
秋茗眼看著被一群红衣女侠押著在曲折的白石桥上走了半晌,最后进了挂著“外坊上武戏馆”牌匾的水上宅院里,心想看来乐坊里武戏馆的地位还是相当高的,不然那馆主不会说话这么横。
尧天倒是无所谓的,只要和秋茗在一起,去哪里他都没意见。这个矮冬瓜是下定决心“妻唱夫随”的了。
将二人一路押到里面的内院,关进厢房里,上了锁,然后众红衣女侠才回去复命。秋茗耸耸肩,说:“这下可好了,我们被绑架了。”
“不是绑架,是争弟子。这里常有的事。”尧天习以为常的说,很随便的走到桌前倒了两碗凉茶水,端过来给秋茗一碗,自己喝一碗解渴。
“你倒是知道的清楚哈。”秋茗接过茶碗灌了几大口。
“我是本地人嘛,多少知道些这里的传闻。”尧天坐在软榻上腿一盘说:“姐姐,你说咱们是在这里学武戏呢还是回去跟著肖馆主学琴呢?”
“这个我们说的算么?”秋茗白了尧天一眼。
“我们说的自然是不算的,不过我们可以求肖馆主把我们讨回去嘛。”尧天说道。
“那要看肖馆主能压得住这位女霸王不。”秋茗无聊的打开窗子往外看,只看到那绚丽的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就像洒下了一片金粉。
第51章 丢人丢到家
轻风微拂,水汽清爽,秋茗趴在窗台上看了会湖光水色,欣赏一会湖中假山上飞落的丹顶鹤,便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盘腿坐在榻上闭目养神自打算盘的尧天忽然睁开眼,下了软榻来到桌前坐下,从怀里拿出一根细小的碳棒,又拿出一小块白绫,铺在桌上写了点什么。然后收起碳棒,拿著白绫来到另一扇窗子跟前打开窗子,从怀中拿出一根细小的竹管吹了一会,之后便收起竹管等著。
很快的,湖面上飞过来一只小花雕,把栖息在假山上的丹顶鹤吓得叫唤著四散飞跑。那小花雕径直来到尧天跟前,落在窗台上。尧天摸摸它的头顶和翅膀,将手里的白绫拴在它脚上,然后抱起它往天上一扔,小花雕便噗噗的飞走了。
干完活,尧天笑著拍拍手,转身来到秋茗趴著的窗口,搬把凳子坐下来细细观赏秋茗的睡脸。
熟睡中的秋茗就像无暇的仙子一般清纯可爱。乌黑亮丽的发丝在阳光下闪著耀眼的白光,发尾接上的五彩丝绦的大辫子绕过瘦弱的肩头垂在臂膀旁。那长长翘翘的睫毛,在白皙细致的肌肤的衬托下显得特别娇媚。小巧白嫩的鼻尖,桃红粉嫩的嘴唇,微启开一条缝的唇瓣中露出一丝珍珠般的贝齿。
这一切都是那样美妙,那样让他垂涎欲滴。虽然秋茗只穿了一件朴素无华的淡绿色短打裙衫,却依然遮不住她傲人的气质与脱俗的灵秀。
尧天越看越痴,终于忍不住缓缓靠近秋茗的脸,屏住呼吸在秋茗微香的鼻息中轻轻触了一下那粉嫩的唇瓣。
只这么轻轻一触,尧天便觉天旋地转心花怒放好像要飘起来似的。而秋茗似有所觉,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便要露出那一双黑珍珠般的眼仁。
尧天吃了一惊,急忙后撤身子站起来。与此同时,远处的湖面上忽然传来一阵哗哗的水声。这水声颇沈重,不像是水鸟仙鹤在戏水。
秋茗奇怪的睁开眼,一时还未恢复清醒。尧天怕秋茗觉察什么,立刻指著远处的湖水说道:“姐姐快看!”
“嗯?”秋茗迷糊的揉揉眼睛,抬头顺著尧天的手指看去。只见阳光灿烂的湖面上,一青一红两个英姿飒飒的仙子正纠缠嬉戏。
“咦?”秋茗一下子精神起来,坐直身子又揉揉眼仔细看。那水面上交织跳跃的两个人影哪里是什么仙子,分明是上琴馆馆主肖雅芝与武戏馆馆主王娴在湖面上缠斗。
秋茗惊讶的睁大眼,这两个人竟然可以站在水面上?这功夫也太厉害了吧!
“姐姐,看起来肖馆主是来讨要咱们的,王馆主不放人,她们就打起来了。”尧天凑过来站在秋茗身旁做解说员。
“她们好厉害,能站在水面上打。”秋茗惊叹的说。
“什么啊,姐姐你仔细看水里。”尧天指指窗台下的水面说。
秋茗低下头一看,只见水里立著一根根青灰色的石柱,以一种奇怪的图形在水底林立著。
“哦──原来水里有柱子啊。”秋茗恍然大悟的说:“我还以为她们是神仙呢,能站在水面上。”
“蜻蜓点水的轻功倒是有,但除了神仙妖魔,我们凡人是不能在水面上行走的。”尧天一脸认真的说。
秋茗点点头。继续欣赏二女缠斗。
两位馆主在水面上打的难舍难分,不时的溅起一片片水珠。水珠在阳光下变成一片晶亮的光点,显得特别的好看。按理来说这样赏心悦目的打斗场面应该有很多人围观才是,可这两位在这里打了老半天了,却只有被锁在屋子里的秋茗和尧天这两个旁观者,看来乐坊内的弟子治理的还是挺严的。
渐渐的,王娴显出不耐的恼怒和急躁来,大喝一声加强攻势。而肖雅芝却仍是心平气和色淡如烟,不管王娴怎样紧逼也不让她沾著一点便宜。
肖雅芝越是这样淡然,王娴就越是心急。这一心急便乱了阵脚,脚下就有点慌乱。肖雅芝微不可闻的得意一笑,一个四两拨千斤越过王娴身侧。王娴扑了个空,脚下不稳,便要跌进湖水里去。
心急的王娴吃惊的瞪大眼,眼睁睁看著自己向水面倒去。眼角余光看到悠然立于石柱上的肖雅芝,正笑吟吟的看著她。王娴眼睛一闭,心想这下完了,丢人丢到家了!
“哗──”就在这紧要关头,中央那座高楼上传来一声悠扬又尖利的琴弦拨动声。这声音就像海浪一样猛然扑进每个人的心里,心脏被震动的一阵发颤。
秋茗大喘几口气抚住胸口,脸色苍白的仰面看向琴音传来的地方。只见一片鹅黄的霞光一阵风的飘下来落在水面上,水花迸溅间,王娴飞身而起稳稳的落在石柱之上。
第52章 无弦琴
“肖雅芝(王娴)拜见少坊主!”二人头一低弯身行礼。
“又争什么宝贝啊?”鹅黄纱裙,青丝如锦,气势如九天之凤的女子,背对著秋茗和尧天傲立于湖面上,声音优美又透著一丝慵懒的问道。
肖雅芝和王娴互相对视一眼,王娴开口说道:“回少坊主,属下看中秋茗与秋碧穹姐妹二人的资质,已收入馆内补充弟子。谁知肖馆主却打上门来,硬要抢走她们二人。”
“哦?”鹅黄纱裙轻飘飘的咦了一声,缓缓说道:“肖馆主,你可有话说?”
