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良人司也不是要人性命的地方,有这个心思用恶意揣度自己的女儿,不如好好反思反思,是不是何处惹了圣上不喜!”
老夫人的话让于延心头一震,连连称是,可心里却苦得很。
良人司是不会要人性命,但是这世上,多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
身为良人司提督的季凉月,更是深谙其道!
此时的妧妧对这个便宜爹的心思并不感兴趣,回到住处就躺在床上不想再动弹。
深刻意识到比起宅斗什么的,上战场什么的果然是轻松多了。
最起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简单粗暴,直接有效,哪来的这么多弯弯肠子!
还有那个季凉月,一想起那人亦正亦邪的性子,还有那张妖孽一样的脸,妧妧就觉得头大得很,完全想不通季凉月是怎么知晓她的心思的。
一直到婢鸢和婢禾招呼着粗使丫鬟抬来热水,才将妧妧从自我放飞的状态中拉出来。
“三小姐,先泡个澡解解乏吧。”婢鸢轻车熟路的将热水倒进浴桶中。
“唔~”妧妧应了一声,将人都打发出去后才麻利的脱了衣衫跳到浴桶里。
宅斗第一天,深感疲惫,将毛巾盖在脸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完全没有注意到,那扇关得不算严实的窗户外面,露出了一张好看得有点邪性的脸。
季凉月在窗外站了许久,满头黑线,这丫头的心也忒大了点儿!
亏他还以为是因为他没有解决好陶氏的事情,惹了这丫头不高兴,一想起那道转身离开的背影就心痒痒得厉害,顿时就管不住自己的腿了。
无奈的笑了笑,季凉月脚尖轻点,稳稳的落在了窗台上,还是将窗户给她关上,改日再来的好。
然而……妧妧脸上的毛巾,偏偏在此时掉进了水里。
这细微的声响让季凉月身子一僵,略带尴尬地对上妧妧从迷茫到愤怒的目光:“我说我是想给你关上窗户的,你信吗?”
某妧:我信你个鬼!
凉飕飕的夜风从窗户里钻进来,妧妧冷得一抖,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泡在水里,全身上下毫无遮挡:“啊……”
“砰……”
“唔!!”
反应过来的妧妧条件反射的尖叫,伸手就想拿搭在一旁的里衣,却没想到季凉月突然冲了过来,两人一撞,双双落水。
至于妧妧,又双叒叕被捂住了嘴,“你鬼吼鬼叫的干什么!”
某妧:就不能来点新鲜的?!
季凉月反手想将妧妧推开,门外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小姐,出什么事了吗?还是让奴婢进来伺候吧!”婢鸢的声音有些着急。
看着这满地的狼藉,妧妧一阵头疼。
这要是被婢鸢看到,她以后还活不活了!
“不用了!我没事!别进来!”
妧妧手忙脚乱地拍打季凉月的手,见他不放,干脆张嘴就咬。
一抬头就见季凉月看着她笑,顿时一阵恶寒,一脸嫌弃的松开嘴,这人绝对不正常!
“那什么,我饿了……你去小厨房给我煮碗面吧!”感觉自己的反应有点过激,妧妧连忙又加了一句,顺便将婢鸢给支开。
直到听到婢鸢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妧妧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选择性忽略了季凉月的笑声。
紧接着就是一阵迷之尴尬。
妧妧干笑了一声:“要不,你先起来?”
“你压着我,我怎么起。”比起妧妧红透了的脸蛋,季凉月显得平静得多。
甚至还有心思打量怀里这没几两肉的身子:“侯府是不是都不给你饭吃,怎的瘦成这样?”
要是没看到这货红透了的耳根,妧妧还真要信了他的邪!
妧妧嫌恶的眼神让季凉月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突然正色道:“你放心,我会负责。”
“谢谢啊!”
妧妧翻了个白眼,摸摸索索的将落在地上的里衣捡起来直接裹上,也不管是不是已经被水完全浸湿。
小脸上满满都写着不高兴。
“真生气了?又不是没见过,至于么小东西?况且咱家~就不算是个男人!”季凉月眉开眼笑的揉乱了她的发。
突然觉得,若是有这么个有意思的小家伙跟在边上,似乎也是件还不错的事情。
妧妧微怔,好像说得很有道理啊!
这么一想,竟然莫名觉得自己有点儿小题大做了:“得得得,你这大晚上的怎么又来了,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咱们妧妧好像很嫌弃我呢……”季凉月身子一跃,抢先一步躺在了柔软的床上。
整个人在妧妧眼里就是一个大写的欠揍!
妧妧沉默了半晌,突然转身走开,再回来时手中多了一把大剪子。
立在季凉月面前将剪子对着自己:“不说是吧?那我可喊了啊。”
“季公公放心,保证天不亮,整个京都就会传遍你老人家今晚的光辉事迹。”
季凉月:“……”
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于筱筱我会帮你关上半个月,不过她的性命现在得留着,所以你要做什么的话,抓紧时间。”
季凉月没好气的望着妧妧:“你真以为旁人看不出你的把戏?”
见说起这件事,妧妧一下就乐了:“怎么可能呢!你看,你不就看出来了嘛!季公公,你今天不会是专程跑来帮我的吧?”
说起来她虽然也有办法将于筱筱弄走,但是比起良人司,她的手段还是差得有点远的。
季凉月冷笑一声:“我是想来提醒你,苍耳进贡的使者近日就要入京都,我忙得很,你要是不将自个儿给藏好了,出了什么事儿可别想指望我。”
“使者进贡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还真是咸吃萝卜淡……”
妧妧一脸无所谓的应着,可话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眼皮忍不住的抽抽:“老皇帝没安好心啊!”
季凉月嗤笑道:“还不算太笨,有句话你说得没错,天上从来都不会掉馅饼,苍耳这次来的使臣是他们的六皇子,你好自为之吧。”
“对了,你可得好生感谢你家二叔二婶。”
二叔二婶?
不就是她那便宜爹于延的弟弟于蒙,现任鸿胪寺卿一职,其妻沈氏是姚氏的亲表妹。
妧妧正想着,季凉月一个闪身便没有影子。
若是她没猜错,苍耳这次的目的,是和亲,人选就是她本人没跑了!
神特么宁安县主,敢情都在这儿等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