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场初遇流年里
“谢谢，谢谢！你们都是好人，一定会得到好报的！”小虎的父亲站起身，还是忙不迭地道谢，激动道，“这下孩子他娘有救了！快，小虎，你先回家，我去找张大夫！”
小虎脆脆地应下，来到倾城的跟前，“姐姐。”
“嗯？”倾城弯下身，“怎么了？”
措不及防地，小虎掂起脚，吃力地亲了倾城脸颊一下，看着她愕然的神色，咯咯地笑开了，然后蹦跳着离开了，“再见，姐姐！”
倾城摸着被亲过的地方，脸上微有些红晕，虽然是个小男孩，但是倾城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这样亲热地亲吻过她呢。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倾城，小莲和那个男子三人。
“王……”小莲正准备出声提醒倾城不早了，却被她的眼神挡回。
倾城移步到男子身边，偏头浅笑着，“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不然，我恐怕真要下不了台了。”
“不用，不用谢我。”男子唇边是温雅的笑容，一阵风吹过，两人的衣袂在空中翻飞。
倾城望着男子湛然的眼中有一丝别样的光彩，微微痴了。
“你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女子。我只不过是做了我该做的事而已。”男子留下这句话，就翩然离去了。
风还在吹着，竟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染绿了杨柳，点红了桃花。
“王妃，下雨了，快回府吧。”
这该是初春的第一场雨吧。倾城久久凝望着男子离去的方向，然后为自己的想入非非而失笑着摇头，回身往王府走。
想必再见无期，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回府之时，尹若璃有事出去了，偌大的府中，竟然没有一个人可以陪她说会话，身边跟着的，也是琪王的眼线。
倾城突然之间觉得寒气逼人，翻了几页书，勉强消磨时光，终于天色渐暗，匆匆用了晚膳，就睡下了。
一夜无梦，只是那一角蓝色衣袂，在沉睡中从心头，拂过。
次日，空气比平时都要清新，夹杂着青青的泥草香，让倾城的心情稍舒。
赶早起身，倾城依着小莲的意见选了一件深紫色的长裙，又坐在梳妆台前，清闲地闭着眼，任由小莲为自己上妆。这种事，交给小莲来做，倾城是大可放心的。
“都准备好了吗？”尹若璃一身白衣，烫着金边，一半发的高高束起，另一半随意披散在身后，妖娆又不失高贵。
“好了。”倾城并没有对自己多打量，就站起身，转向尹若璃，“这样可以吗？”
高襟的深黑色宽袖外袍，缀以暗红修纹，衣上的暗纹和金色的丝线，一动一转，仿佛活的一般，头发用细碎珍珠镶成的珠冠挽着，带着淡淡的光晕，散落的黑发如丝绸一般，娥眉轻扫似远山，朱唇不点而红，褪去了平日里的素颜，此刻倾城的绝代风华才展现无遗。
尹若璃痴痴地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却被倾城躲开，“王爷……”
“叫我若璃，今天是皇祖母的生日，难道你还要和我赌气吗？有什么，过了今天再说。”尹若璃沉声道。
“若璃。”倾城在心中有些好笑，面上却不露声色，装做不情愿地唤了声，然后转头吩咐道，“小莲，你先去马车那儿侯着，我和王爷随后就来。”
“是。”
等小莲走远了，倾城这才开口，“你竟然想出这么蹩脚的理由。”
“不然能怎么办？虽然蹩脚，却很实用呢。”说着，尹若璃牵住倾城的手，微微一握紧，然后笑道，“走吧。”
倾城原想缩回，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么做不妥，于是算是沉默地同意。
尹若璃想孩子得到了糖吃一般高兴，走出去的一路上，几次回头看倾城，面上都带着笑。倾城也察觉到了，向他报以微笑。
“手给我。”尹若璃先上了马车，然后弯下腰，将手递到倾城的身前。
“谢谢。”倾城想此时的尹若璃真是像极了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完全没有了往日嬉皮笑脸，又或是不正经的样子，到底哪一个是他呢？还是，这些都是他？
倾城将手放入尹若璃手中，这一次，比起大婚那日，两人之间多了一份情谊，倾城也不再感觉到冰冷了。
尹若璃用力一带，倾城就上了马车，又为她掀开帘子，柔声道：“进去吧。”
一旁的如雨可谓大跌眼睛，这还是她家王爷吗？！简直是另一个人啊！
倾城进马车后，有些局促地坐在一边，发现尹若璃一直瞧着自己，有些不自在，“你今天，好象有点怪怪的。”
“怪怪的？哪里怪？”尹若璃一脸惊奇，回望自己，“可是衣着出了问题？”
“不是。是你今天的行为和态度都很反常。”倾城摇摇头，如实道。
尹若璃露出伤心的神色，“难道在你心里，我不应该有今天这样的举止吗？我好歹是个王爷啊，更何况，你是我的妻子，理当如此。”
倾城语塞，干脆转开头，拉开帘子，看向窗外。
尹若璃以为她默认了，心中自是欢喜的不得了，正待再开口，却突然见倾城慌张地放下帘子，面色苍白。
“怎么了？”尹若璃向前坐了坐，握住倾城的手，尽是冰凉。
“我好象看见兰暗了……她刚刚就在街边，也似乎看到我了。”倾城闭眼片刻，深吸一口气，才开口道。
尹若璃的脸色也是一变，“你确定？”
“我确定！”倾城笃定道。兰暗的样子莫说是自己这个和她经常见面的人了，就是惊鸿一瞥，也绝无法忘记。那才真真是妖孽！她唯一从面纱中露出的眸子似乎能摄人精魂！
倾城不知道为什么，对她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感。更何况，这几年来，兰暗似乎一点都没有变老的迹象，更让她感到诡异。
“没事，没事。”尹若璃轻轻地拍她的手背，低声安慰，“就快入宫了，无情门向来处事低调，还不敢在皇宫中轻举妄动。今天，我想办法让你住入宫内，留在皇祖母的身边，想来会安全许多。我再暗中派如雨保护你，你放心。”
他劝说的这挡子时间，倾城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勉强展开笑颜，“我知道了。若璃，谢谢你。”
“你先睡会吧。这里虽然离皇宫不远，但是入天华门的时候会有侍卫仔细排除，今日皇祖母的寿辰，皇亲国戚一定会来不少，想来需要不短的时间。”
倾城嗔道：“我才刚起床呢，又去睡，不成猪了！”
“我倒是很想把你养成猪呢。去睡吧，我叫你。”尹若璃宠溺地笑着，将马车上的毯子为她盖上，“睡吧。”
倾城有些不敢与他对视，只好乖乖地躺下了，又在他的灼灼目光下乖乖地闭上了眼。
“呵呵。”耳边传来尹若璃几声沉沉地笑声，似乎带着魔力，让倾城很快就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