肖雅芝依然色淡如烟,见鹅黄纱裙让她说话,便又浅行一礼道:“回少坊主,秋茗与秋碧穹姐妹二人立志学琴,在上琴馆内时已拜属下为师。只是属下念及应试规矩,让她们二人各馆都去试一试,也好不失礼数。如今属下左右不见二人回来,便亲自前来寻找,方才知道她们姐妹被王馆主强扣下了。”
“王馆主,肖馆主所言可属实么?”鹅黄纱裙问道。
王娴面上有点泛红,低头行礼道:“回少坊主,她们二人的确说过想学琴……”
鹅黄纱裙了解的点点头,说道:“如此,就让我看看这姐妹二人的资质到底如何。”说罢,鹅黄纱裙转身跃上一旁的白石桥,往武戏馆这边悠然而行。王娴急忙追上来头前带路,肖雅芝随后跟著。
扒著窗台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秋茗和尧天急忙蹲下身子躲开三人的视线。秋茗靠著墙坐在地上拍拍胸口犹有余惊的说:“乖乖,刚才那琴声真是要人命啊!”
“那是因姐姐没有内力支撑才会心悸。”尧天用袖子给秋茗沾沾额上的汗珠说:“刚才那琴声应该就是无弦琴的声音。”
“无弦琴?”秋茗立刻瞪圆了眼睛,一把抓住尧天的前襟,逼近尧天的小脸说:“那个穿黄裙的女人就是掌管无弦琴的少坊主岳兰姬?”
“对,就是她。”尧天对著秋茗的一张大脸笑眯眯的说。
“那戬戬会不会就是被她抓住的?”秋茗又问。
“不知道。”尧天乖乖的摇摇头。
“啧!”秋茗心烦的放开尧天的前襟坐下来愤愤的说:“搞什么鬼啊!都这么久了戬戬还没回来,是被关在哪里了么?”
“一定就在乐坊内的什么地方关著。”尧天肯定的说。
秋茗撅起嘴看看尧天,郁闷的岔开话题说:“有内力真好,这东西怎么练出来的啊?”
“姐姐想练内力?”尧天靠著秋茗坐下说:“以姐姐如今的年纪修习内力还不算太晚。若是不怕吃苦用心练上十年,定能有所大成。”
“十年?”秋茗吃惊的大声说。
“嘘──姐姐小声些。”尧天急忙捂住秋茗的嘴侧耳倾听。
秋茗也住了口,听到轻轻的脚步声慢慢接近屋门。忽然脑中一闪,想起那个肖雅芝曾看出尧天是男孩子,急忙抓下尧天的手压低声音说:“坏了!那个岳兰姬会看出你不是女孩子的!”
“姐姐莫怕,我早有准备。”尧天得意的一笑,从怀里拿出一个丝绸包裹打开。这一打开包裹,便传出一股浓浓的胭脂香味,包裹中央露出一个精美的荷包。
秋茗莫名其妙的盯著尧天将荷包拿起来挂在腰上,而后收起丝绸包裹拉起秋茗道:“这荷包是先生给我备的,起障眼法之功效。但是绝对不能沾水,沾水则失效。”
“哦──还有这种东西,”秋茗好奇的伸手摸摸荷包,“真有意思。”
话音刚落,只听门上锁响,而后屋门便“嘎吱”一声推开了。
秋茗和尧天急忙来到门前低头恭候,只见三双莲足在质地上好的纱裙裙摆的半遮半掩下迈步进屋。
“秋茗,秋碧穹,快快见过少坊主。”王娴闪至一旁大声说道。
“秋茗(秋碧穹)拜见少坊主。”二人有样学样,恭敬的弯身行礼。
“好了,免礼吧。”岳兰姬懒洋洋的说,“让我好好看看你们。”
“是。”二人起身站好,低著头乖乖的给岳兰姬鉴赏。
岳兰姬神色悠闲,眼神却炯亮而锐利。秋茗觉得被岳兰姬这样盯著看就如芒刺在背一般忐忑。偷眼看一旁的尧天,见他也是一副很不安的模样,心里才算是安稳了点。
待转回二人身前,岳兰姬放缓眼神微微点头,伸手轻轻托起秋茗的手左右翻看,嘴里悠闲的说:“你是姐姐秋茗吧?”
“是,少坊主。”秋茗不用提醒,自己很机灵的回了话。
岳兰姬点点头,“倒是不错,却不是学琴的材料。你当真只想学琴?”
秋茗抬起头,用无比诚恳又很谦逊的表情说:“回少坊主,小女真的喜欢弹琴。”因为我要借你的无弦琴啊美女,秋茗在心里偷偷的说。
岳兰姬妖娆的一笑,竟如百花盛开一般艳丽耀眼,把秋茗刺的眨了好几下眼睛。
第53章 美艳少坊主
没想到这个岳兰姬竟然是这样一个美艳又厉害的角色。
秋茗一边想著一边低下头退后两步,显得有些狼狈。嘴里好似自言自语,又像是不由自主的说:“啊!没想到鼎鼎大名的天竺乐坊少坊主,竟是一个神仙般的人物。”
这句话屋子里的人都听到了,顿时神色各异的看著秋茗。岳兰姬有些意外的一愣,随之便别过头露出一个隐忍不住的笑意。好听话谁不愿意听呢?
“你倒是个会说话的。”岳兰姬隐下笑意,走过来托起老老实实低头站著的尧天的手翻看,漫不经心的说:“你多大了?”
“回少坊主,我19了,我妹妹15。”秋茗不知岳兰姬是在问她还是在问尧天,便将两个人的年纪都报了出来。
岳兰姬斜过妖艳又晶亮的凤眼瞥著秋茗,神色似笑非笑又似别有含义的说:“挺机灵的……”说著,忽然一拽尧天的手,将他拽的往前踉跄过去。一手出掌,拍向秋茗的前胸。
秋茗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眼前一股劲风扑面,一片黄霞便袭至眼前。
“姐姐!”尧天惊慌失措的大呼,瞬间蹿过来挡在秋茗身前。只听“啪”的一声轻响,尧天扑进秋茗怀里飞了出去。
屋子里响起两声克制不住的低呼,接著一道黄霞追了上去,瞬间出现在二人身后,轻轻一拨,二人便稳稳的站在窗前了。
这一切只发生在一息之间,秋茗都还没顾上害怕或者惊呼,便已经安然无恙的站在那了。她眨眨眼,傻傻的说:“少坊主果然是神仙人物。”
“呵……”这下岳兰姬算是真高兴了,满脸笑意的说:“你也算是少有的妙人了。虽然不懂武功,不过资质倒是不错。”
说罢转眼看向一脸后怕的出冷汗的尧天说:“你作为妹妹,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功夫,怪不得王馆主会如此迫切的想收你们为徒。”说到这里,岳兰姬顿了顿,仔细打量著尧天说:“你的武功是跟谁学的?”
