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嬷嬷的话说的直白干脆，柳战乾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终是长叹了口气。“多谢嬷嬷直言不讳。我心里有数了，辛苦嬷嬷。”
送走了莫嬷嬷，柳战乾直接让亲信去给杜姨娘传令，严禁杜姨娘掺和后宅两位小姐的私事。
且不说这话传到杜姨娘那里，让杜姨娘如何生气。传到柳清钰这之后，柳清钰略一思索，多少已经感觉到了莫嬷嬷对自己的示好。
于是第二日，在学规矩的时候，柳清钰笑着和莫嬷嬷聊起来，“嬷嬷每日教导我们两个人进度又不一样，实在是辛苦。”
看着柳鸢儿苦着脸练走路的样子，柳清钰则因为学的出众，已经在一旁和莫嬷嬷学习烹茶。
“我有个小建议，不如让我来教导二妹妹。毕竟身为嫡姐，教导妹妹也是应该的。您说呢？”
柳鸢儿虽然一圈一圈儿的走着，但耳朵一直竖着听，此时一听柳清钰要教导自己，当下一晃，头上顶着的碗啪的碎了，水泼了半边儿衣裳。
莫嬷嬷沉着脸看着柳鸢儿，“二小姐可见是将老身的话全都忘了？大家小姐，行事作风要稳重端庄，不要跟个蛰脚猫一样。”
柳鸢儿顾不得被莫嬷嬷挨训，她怒瞪着一旁看热闹的柳清钰，“我不同意！她凭什么教我？再说了，就凭她，怎么可能会教人？”
莫嬷嬷不赞同的看着柳鸢儿，“二小姐慎言，我看大小姐的规矩极好，况且又有老身在旁边，二小姐如果有不懂的地方，自然有老身解释。”
柳鸢儿起初心里愤愤不平，看着柳清钰的样子，忽而计上心来，当下就改了口。“行，那咱们就试试看吧。”
下午，柳清钰就开始按照莫嬷嬷教导的，开始让柳鸢儿练习，柳鸢儿如何肯乖乖听话。
她便总是不按柳清钰说的来，总是说嬷嬷不是这么教的，不是这儿不对，就是那儿不对，总之，柳清钰根本就不会教导她。
柳清钰起初不动声色，见柳鸢儿越来越得寸进尺，将戒尺往桌上一丢，啪的一声儿，柳鸢儿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一扬下巴，“怎么？被我戳中心思了？”
柳清钰冷笑一声，示意屋内的婢子将柳鸢儿制住，往地上一摁，柳鸢儿挣扎不过，被直接摁跪在地上。
“柳清钰！你要做什么！”
这时候，柳清钰慢条斯理的将戒尺重新拿起来，仔细打量着。“将军府没有主母，那长姐如母的规矩，妹妹是忘了吗？”
柳清钰缓缓起身，踱步到柳鸢儿面前。“你做出一副不服管教的样子，你以为能让我没脸？”
“殊不知，这可是你送到我手里的把柄呢。”柳清钰让人将柳鸢儿的手抓出来，高高扬起戒尺，毫不留情的打在柳鸢儿掌心。
柳鸢儿哀嚎一声，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疼的浑身发抖。“柳清钰！你公报私仇！你难道不怕传出去苛责的名声吗？！”
“莫嬷嬷，你是父亲请来教导规矩的，你如果这么冷眼旁观，父亲知道了不会饶了你的！”
柳清钰心里暗叹一句傻子，示意婢子将柳鸢儿松开，柳鸢儿挣扎着站起来，抖了抖已经皱了的裙裳，得意的看了一眼柳清钰。
“你等着！”
说完，丢下一句狠话，便转头就去找柳战乾告状去了。柳清钰则和莫嬷嬷不急不缓的一道去柳战乾的书房。
柳战乾头疼的看着哭闹委屈的柳鸢儿，头疼欲裂。经历过几次之后，他现在对柳鸢儿的话已经开始抱有怀疑了。
“你好好说，到底是怎么了？不是好好的学规矩么？”柳战乾摆了摆手，外头人传话，大小姐和莫嬷嬷也一道来了。
等人都齐聚在书房后，柳战乾挨个看了一眼他们的神情，“说说，鸢儿你先说。”
柳鸢儿将柳清钰刚才的所作所为都说了，越说越委屈，“父亲，姐姐她也还只是在学规矩而已，她凭什么教我啊？！那我们家还请莫嬷嬷做什么！”
等柳鸢儿说完，柳战乾眼神落在莫嬷嬷和柳清钰身上，什么都还没说呢，莫嬷嬷就站了出来。
“将军，可否听老身一言？”
莫嬷嬷低垂着眼，面色木讷，虽然冷漠，但柳战乾却觉得有几分可信。“那嬷嬷说说看。”
“将军，两位小姐是同时开始学的规矩，但大小姐聪慧，一点就透，学的也是最快。二小姐娇气，动辄便是嚷累。”
“之前的那位嬷嬷如何行事的，老奴也听说过一些。将二小姐惯的很是松懒。所以此时两位小姐之间的进度已经完全不同了。”
“大小姐比二小姐优秀许多，足矣教导二小姐礼仪规矩。更何况，还有长姐如母这一说。老身觉得并没有什么问题。”
“反观二小姐，非但不吃苦，而且还将之前所学忘得一干二净。老身今日一五一十的回禀将军，具体如何，将军也可自己斟酌。”
柳战乾听完，面色阴沉，明显是压着怒火，柳鸢儿眼睛亮亮的，以为柳战乾又被莫嬷嬷顶撞而生气了。
谁知道下一瞬，柳战乾起身对着莫嬷嬷深深一礼，“是柳某的不是，这内宅礼仪，既然请了嬷嬷管教，那全由嬷嬷做主。”
柳鸢儿不敢置信的看着柳战乾，“父亲……”接着，柳战乾不悦的看着柳鸢儿，“规矩你必须要学，这件事情是避无可避的，你若是不想学，那以后随便将你嫁个贩夫走卒，柳家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这句话太重了，柳鸢儿完全不敢相信，她恍惚着被柳战乾打发出书房，看着柳清钰和莫嬷嬷并肩离开书房，柳鸢儿直觉的天都塌了。
从那天开始，柳鸢儿就开始了痛不欲生的学规矩的日子，莫嬷嬷并不过多插手，而柳清钰根本不可能对她有所怜悯……
起初柳鸢儿还能忍受，可是随着柳清钰一点点加码，柳鸢儿也发承受不住，终于有一天，柳鸢儿实在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