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县主。”
妧妧:“……!!”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季凉月又来了?!
现在宫里的大太监都这么闲的吗?
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勉强自己露出了一个完美的假笑:“季公公挺闲啊!”
“哟,县主可是嫌咱家来得勤了?”季凉月稍稍挑眉,见着这小东西咬牙切齿的模样,莫名的让他浑身舒坦:“咱家也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动静呢。”
“要说还是咱们侯府的姑娘有本事,侯爷,您说呢?”
妧妧这才注意到,在季凉月的身边还站着一个脸色黑如锅底的男人,应当就是她那个便宜爹,定安候于延。
连季凉月都来了,妧妧心底一沉,事情比她想的要严重。
很明显,于延的心情很不美丽。
不仅是于延,这正厅里的每一个人,除了季凉月这个妖孽之外,没有一个脸色是好看的,就连陶氏,都在妧妧的吩咐下哭丧着一张脸。
于延冷哼一声:“于妧妧,跪下。”
“是。”规规矩矩的应了一声后,妧妧在正厅中央,跪得笔直,真不愧是母子俩,连给人下马威的方式都不带有变化的。
“你很想让陶氏被抬做平妻,是吗。”
妧妧抬头:“不是,父亲是不是弄错了,这是圣上的意思,可不是妧妧的意思。”说话时就不断的给季凉月使眼色。
眼睛都快要眨抽筋儿了,那货愣是当做没看见,妧妧握拳,恨不得一把抓花那张笑吟吟的脸!
“不是你的意思?”于延笑了,只是眼底还是一片冷意:“你的意思是,你并不想。”
“当然不想!”
于延:“……”
季凉月:“……”
这理所当然的回答,将正厅中的众人都噎了个半死,其中以于延为首,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无视这一屋子人怪异的眼神,妧妧不高兴的看着于延:“父亲这是什么意思?好不容易回了家,不问自己的女儿是否受了委屈,不问妧妧是否害怕。”
“倒是拿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来质问女儿,好,妧妧也想问,若是没有父亲的真心疼爱,陶姨娘是何身份,对女儿来说究竟有何区别?”
于延面色一阵涨红,下意识的朝季凉月的方向瞥了一眼,见对方正专心致志的喝茶才弱弱的松了口气:“圣上已经亲自下了圣旨,封你做了县主,你有什么可委屈的!”
“那爹爹可知女儿这个县主,究竟是怎么来的!”妧妧也是被气笑了,也不再跪,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与于延对视。
同时也没忘记戳了戳陶氏,表演开始,可以哭了!
她刚站起来,就听到了陶氏传出隐隐的啜泣,在心里给她打了个九十分:“父亲有什么话就直接问吧,陶姨娘虽然只是妾,却也是个人,女儿不想见姨娘在此受辱。”
“三姑娘!话可不能乱说!”
老夫人有些急了,连忙掐断了妧妧的话头,但是有时候人一犟起来,脑子里的东西是真的会变成豆渣的,比如现在的于延。
大手一挥站在妧妧面前:“母亲不必多说,让她说,本候倒是要看看如何让陶氏受辱了!”
妧妧沉默了一会儿,看着于延怒气冲冲的样子,突然就笑了,转眸看向季凉月,笑得明媚。
几乎是瞬间季凉月就看懂了那个‘你丫要是再看戏,我死也要拖着你一块儿玩砸!’的眼神。
轻咳一声后终于开了口:“侯爷,咱家明明说的是侯府的姑娘,您怎么就抓住宁安县主不放呢?侯府不是只有县主一个姑娘吧?”
“比如,宁大小姐呢?”
“不可能!”于延连想都没想就打断了季凉月的话,这样的反应让一直默默充当空气的于筱筱勾了勾唇角:“筱筱的性子本候清楚,况且这对她没好处。”
终于,一直神色淡淡的季公公也变了脸:“侯爷,咱家奉圣上口谕严查此事,可不是您说不算就不算的,况且县主是咱家的恩人。”
“侯爷如此针对县主,可是对咱家有什么不满?”
于延神色一僵,这话他可不敢接!
虽然季凉月只是个太监,可圣上对这个讨人嫌的太监的在意程度,完全超越了正常人能理解的范围,甚至不止一次有人怀疑。
这当今圣上,是不是有……那方面的癖好。
要真是被季凉月一状告到了圣上那里……于延细细想了想,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既然公公开了口,大姑娘,便回公公几个问题吧。”
“是,父亲。”于筱筱神色淡然的站出来,除了妧妧之外,没有人看到她愤恨的目光。
妧妧笑了笑,双唇微动,用只有她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没有将脏水泼到我身上,你很失望吧。”
“别得意。”于筱筱温婉的笑着,眼底是说不出的怨毒,抬头看着季凉月时又只剩下了满目的委屈:“公公这话好生没道理。”
“您说父亲针对三妹妹,您又何尝不是在针对小女呢?公公是来探查透露消息之人,凭看对何人有益便是了,难道就不会是陶姨娘为了让父亲和祖母受压,故意透露的么?”
脏水没泼到于妧妧身上,她当然失望,但是能泼给陶氏,也是一样的。
于筱筱进退有度的质疑,让季凉月的眸色微寒:“宁大小姐真是生了一张巧嘴。”
“公公客气了。”下巴微微扬起,她于筱筱怎会将一个太监放在眼里,再受宠,那也只是个太监。
这状况,让妧妧忍不住摇头,真是看不下去了!
一把扯下腰间的宫绦直视于延:“父亲,你真的觉得季公公没有真凭实据,就会胡乱指认某个人吗?”一句话,让于延愣了一下,回过神便面色铁青的看向了于筱筱。
季凉月代表的是当今圣上,此事关乎皇家颜面,非同小可,他不会也不敢无缘无故针对谁!
见于延反应过来了,妧妧才举起手中宫绦:“女儿不会让父亲为难,既然事因女儿而起,那就请父亲赐死妧妧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