这次尧天知道一定是在问他,用衣袖沾沾头上的冷汗回道:“回少坊主,我的武功是跟著爹爹学的。”
“你们既然是姐妹,为何却没有一丝相像?”岳兰姬忽然问了个急转弯的问题。
尧天稍微一愣,说道:“茗儿姐姐是我的堂姐,她是半个胡人。”
“原来如此。”岳兰姬了然的点点头,眼神中出现满意的神色。
看著岳兰姬一脸满意微笑的转身往外走,秋茗在心里七上八下的打鼓。这个岳兰姬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只看上几眼,问上几句话,便出手试探。这要是一般人,光被她那犀利的眼神刺探一下,恐怕就老实的全交代了。
而且从她的行事作风上来看,她应是个十分小心又很多疑的人。这种人最不好对付!
见岳兰姬已经走到门口了,王娴沈不住气上前一步说道:“少坊主,她们姐妹二人到底归谁啊?”
岳兰姬停住脚步,也不回头,语带笑意的说:“妹妹有些学琴的资质,虽然姐姐差些,可姐妹俩都想学琴。不如让她们日里学琴,晚饭之后两个时辰跟你学武。”说罢,岳兰姬走出屋子,飞身跃起如一朵风中水仙一般飘向中央那座高楼去了。
“谢少坊主!”王娴与肖雅芝追出屋子,站在门口大声行礼道谢。随之而来的,是渐渐远去的岳兰姬轻灵的笑声。
见岳兰姬走了,尧天笑著冲秋茗一竖大么指,低声说:“姐姐,你真厉害,把岳兰姬哄的那么高兴。这女人刁钻的很,可不好哄。”
秋茗白他一眼,小声说:“她才不是那种几句拍马屁的话就能哄高兴的人。她是看我真的不会武功,又被她的气势所镇,才会那么高兴的。再说了,她高兴不高兴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哎,关系可大了!”尧天往外看看站在门口不知在商量什么的王娴和肖雅芝二人,说道:“要不是你把岳兰姬哄的那么高兴,她才不会好心让我们做两个馆主的弟子。这可是史无前例的。”
秋茗顺著尧天的眼光看过去,小声说道:“那个王娴除了有点霸道之外,倒是个挺直的人,没什么心眼。”
“姐姐莫要轻下断言。”尧天凑过来告诫的小声说:“这乐坊内的馆主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因为尧天凑到秋茗身边,秋茗转过头看见尧天额上还铺著一层未落下的冷汗,便掬起衣袖给尧天沾去汗水,调侃的说:“呵呵,没想到你会被岳兰姬吓得出冷汗。”
尧天眼一瞪,不高兴的说:“这哪里是被她吓的,是被你吓的!那一掌要是真拍在你身上,你得三天下不了床!”
秋茗不以为然的撅撅嘴说:“才不会,她只是试探我们罢了,不会真伤害我们的。”
“再说了,那岳兰姬那么敏锐多疑,我若不表现的如寻常人一般畏惧她,定会引起她的注意的。”
这句话倒是让秋茗非常认同,点头道:“这话倒是没错……”
刚说到这里,只听脚步声响,王娴与肖雅芝二人一同进屋。尧天急忙冲秋茗使眼色,秋茗便立刻住了嘴。
第54章 帮衬助阵
来到他们跟前,肖雅芝神色淡然的并不说话,又是王娴开口说道:“都听到少坊主的安排了?今后我与肖馆主便是你们的师父。白日你们跟著肖馆主在上琴馆学琴,晚饭就在上琴馆用。用过饭后来上武戏馆习武。听明白了么?”
“是,师父(王师父)。”秋茗与尧天一同行礼应是。
“这个称呼也要改一下。”王娴又道:“我今后就是你们的‘大师父’,肖馆主今后是你们的‘小师父’,你们可不许叫错了。”
“是,大师父。”二人低著头应道,而后互相对视一眼,原来刚才她们在门外是在商量称呼的问题啊。
“好了,既然交代的差不多了,你们这且回去,与家里交代交代,准备好各自日常用度,三日后回来正式入住乐坊。到时候先来上武戏馆找为师,为师为你们安排住处。”王娴说罢,转身往外走去,“走吧。”
秋茗和尧天又对视一眼,之后跟著王娴与一直都没出声的肖雅芝离开了厢房,往馆外走去。
出了上武戏馆,王娴差弟子将二人领出去,便不理不睬的独自前往文武戏馆大殿,把肖雅芝晾在一旁。肖雅芝毫不在意,独自一人往上琴馆去。刚走过一段白石小桥进入长廊,一旁便迎上来一个娇小的身影行礼道:“师父,怎样了?”
肖雅芝停住脚步看一眼挡在身前面带急色的妙儿,清淡淡的说:“她们姐妹回家准备行李去了。”说著,便越过妙儿继续往前走。
“师父,我想请假几日……”妙儿追上去急切地说。
“两日后你可回家接她们来。”肖雅芝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便轻飘飘的晃了几下,转入远处的穿廊小厅中去了。
妙儿无奈的朝消失在小厅门口的肖雅芝撅撅嘴,又转头遥望一下远处乐坊大门的方向,最后低下头慢慢往上琴馆走去。
其实妙儿心里清楚的很。像她这样没什么天份又懦弱家里又穷的女孩子,若不是夏侯阜亲自举荐,她根本进不了上琴馆,最多只能在下琴馆做粗活。当初夏侯阜引荐她来,只是为了让她有个温饱罢了。如今秋茗和尧天进来了,她就能有个依靠了,不必总受肖雅芝和其他师姐们的白眼和冷落。
秋茗和尧天在上武戏馆弟子的带领下出了乐坊大门,大门口处正停著一顶四人抬丹朱鸾轿。见二人出来,等候多时的海棠迎上前见礼,然后引著二人上轿。周围自然又有许多刺探的目光,还有被两馆主争夺弟子大打出手吸引来的坊内馆主执事。
一些有心人看著迎接秋茗二人的小轿缓缓离去,心里琢磨著这件事连少坊主都惊动了,看来日后不能轻易招惹这两人。
小轿抬著秋茗二人没有回新宅,而是去了桂荣坊的铺子,因今日是家里的成衣铺开张的日子。大老远的,便听到劈里啪啦的鞭炮声和熙熙攘攘的人声。秋茗掀开窗帘往前面张望,看到不远处的铺子门前热热闹闹的围满了人。
秋茗急忙吩咐停轿,拉著尧天下了轿子往铺子门口跑了过去。
在二人刚跑到人群外面时,一名家仆上前来行了礼,说是夏侯阜吩咐在此迎她们。二人跟著家仆进到一边的小胡同里,来到一扇小门前,门口站著秋茗认识的一名女工,向秋茗和尧天行礼之后引著二人进入后门内。
铺子里也是非常的热闹,只是没有大门口那么乱哄哄的。女工将秋茗二人引到小厅堂,厅堂里满满的坐了一屋子人。除了严大嫂和夏侯阜,其他人秋茗一个都不认得。
秋茗与尧天上前行了礼,严大嫂招呼二人坐于她右边下首的两把椅子。那边丫鬟上了茶,夏侯阜便给在座的众人介绍秋茗与尧天的身份。
夏侯阜挨个引荐过后,秋茗与尧天各自见了礼,复又坐下,众人才继续商讨今后怎样合作的事。
原来,这些人都是宁州城内或大或小的生意人,也都是与夏侯阜有所交往的人。如今严大嫂开了成衣铺,他便将这些生意人介绍给严大嫂。毕竟谁不穿衣服呢?
