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大小姐可是出了名儿的病西施，这蛮族的公主看上了一块原石，偏偏那是郑家大小姐先一步定的。”

　　“那公主也不管，直说真金白银才算数，郑家只是口头上和店家定了，并未付钱，那她凭什么不许买？”

　　柳清钰分出一丝心神来听温香学舌，倒也听得津津有味。软玉孩子性情，已是被勾起好奇心来，见温香说到这不说了，连着催她。

　　“后面呢？哎呀你快说呀。”

　　温香笑的不行，见柳清钰也好奇起来，也不再卖关子了。“还能怎么着，说是真金白银的要买，这下店家可苦了脸了，他家铺子根本不敢得罪郑家，却也不敢得罪这蛮族的公主，听说，掌柜的都跪地下开始磕头了。”

　　软玉噗嗤一声笑出来，“真是可怜见的，那蛮族公主怎么就挑上他们家了。”

　　温香两手一拍，也深有同感。“可不是么！这蛮族公主真真是蛮横无理，这郑家大小姐已是第几个被气坏的京中贵女了？姑娘，这几日您可别出门儿了，万一碰上那个刺儿头，咱可经不起蛮族公主的胡搅蛮缠。”

　　柳清钰笑着摇摇头，并未放在心上。倒是软玉自己嘀咕了句，“也不知道这个蛮族公主和我们二小姐碰上了，是谁占上风呢。”

　　一句话，点醒了柳清钰，她若有所思的放下香谱，开始在心中设计怎么让蛮族公主好好的给柳鸢儿一个教训了。

　　正想着，外头孟嬷嬷进来，笑道：“大小姐，将军请的教习嬷嬷到了，正在和将军说话，将军请您过去，那面也去请二小姐去了。”

　　温香和软玉连忙帮着柳清钰换衣裳，“这个嬷嬷是什么来头？”孟嬷嬷将早就打听好的消息一一告知柳清钰。

　　“这嬷嬷姓莫，比先前那个杜嬷嬷厉害了不知多少。莫嬷嬷是伺候过皇后的年长姑姑，为人刻板严厉，您去学规矩必是错不了的。”

　　等柳清钰和柳鸢儿一同到书房的时候，柳战乾已经是跟着莫嬷嬷聊得其乐融融了。莫嬷嬷是一个很端庄贵气的妇人，也许是因为伺候过皇后，她的气度看起来极为大气。

　　柳战乾简单介绍了一下后，让柳清钰和柳鸢儿一同向莫嬷嬷见礼。这一行礼问安，便看出来了两者之间的差别。

　　柳清钰稳重高雅，举手投足自有一种气度在。而柳鸢儿，喜欢从低向上的飞着眼看人，平白透着一股媚气，反倒显得小家子气，行礼的时候，腰又总有些不自觉的乱动。

　　莫嬷嬷看在眼里，一一记下。

　　“莫嬷嬷从明日便开始上课，你们一定要勤勉，若有被嬷嬷发现有半点不用功，也不用禀过我，直接便可责罚。”

　　有了柳战乾这句话，柳清钰倒没什么感觉，柳鸢儿心里就开始突突的打鼓，七上八下了。

　　翌日开始，莫嬷嬷便开始授课，与之前的杜嬷嬷不一样，莫嬷嬷极其严厉，稍有不对便盯着一直做下去，直到正确为止。

　　原本柳清钰仗着自己前生学过皇家礼仪，便并未使出全劲来，不想被莫嬷嬷发现她不用心，当下便毫不留情的责罚了一通。

　　见莫嬷嬷做事一碗水端平一视同仁，柳清钰索性也就不敷衍了。

　　这可苦了柳鸢儿，她本就比不上柳清钰，之前柳清钰敷衍，两者之间的差距还并没有那么明显。

　　如今柳清钰使出十足十的功夫了，自然将她比的一无是处。

　　连着好几天，柳鸢儿累得回了房就是一顿哭，杜姨娘心疼的不行，听着女儿在屋里哭的抽抽噎噎，看着女儿身上被戒条抽的一道一道的红痕，更别提脚上磨出的水泡。

　　杜姨娘忍了好几天，终是忍不住了，思前想后，带着体己银子，悄悄约了莫嬷嬷见面。谁知道莫嬷嬷竟直接推掉了。

　　左右无法，杜姨娘只好在放学的时间，却莫嬷嬷的路上堵人。大老远的就看见了莫嬷嬷，杜姨娘脸上挂着笑迎上去。

　　“嬷嬷安好？今日可是下学了？”一番客套，莫嬷嬷也只不过是略点了点头而已。

　　杜姨娘脸上没光，一僵之后，又自顾自的攀扯上去。

　　“嬷嬷这几日天气炎热，不知后厨可有备下凉糖水？我院儿里有备下的甜汤，嬷嬷不然去我院子里略歇一歇？”

　　莫嬷嬷疏离的看着杜姨娘，见她不肯让路，便只好听听她到底要说些什么。“杜姨娘你到底是有什么事儿？”

　　杜姨娘见莫嬷嬷一点儿话缝都不给她留，也怕这路上一会碰见人，于是决定速战速决，她伸手就将一荷包银子拿出来，作势要塞给莫嬷嬷。

　　“莫嬷嬷交到鸢儿辛苦了，这点银子不成敬意，请嬷嬷喝茶罢了。”杜姨娘面上笑的谄媚，莫嬷嬷却一缩手，那荷包直接掉在了地上。“只是可怜鸢儿年纪还小，有些规矩一时半会儿不熟，还请嬷嬷稍微宽限些日子，鸢儿勤勉，一定会好好和嬷嬷学的。”

　　“嬷嬷？您这是……”杜姨娘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莫嬷嬷，猜不透她到底是要如何。

　　莫嬷嬷掸了掸衣袖，淡漠的看着杜姨娘，“老身是应了将军的情，才来府上教导两位小姐礼仪，为了对得起将军的信任，老身不敢不用心教导。”

　　“至于你说的，对二小姐松快些，更是不能答应了。大小姐和二小姐同时学习的规矩，二小姐却差了许多，应该更加勤练才是。”

　　一席话冠名堂皇滴水不漏，杜姨娘竟是半点办法也没有，正愣着，莫嬷嬷已经越过她离开了。

　　杜姨娘狠狠的一甩帕子，回房重新想办法去了。

　　而离开了杜姨娘的莫嬷嬷，直接去将刚才的事情告诉了柳战乾。

　　“将军，二小姐规矩见识均落后于大小姐，本就该奋起直追，可是杜姨娘却拉着老身说那样的话，足见她粗鄙短见，不足以管教二小姐，更别提以长辈之位管教大小姐了。”

　　“虽然是您内宅私事，但老身还是要劝一句，还是让杜姨娘少和两位小姐接触的好。免得日后，两位小姐行事不慎，连累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