妧妧重重磕头:“孙女儿知错,可也的确委屈,祖母不妨想想,孙女儿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在京郊救下季公公?”
“又可知孙女服下大姐姐送来的毒药后,醒来却一丝不挂的躺在季公公别院的床榻上!”
“说这些,不是要与大姐姐计较什么,可是祖母,季公公是什么人?祖母觉得孙女可有丝毫拒绝的权利?”
“不~不是,妧妧你在说什么?”陶氏满脸迷茫的看着二人,完全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妧妧扶额,瞟了一眼老母亲,突然非常怀疑陶氏曾经与人私通这件事。
就这脑子,真的干得出私通这种事情来吗?
“罢了。”老夫人长长叹了口气,朝二人摆了摆手:“回吧,都回吧。”
陶氏应了一声,扶起妧妧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处却脚步一顿:“老夫人,您看妾身何时入族谱合适?”
妧妧:“……”她现在啥也不想,只想死!
老母亲脑子里装的是豆腐渣吗?
“哼。”老夫人都被气笑了:“历朝历代,哪有贱妾被抬为平妻的道理?陶氏,认清自己的身份!”
“我……可这是圣旨啊!老夫人,妾抬不抬平妻不要紧,可总不能因为这个让咱们侯府背上抗旨的罪名呀,那妾才是真的万死难辞其咎。”
陶氏咬着唇,面色微微发白,眼里蕴满了水雾。
妧妧冷眼看着,默默在老夫人和陶氏的脸上来回望,她觉得自己想岔了。
老母亲的脑子里装的不但不是豆腐渣,恐怕还是玲珑水晶!
好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瞬间便将自己塑造成了一心为侯府着想的伟大形象!
见老夫人的脸色难看,陶氏微微福身:“是妾多思了,只是委屈了妧妧……”
话音落下也不再多说,甚至不再给老夫人开口的机会,拽着妧妧快步回了汀兰水榭,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吩咐下人将大门紧紧关了起来。
“我可怜的妧妧啊!都是姨娘不好……你说、你说遇着了这种事,以后你可怎么寻好人家……呜呜呜……”
眼神怪异的望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陶氏,妧妧眼皮抽了抽,说好的玲珑水晶呢?说好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呢?
陶氏几乎将手中的丝绢扭碎:“原本还想着被抬了平妻,怎么也能让你有个嫡女的身份,我家妧妧凭本事成了县主,可惜姨娘没出息,终是没法子入老夫人的眼!还是拖累你了。”
“姨娘。”妧妧挥手将想要上前来伺候的下人都打发了下去,试探着问道:“你自己就没有想要做平妻吗?”
陶氏眸带泪光的翻了个白眼,竟然显得格外的风情万种,妧妧这才深刻的认识到,陶氏是个美人,还是难得一见的那种!
“姨娘知道自己脑子笨,但是心里敞亮着,平妻也好,贱妾也罢,说白了不都是妾么?要不是为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抬不抬平妻对我来说没有区别。”
见陶氏伸手戳自己的头,妧妧一阵沉默,这位老母亲的想法还真是莫名的合她的口味!
“三小姐!”刚刚才被打发走的婢禾,一脸焦急的跑到了妧妧身边。
“刚才奴婢见侯爷回来了,直接就去了老夫人那里,侯爷脸色很难看,听说圣上下旨要抬陶姨娘做平妻的事情,已经闹得人人皆知了!”
“这么快?”妧妧怔了一下,她这才前脚刚回呢,虽说其中肯定少不了于筱筱在背后推波助澜,但这是什么神仙传播速度?
难不成这些古人,也有一颗红红火火的八卦之心?
婢禾恨铁不成钢的跺了跺脚:“三小姐!你认真点儿,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将此事传出去的,你就不担心吗?”
“最起码也该好生查查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做手脚吧!”
陶氏不以为然的笑着:“婢禾你急什么,传出去了又怎么样,这是皇上下的旨,那抬不抬的,咱们妧妧又做不了主。”
“嗯,姨娘说得对。”妧妧深感认同的点头,这母女俩,让婢禾一阵无力。
捏了捏婢禾的脸颊,妧妧不在意的坐在围栏上:“别瞎担心,这事儿除了于筱筱没人做得出来,她也不是第一次干了,再说你看看,姨娘自己都不急呢。”
婢禾:“……”
陶姨娘那是不急吗?那是根本没弄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好吗?
“姨娘,不然你去收拾收拾怎么样?嗯……就将自个弄得素一点儿,最好再穿身白的,估计一会儿墨韵堂又要来人了。”
妧妧眼珠子乱转,有一句没一句的吩咐着,与陶氏不同,她让婢禾将她收拾得格外精神抖擞。
换下了原主平日里的素色衣衫,穿上鲜艳的桃红色半臂交领襦裙,裙尾是一圈银线绣成的百蝶穿花纹样,走动起来便是步步生辉。
婢禾自个儿都看愣了:“三小姐生得真好看!”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妧妧煞有其事的点头,要不是因为这张脸,原主也不会那么遭于筱筱忌惮。
只可惜原主是个蠢的。
于筱筱穿着寡淡,是因为只长了张算是清秀的脸,穿素反而能衬得她更加弱不禁风,将女子的柔美纤弱发挥得淋漓尽致。
但原主这张脸本就是明媚娇艳,穿张扬的红最为合适。
偏生她只知一昧模仿于筱筱,将自己原本的优势全都变成了劣势,弄得不伦不类。
婢禾眨巴着眼睛:“感觉跟换了个人似的。”
从三小姐失踪了一晚又回来之后,婢禾心底的这种感觉越发强烈,真的……不是很像同一个人啊。
“咚咚……”
房门被敲响,外面响起了婢鸢的声音:“三小姐,侯爷让您和陶姨娘去墨韵堂呢,奴婢已经打发传话的人回去了,说小姐您一会儿就过去。”
来了!
应了婢鸢后,妧妧也不耽搁,见陶氏一身素白,满意的点点头,在路上时还特意交代了:“待会儿不管任何人问你任何问题,姨娘都只管哭就是。”
“记住啊,哭得越凶越好!”
人还没到墨韵堂,妧妧已经在脑海中脑补了一出宅斗大戏,然而还没来得及发挥,又被告知侯爷和老夫人都去了正厅。
虽然疑惑,还是紧跟着赶了过去。
刚刚步入正厅,妧妧差点没一个马趴摔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