虽然如今女子在家都是要做女红的,但是就算做衣做女红,一个人又能顾上多少个人穿衣?那些个生意人,大户人家,哪家手下没个百八十人?一年四季又要有多少件替换的里衣外衣?这些自然都是要买现成的穿。
如今严大嫂在桂荣坊开了铺子,又有几个女儿都入了天竺乐坊做学徒,这都是脸上有光的事。再加上夏侯阜的引荐,这些个生意人自然没有不与之合作的道理。
严大嫂虽然是头次经商,对这里面的门门道道的懂得不多,好在有夏侯阜与秋茗二人的帮衬助阵,再加上谈吐不俗,倒也没出什么差错。
第55章 发财树
总算见著了严大嫂的两个女儿,在座的富豪商贾们一个个全都双眼发亮的盯著秋茗和尧天看。本来严大嫂就颇有姿色,再加上这一对刚进门的小美人,真是不管说什么他们都点头称是。
不过,商人就是商人。姿色虽好,却抵不上利益二字。东拉西扯了半晌,待话题一转到生意上,这些商贾们就没那么痛快了。
秋茗知道,即使夏侯阜请的动他们来捧场,但要想与他们签订买卖契约,却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行的。严大嫂才入这一门,不可能指望她与这些老油子周旋。夏侯阜只是有人脉而已,他也不是做生意的。尧天嘛,压根只低著头装鹌鹑,逼得不行了才应付两句,显然对这场面一点也不感冒。
秋茗见太阳都西斜了,等天黑了就得请这些人喝酒取乐去,再不搞定几个大单子今天这开业庆典就凉了。可是要怎么样才能撬开这些老油子的钱罐子呢?
就在秋茗应付著这些色迷迷的眼光心里想办法时,夏侯阜忽然开口问起秋茗今日乐坊应试的结果。秋茗心里一动,便说今日是乐坊少坊主岳兰姬亲自考验的她们姐妹,并且还让她们姐妹同时拜上武戏馆和上琴馆两位馆主为师。
这话一说出来,在座的富商们立刻热络起来,纷纷主动要求与严大嫂订长期契约。秋茗在心里感慨,这天竺乐坊少坊主的名头果然够威势!
在天擦刚黑,丫鬟家仆纷纷进来点上各式灯盏,将小厅堂内照耀的分外明亮时,秋茗终于谈妥了四家老板的长期协议。这次严大嫂也学精了,见秋茗与几位老板谈得差不多了,立马吩咐丫鬟呈上笔墨纸砚。几位老板也很爽快,在秋茗的一个个响亮的马屁下乖乖的写了契约。
终于尘埃落定,宾主尽欢,四份长期协议与两千两银子的定金如数交到严大嫂手里。严大嫂乐的笑眯了眼,将东西如数交给秋贤臣,并让他陪著夏侯阜去笑春楼设宴款待几位老板。
本来几位老板有意想请秋茗作陪,但是笑春楼那种地方对严大嫂来说还是不方便让女儿家去的,于是也没征求秋茗的意思,便自作主张的替秋茗婉言谢绝了。
几位老板并没有因严大嫂的拒绝生气,跟著秋贤臣与夏侯阜前往笑春楼吃酒。路上他们互相议论,对严大嫂与秋茗姐妹俩赞赏有加,这自然是让秋贤臣倍感荣光,也让夏侯阜非常高兴。
哄走了一群老男人,秋茗长出一口气倒进椅子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次算是头一次她亲历亲为的谈成几个生意单子。要知道她还没正式毕业,家里不准她接触太多生意上的事。
严大嫂现在看见秋茗就像看见观世音菩萨,要多喜欢有多喜欢,要多虔诚有多虔诚。见秋茗疲累的坐下来,急忙拿出帕子走过来坐在秋茗身边,心痛的又是擦汗又是倒水的。秋茗见严大嫂对自己如此关心,心里也暖洋洋的,很温顺的任严大嫂在自己脸上擦来擦去。
尧天撅著嘴在一边坐著干瞪眼。谁让他从头到尾都在装鹌鹑,没说上几句话。
正享受这片刻的宁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厅内的几人一起转头看去,只见大块头三山领著几个家仆抬著一大盆绿色植物从外面进来,嘴里的大嗓门吆喝著:“大姐!俺来送发财树啦!”
见是三山来了,几人都扬起怜惜的笑意。这个从开始就跟随秋茗左右的大块头,虽然什么都不懂,虽然特喜欢吃,但却是个心地善良听话孝顺的家伙。比如说在知道秋茗认了严大嫂为干娘之后,这家伙也跟著娘啊娘啊的叫,家里的重活累活都快被他包圆了。
“哎呀三山回来了,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严大嫂打心眼里喜欢三山,虽然三山其貌不扬,可怎么说也是个壮汉子。家里有个孝顺的壮小子支撑,她们孤女寡母的也不会被欺负,被瞧不起了。
“干娘!俺老板让俺回来帮忙!”三山走至门口“扑通”一声跪在迎出门来的严大嫂面前,一脸傻呼呼的笑著说:“干娘,俺老板说了,今后笑春楼伙计姑娘的衣服都在咱家店里定做!这是定金!”说著,三山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塞进严大嫂搀扶他的手里。
严大嫂愣了一下,眼中浮出一些湿润来。她也不看手里的银票是多少,便塞进走过来的秋茗手里,把三山扶起来说:“好孩子,你有心了。”
“哎~干娘,这不是俺有心,是俺老板有心才对!”三山笑呵呵的大嗓门说,扭头一指身后四个伙计抬著的一大盆小树似的绿色植物说:“干娘,俺见店里大堂有一棵发财树,俺就也去买了一棵。比店里那棵大一倍,还让先生施了法,一定能保佑店里平安发财!”
“原来是发财树啊。”秋茗笑著拍拍三山的肩膀(只能够著肩膀)说:“嗯,不错不错,这次还算机灵。”
“嘿嘿,谢谢大姐夸俺!”三山挠头傻笑。
第56章霸道的占有欲
“三山大哥,这发财树放哪啊?”抬著发财树的几个伙计有点支持不住了,满头热汗的说。
“对啊!”三山恍然大悟,扭头看著秋茗道:“大姐,这发财树放哪啊?”
秋茗耸耸肩,转脸问严大嫂:“干娘,这发财树放哪?”
“就放这院子里吧。”严大嫂笑著走到院子中央指著地上说:“就搁这吧。”
“好!!”伙计们答应一声把一大盆发财树抬过去放在严大嫂指著的地方,而后笑眯眯的躬身行礼,说两句恭喜发财的吉祥话便要走。严大嫂急忙叫住,让海棠拿出几两碎银打赏。这可是大好事,几个伙计拿到银子吉祥话就更多了,一边作揖一边恭喜的回笑春楼去了。
今天是开张第一天,店里所有的女工和伙计都在前面照应铺子。因之前托官商衙门发布过消息,所以来的人特别多。
既然不用去笑春楼应酬,秋茗、尧天、严大嫂与海棠等就都去前面店铺帮忙。三山卖相不好,便在后院帮忙搬布匹,运送些杂物等。
这一忙活间转眼便过了亥时,铺子里的成衣几乎被抢购一空。就连比照著三山的大块头做的一套特码士人长服也卖出去了。
好不容易打了烊,严大嫂高兴的坐在堂里抹眼泪,说这简直就像一场梦一样。仿佛昨日还在备受欺凌的给有钱人家洗衣缝补讨饭吃,这一眨眼间便有了自己的铺子与这么一大摊家业。
秋茗见严大嫂哭的辛酸,心里也挺难受,便上前安慰劝解。她这一劝不要紧,到让严大嫂抱著她哭的更厉害了。拍著秋茗的背哭说秋茗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女。
众女工丫鬟见严大嫂如此情真意切,纷纷也都抹了把眼泪,之后便群起而围之,奉劝之。
在众人一片莺莺劝解声中,尧天独自一人站在角落里看著。那一双被胭脂掩盖的很秀气的双目中迸发出灼亮的热光。他紧紧的握起拳头,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被严大嫂抱在怀里的秋茗。那本来稍显稚气的小脸上很明显的表露出那霸道的占有欲。
秋茗似有所觉,转头看向尧天的方向。当她看到尧天一脸要吃了她的表情对她微笑时,秋茗很费解的微蹙双眉歪歪脸。
尧天加深笑意,用目光告诉秋茗她只能是他的人。秋茗忽然恍然大悟,转回脸拍拍严大嫂的肩膀说:“干娘,快别哭了,咱们忙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呢。姐妹们都饿坏了,你看碧儿饿的都没力气说话了。”
尧天倒地。
严大嫂一听这话急忙止住哭声,用帕子沾著眼泪站起身说:“对对,你们忙了一下午都还水米未进,咱们这就去吃饭,去吃顿好的!”
众女工破涕为笑,也都纷纷用帕子沾眼泪。
严大嫂放开秋茗,吩咐众人打扫厅堂收拾东西,跟海棠打包收拾好今日收入的银子和账目,便招呼众人去笑春楼吃饭。
本来严大嫂没打算去笑春楼吃,但是有三山拿回来的定金银子,就必须要走一趟笑春楼找老板签契约。
来到笑春楼,跑堂伙计一见三山领著一群女子来就知道是三山家的秋记衣铺来人了,急忙迎上笑脸引著众人上二楼。将众人带进一间有两张大桌的大雅间,伙计笑说他们老板已经安排好酒宴,让她们稍候,而后便转身离去。
严大嫂不大明白,一边招呼众人坐下,一边问秋茗怎么还没点菜伙计就走了。秋茗笑说那伙计不是刚说了,这顿饭笑春楼老板请客。
严大嫂还是不明白,说人家根本没说要请客。秋茗大呼受不了,跟严大嫂解释了半晌严大嫂才迷迷糊糊的有点懂了。总之,人家老板说“已经安排好了”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要请客吃饭!
这不怪严大嫂不懂,她一个妇道人家,何时接触过这种场面上的东西?
因已经很晚了,真正的食客寥寥无几,剩下的都是喝酒取乐的闲人,所以酒菜上的很快。待小二说酒菜都上齐了,那边门帘一挑,夏侯阜满面红光的与一个锦衣华服的矮胖中年人走了进来。
“夏侯先生,您怎么来了。”严大嫂双目一亮,一脸欣喜的站起身道了个万福。
“这位便是笑春楼老板钟离,钟老板。”夏侯阜双颊泛红,双目微有醉意的指著身旁的矮胖中年人说。
“钟老板。”严大嫂万福见礼,在座的众女工也纷纷起身见礼。
“呵呵呵……严大嫂不必多礼。”钟老板上前一步伸手示意请起,却没碰到严大嫂的手。严大嫂直起身让座,钟老板却站在那仔细端详严大嫂几眼,之后转头向夏侯阜笑道:“夏侯老弟,严大嫂果然名不虚传,不愧为美人啊!”
这句话让严大嫂脸上一红,急忙低下头,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秋茗有点不高兴,落下脸便要上前。却见夏侯阜快一步走过来搀扶住严大嫂坐下说:“钟兄,这美人已名花有主,只可远观也。”
“哈哈哈哈……”钟离仰面大笑,把严大嫂羞的不敢抬头,并慌乱的抽出在夏侯阜手中握著的纤纤玉手。
第57章百善孝为先
被晾在一旁的秋茗一下子消去怒气,看著夏侯阜一幅成竹在胸的模样坐在严大嫂身边,心里猜想难不成这个夏侯阜今晚打算求亲?
“好了大家都坐吧,钟老板快坐,茗儿,别傻站著了。”夏侯阜一幅主人模样招呼众人落座,秋茗看看一幅等著看好戏模样的尧天,不言不语的走至严大嫂另一边坐下。
这桌的主人都安坐之后,另一桌的女工管事才敢安排众姐妹坐下。
见所有人都坐下了,夏侯阜拿起酒杯道:“这第一杯酒,该敬严嫂的秋记衣铺开业满堂红!”
“对!敬严嫂!”钟离跟著端起酒杯笑容满脸的大声说。
严大嫂的脸更红了,战战兢兢的端起酒杯小声说:“这,这铺子应是茗儿的……”
“干娘,您这是什么话,铺子自然是您的嘛!”秋茗急忙打断严大嫂说:“您以后就是老板娘了,可不能这么磨不开!来!我们一起敬我干娘一杯!”说著,秋茗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那边桌上女工管事很聪明,见秋茗说话了,跟著招呼众女工会喝酒的不会喝酒的都端起杯子敬酒。这边夏侯阜一脸笑意的率先站起,之后满桌人都站起来,一个个全都满眼笑意的盯著严大嫂。
严大嫂涨红了脸,强作镇静的抚著胸口喘几口气,之后一脸坚定的站起来说:“多谢诸位对我严柳香的厚爱,此恩深义重民妇永不敢忘。但我严柳香能有今日,全是茗儿一手给予,这第一杯酒,应敬我家茗儿才是。”说著,严大嫂眼泪汪汪的将酒杯举至秋茗面前。
众人听了严大嫂的一番话齐齐举杯敬秋茗,饶是秋茗见惯了备受瞩目的大场面,却对这小小的温馨情景弄窘了脸。
不过窘也只是一时而已,很快秋茗便镇定下来,落落大方的举著酒杯向众人敬了一圈,说道:“小女初来宁州举目无亲,是严大嫂心善收我为干女儿。古语说‘百善孝为先’,小女孝顺干娘也是理所应当。这杯酒还是应敬干娘才是!”
“说得好!”夏侯阜双目一亮,炯炯有神的盯著秋茗道:“好一个‘百善孝为先’!只是不知是哪朝哪代的古人说的?”
“呃……”斗大的汗珠从秋茗脑袋上冒出来,这句话貌似是地球上清朝人说的,出自《围炉夜话》的文章之中。可这里貌似跟地球不一样,似乎还没这句话出来。
“姐姐所说的古人自然是姐姐家乡的古人。”举著酒杯的小尧天装作一幅可爱相开口解围。
“对!是我家乡的古人说的!”秋茗急忙应和。
夏侯阜呵呵一笑,不再追问秋茗,敬道:“我先干为敬!”说罢仰面尽饮杯中酒。
众人齐齐举杯敬酒,一同再干一杯。
一杯酒下肚,夏侯阜招呼众人落座,海棠与几个伺候的丫鬟婆子为众人斟酒。秋茗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尧天,冲他挤挤眼,竖起么指以表谢意。尧天甜甜一笑,颇有些娇媚姿色,惹得秋茗喜欢的捏脸蛋。
这边秋茗和尧天私下里小动作玩闹,那边夏侯阜又举起酒杯,这次敬酒的鼇头是恭贺秋记衣铺开业大吉。众人齐齐举杯,这次没有煽情,只有欢喜。
喝下第二杯酒,严大嫂便双颊嫣红目光发昏有些醺醺然了。夏侯阜看一眼严大嫂,又看一眼秋茗和尧天,双目中灼光迸射。
秋茗被夏侯阜的眼神吓著了,睁大眼拉拉尧天的衣袖低声说:“喂!你家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姐姐,先生要向干娘求亲呢,你可得帮忙啊。”尧天借机握住秋茗的小手好好摸几把。(==真是有什么样的老师就有什么样的学生,一对好色之徒!)
“啊!夏侯阜要求亲?”秋茗惊讶的低呼道。
“对啊,姐姐会成人之美吧?”小尧天一边说著,一边抚摸手中软软嫩嫩的小手,心说还是没练过武的手摸起来舒服啊。(人家秋茗跆拳道黑带,师弟师妹一大堆,只不过保养的好而已==)
这边两个人说悄悄话,那边丫鬟们已为众人又斟满酒杯。夏侯阜干咳一声,端起酒杯道:“这第三杯酒,是我夏侯阜独敬严嫂的。”说著,夏侯阜站起身朝严大嫂躬身一礼。
严大嫂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站起身整整衣襟万福回礼,忙乱的说:“先生这是哪里话来,应是民妇敬先生才是。”
“严嫂,你且听夏侯某把话说完。”夏侯阜脸色一整,变得非常严肃郑重。
严大嫂愣了愣,急忙退后一步又福了一礼道:“先生尽管说来。”
夏侯阜端著酒杯敬了一圈,而后又朝严大嫂行了一礼,朗声说道:“夏侯某如今已近而立之年,从儿时便开始跟随师父潜心修行,心无旁顾。二十多年来从不问女色,不近俗杂。今日有小徒茗儿所言‘百善孝为先’,而夏侯某如今尚未成家,这便违了这‘孝’字……”
第58章 谈心
听著夏侯阜的长篇大论,秋茗在一边翻白眼。古人就是麻烦,你想求婚就求婚嘛,扯这么多有的没的干嘛啊!
而严大嫂却已变了脸色。她似乎听出些夏侯阜话中的意思,无措的偷看众人的神色。见众人全都微笑的看著她与夏侯阜二人,越发显得慌张了。
秋茗拉拉尧天的衣袖说:“喂,你看干娘这是什么表情啊?”
尧天微皱眉头,看著严大嫂慢慢后退的样子说:“不大好,似乎干娘想逃跑。”
“哦?是么?”秋茗奇怪的看向严大嫂的脚下,果然,严大嫂正一点点的往后退。不待秋茗想个清楚,只见严大嫂突然兔子似的转身便冲到屋外去了。
众人皆惊,夏侯阜更是吃惊的瞪大眼看著不住晃动的门帘呆立在那。
“追啊笨!”尧天拉一把秋茗的衣袖。
“啊?让我追?”秋茗眼睛脱窗,又不是她要追求严大嫂,干嘛让她追啊!
“自然是你去追,旁人谁的话她也听不进去啊!”尧天急得站起身拖著秋茗往外走。
“好啦好啦别拖啦我去追!”秋茗甩掉尧天的手追出去了。
冲到楼下,见严大嫂躲在楼梯与后门的走廊之间靠墙低著头,秋茗才把心放回肚子里。若是严大嫂真的不愿意,恐怕早跑没影了。她躲在这里,大概只是一时磨不开面子吧。
“娘~”秋茗甜甜的叫了声娘,这次没有带“干”这个字。她如今叫娘叫的可是很顺口的。
严大嫂慢慢扬起脸回头看,一脸通红的春色,眼睛湿润润的。秋茗心里大呼受不了,就严大嫂这楚楚娇美模样的要是放在地球,恐怕会迷翻所有老少爷们。
“娘,您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啊。”秋茗温柔又撒娇的说著,却动作粗鲁的跨过楼梯扶手跳了下去。严大嫂用帕子沾沾眼角,扶住秋茗嗔怪的说:“你啊!一个没出嫁的姑娘家别这么野!”一边说著,一边抚整齐秋茗有些散乱的刘海。
秋茗乖巧的笑笑,不由自主的想起在地球的爸爸妈妈,眼睛也泛出些湿润来。
“怎么,想家了?”严大嫂温柔的一笑,抱住秋茗拍拍她的背说:“是不是想爹娘了?”
“嗯,想了。”秋茗回抱住严大嫂,声音有些不稳。
“若是一时回不去,就先把这里当自己家,我会比你亲娘还疼你。”严大嫂的声音很温柔,就像暖暖的春风拂过心田。秋茗终于忍不住离家的苦闷,眼泪一滴滴的落下来。
她一直都很想家,只是不愿意总愁眉苦脸。她总是那么好强,不愿让身边的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小杨戬在的时候,她还可以朝他诉诉苦。如今小杨戬一直杳无音信,她仿佛坠入了无助的深渊。到底何时她才能回到地球,回到那个温暖的家?
似乎听到轻轻的脚步声,秋茗急忙用袖子抹抹脸抬头看,却一个人影也没看到。想起楼上雅间还有一群人等著她们回去。还有那个被晒干晾凉了的夏侯阜,估计哭的心都有了,急忙急忙收拾心情离开严大嫂温暖的怀抱说:“娘,您就这样跑出来,把先生一个人晾在那,这可不好。”
秋茗一提起夏侯阜,严大嫂立刻就羞红了脸,低下头说不出话来。
“娘,您给女儿个痛快话!”秋茗鬼笑著拉住严大嫂的双手说:“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若是不愿意,那女儿这就给先生带个话,然后咱们就回家。若是愿意,您就大大方方的上去,看先生怎么说。”
严大嫂听了秋茗的话脸更红了,头也更低了,都要碰到那优美的胸脯了,却仍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娘,您今后要打理店铺,可不能这么扭捏的。”秋茗撒娇的晃晃严大嫂的手说:“若是您表现的太柔弱了,会被欺负的。”
最后一句话让严大嫂浑身一震,立刻抬起脸坚定的看著秋茗说:“你说的对,我们孤女寡母的被欺负了这么多年,不能再以弱示人了!若是自己不要强些,定是让人瞧不起的!”
“对!”秋茗扬起一个鼓励的笑容,用力点点头。严大嫂宠溺的摸摸秋茗的脸蛋,深呼吸一口气,转身拉著秋茗毅然登上楼梯,往雅间走去。
来到雅间门口,等候多时的尧天甜笑著掀开门帘。严大嫂虽然昂首挺胸,在看到尧天的笑脸和屋内众人的目光之后,还是羞红了脸。不过,他没有再低下头,而是拉著秋茗迎著夏侯阜热烈的目光走了过去。
秋茗瞪著眼睛看看左右,心想您老人家过去相亲,拉著我干嘛啊!
尧天偷笑著放下门帘进来,秋茗撇撇嘴用力抽回手躲到一边。没了秋茗陪伴的严大嫂吃了一惊,有些慌乱的转身找秋茗。秋茗冲严大嫂努努嘴,指指依然举著酒杯等著她的夏侯阜。
第59章 求婚
雅间里静悄悄的,外面的大堂也没了先前的热闹,因已入了二更天了。那桌的女工们一个个都低著头不吃不喝,都偷偷的用眼睛瞄著这边。这一桌的人笑眯眯的看著羞红了脸的严大嫂,与一脸热诚的夏侯阜,等著接下来的求亲大戏。
严大嫂还是不敢转回身看夏侯阜,见秋茗与尧天朝她又是努嘴又是使眼色,只脸红红的别过脸不理。秋茗心想幸亏今天妙儿不在这里,不然严大嫂一定不敢进这个屋。
钟离终于等得不耐烦了,使劲干咳了一声。举杯瞩目严大嫂的夏侯阜被猛然惊醒,双颊一红,猛然干了杯子里的酒,将酒杯放在桌上,从怀中掏出一个丝绸小包裹举在胸前唤了一声:“柳香。”
这情深意切的叫唤让严大嫂浑身一颤,秀美的双眸一下子就湿了。
夏侯阜再也顾不上许多,打开丝绸包裹拿出一只翠绿的镯子,上前几步握起严柳香的手说:“柳香,今日有钟老板与在座的各位做证人,我夏侯阜意娶严柳香为妻,不知柳香你可愿嫁否?”
严柳香听闻此言终于忍不住激动与狂喜,眼泪哗的就下来了。
秋茗惊讶的瞪大眼,惊讶的说:“哇!古人的浪漫求婚耶!”可刚说完立刻又皱起眉头,仔细打量夏侯阜套在严柳香手腕上的镯子道:“咦?这手镯看起来怎么那么眼熟啊?”
“哦?姐姐在哪里见过这镯子?”尧天奇怪的说:“这镯子可是先生找人日夜赶工刚做出来的。”
“啥?”秋茗转脸低头瞪尧天,“他日夜赶工刚做好的?”
“是啊。”尧天老实的点头,“而且做了一对呢,先生说另一只是给妙儿的。”
秋茗的眼睛瞪的像灯泡,转过脸恶狠狠的瞪著夏侯阜,咬著后槽牙恶狠狠的说:“这个江湖骗子!竟然敢把我的翡翠原石据为己有!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哼!”
尧天费力的吞了口口水,小心的说:“姐姐,那镯子……”
“做镯子的石头是我的!”秋茗猛然转脸凶恶的逼视著尧天的小脸低声说:“是我给夏侯阜那个王八蛋让他做两只镯子给我,我要送给娘和妙儿的!结果竟然成了他的求亲信物了!我要,我要……”
“嘘──姐姐,姐姐,先消消气,这个明日再说好吗?让先生和干娘先订了终生大事才是要紧。”尧天急忙握住秋茗的小拳头安慰道。
秋茗转头瞪著毫无所觉的夏侯阜,心想为了干娘,老子今晚就先放你一马!
感觉到腕上的冰滑凉意,严柳香吃惊的缩回手。看到手腕上那翠绿闪光的翡翠镯子之后,她含著眼泪转身看著夏侯阜颤声道:“先生,柳香比先生年长,又是个寡妇,不会让先生脸上无光么?”
“柳香,若不是你一直都躲著我,我早就登门提亲了。”夏侯阜深情的上前握住严柳香的手说:“你总是害怕那些闲言闲语,可不知你越是躲著我,那些人就越是会以讹传讹的说你闲话。待我们真的成亲之后,他们也就不会再说你长短了。”
“这话倒是实在话。”一旁围观的秋茗点头道,抽回被尧天握著的手抱起手臂,一只手支著下巴说。
尧天手里没了秋茗的手,嘴巴撅起多高,一脸幽怨的偷看秋茗。幸亏在座的人的注意都被严柳香和夏侯阜吸引去了,不然看到尧天对秋茗的小动作一定会惊讶的掉了下巴。
看著两人旁若无人的说著知心话,秋茗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转脸问尧天道:“夏侯阜到底多大年纪了?”
“先生二十有八。”尧天有问必答。
“那干娘呢?”秋茗又问。
“比先生年长一岁。”尧天回道。
斗大的汗珠从秋茗脑袋上冒出来,原来这两位并没有比她大很多,那她又是干娘又是干爹的叫,不是很吃亏么?
“怎么了姐姐?”尧天奇怪的看著秋茗不大好看的脸色问。
“吃亏了!”秋茗黑著脸说:“我还以为他们比我大很多,结果才比我大十岁。”
尧天扑哧一笑,拉著秋茗的手做过去坐在桌前,给秋茗夹了点菜放进碗里,小声说:“姐姐,你就别这么计较了。叫都叫了,难不成你还要改口叫兄嫂?再说你名义上已拜了先生为师,师父师父,为师为父,意思差的不多。”
秋茗撅嘴,很不情愿的拿起筷子夹起菜塞进嘴里。既然已经这样了,那还能怎样呢?不过这个夏侯阜敢拿捏她,她定让他吃吃教训!
寻思间在座的众人忽然站起来齐声恭喜,秋茗猛然回神,只见夏侯阜牵著严柳香的手走过来向众人敬酒。秋茗急忙放下筷子端著酒杯站起来,看到严柳香羞的通红的脸与满脸的幸福喜悦。夏侯阜也是一脸红光,就像马上要升仙了似的,看来是严柳香答应了他的求亲了。
第60章彩礼登门
既然这是一件大喜事,秋茗也就强压下一肚子火气与不满,佯装笑脸的道恭喜,与众人齐齐敬酒。不过心细的严柳香仍是发现秋茗的不对劲,待饮下这第三杯酒,众人落座开吃之后,严柳香便小声问秋茗怎么了。
秋茗又不傻,自然不会这时候跟严柳香说那镯子本应是她送的。再加上夏侯阜偷偷朝秋茗发出求饶的眼神,秋茗便大发慈悲的暂且放过他。当然只是暂且而已,这笔帐是要算清楚的。
说笑吃喝之间,女工们早早的吃饱回去休息,款待好几位老板的秋贤臣过来点了卯也回去歇,明早上一早他还得早起开店。三山从头到尾都在吃,没有多余的精力说话,又可能是夏侯阜事先有过交代吧,所以几乎没听到他的大嗓门。
见闲杂人等都不在了,严柳香忽然想起签契约的事情。本来嘛,他们来这里吃饭也就是为了找钟离签订买卖契约的,结果被夏侯阜这一番求亲给忘光了。
钟离笑说今日太晚了,明日他亲自去店里签就是了。严柳香想想也对,便安心吃饭不再提契约的事。
见众人都吃的差不多了,夏侯阜趁热打铁,与众人商量什么时候办婚事。严柳香说不上话,放下筷子只顾著低头害羞。钟离张口就说一个月后,到时铺子生意稳定住了,我们也放假从乐坊回来了,就可操办婚事。夏侯阜言说有理,便问在座众人的意思。众人自然都没有异议,唯独秋茗看夏侯阜的眼神很不善。
夏侯阜给了秋茗一个少安毋躁的眼神,说明日定带上彩礼去家中拜访。严柳香红著脸轻轻点头,秋茗丢给夏侯阜一个大白眼,才算不再用眼神鄙视他。
这席庆宴一直吃到三更天末才散。夏侯阜亲自将秋茗他们送至家门口,最后挥手告别。当秋茗打著哈欠爬上床的时候,鸡都打鸣了。
绚丽的阳光洒在枝头的绿叶上,将叶子的脉络照耀的清晰可见。几只喜鹊在绿叶中忽隐忽现,不停的喳喳叫著,忽而扑楞楞的飞起落在另一根树枝上。
院中一簇簇颜色各异或大或小的菊花争奇斗艳,蝴蝶与蜜蜂在花间翩翩起舞的忙碌著。一股股温柔的轻风裹著花香吹进大开的窗子,让坐在梳妆台前梳头的秋茗舒服的眯起眼睛。
多么清新又香喷喷的空气啊!地球可是没有的!不含一丝污染的,裹著泥土芬芳的与花香的空气,简直是一种高贵的享受!
海棠给秋茗接好大辫子,便端著用过的洗漱水下去。秋茗心情很好的来到桌前坐下吃早餐,一边欣赏院中养眼的景致,一边在心里盘算怎么借机要挟夏侯阜。那块翡翠原石可不能这么便宜的让他做人情去!
正吃著的时候,忽听外面一阵嘈杂的人声,接著便是穿著桃红的短裙跑过来的尧天,嘴里叫唤著:“姐姐,姐姐,先生带著彩礼登门啦!”
什么?
秋茗急忙咽下嘴里的肉粥,碗一放站起身气势汹汹的说道:“就等他来呢!哼!”说罢,越过刚跑到门口的尧天往前院大步走去。
尧天站在门槛前看著秋茗大步流星的背影摇摇头,无奈的自语道:“姐姐就是姐姐,果然与别的女子不同。”
来到前院,秋茗抱起双臂站在墙边不善的盯著满面红光的夏侯阜领著礼队进门。严柳香羞红著脸站在厅堂门口迎接,而引著夏侯阜进来的则是那个年龄最大的王氏婆子。
在秋茗不善的盯视下,夏侯阜来到严柳香近前沈施一礼。严柳香羞的低下头,翩翩一个万福。那王婆笑眯著眼睛上前将二人引入厅堂。
秋茗长出一口气,带著找茬的小宇宙迈步进厅堂,也不说话,不见礼,大大咧咧的往一旁一坐。这时尧天也追过来,乖巧的上前行礼,然后跑过去坐在秋茗身边。
这下,一脸春光的严柳香与夏侯阜二人才算看见秋茗。严柳香不知说什么好,脸红的站在那低著头。夏侯阜却迎上笑脸,走过来说道:“茗儿何时进来?为何不见说话?”
“哟!您老终于看见我啦。”秋茗话中有话的说,坐在那纹丝不动。
“咳,”夏侯阜依然带笑,尴尬的咳了一声,道:“其实我今日登门除了提亲之外,还有一个消息相送。是有关乐坊中关押的囚犯一事。”
“哦?”秋茗一挑眉,立刻站起来凑到夏侯阜跟前低声道:“什么囚犯?”
“呵呵,茗儿,若想知道那囚犯的事,就要等我办好终身大事之后。”夏侯阜一脸奸笑的说。
“切!老狐狸!”秋茗一撇嘴,白了夏侯阜一眼。接著瞪一眼偷笑的尧天,走过去搀扶著严柳香坐下,撒娇的说:“娘,都这份上了,您还害什么羞啊。咱们快来商量商量这亲事怎么办好。”
“你这个丫头!”严柳香红著脸用细嫩的手指戳了一下秋茗的额头,嗔怪的的说。秋茗呲牙一笑,转身坐于严柳香身旁。
既然是来送彩礼提亲,自然要带来媒婆。一些繁琐俗礼一概免去,双方交换信物之后,便坐下来商量日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