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凉月微微挑眉,嘴角带笑的看向妧妧:“县主就别愣着了,赶紧收拾收拾跟咱家入宫吧?”
“是,请公公稍等片刻。”
应了一声后,妧妧步子缓慢的从于筱筱身边走过:“不好意思啊大姐姐,这次,又让你失望了。”
“你别得意!”
于筱筱咬牙切齿地瞪着妧妧,脸上一阵阵发热。
毕竟她说妧妧无法进宫面圣的话才刚刚出口,季凉月的到来就立马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切~”
妧妧嘲笑的目光从于筱筱脸上飘过,于筱筱很强大,这一点她不得不承认。
但是并不妨碍她从心理上藐视对手!
妧妧温和的笑道:“让公公见笑了,祖母,妧妧去去就回,大姐姐刚从良人司回来,祖母还是早点让大姐姐回去歇着吧。”
‘良人司’这三个字,被她咬得格外的重。
弄得季凉月都有些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
好吧,这次的确是他轻敌了,没有料想到简云鹤会将于筱筱看得这么重。
“季公公,咱们走……”
妧妧本想说自己没什么准备的,可以走了。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见一名小太监急忙跑到了季凉月身边,脸色惨白的看着他:“季公公,圣上被太子殿下气得吐血昏迷了,您赶快回宫吧!”
季凉月面色一变,顾不上其他,拔腿就跑。
却被眼疾手快的妧妧给拉住了衣袖。
“带我一起,我能治!”
“你……”季凉月的眉宇间出现一丝犹豫。
可还是咬牙反握住妧妧的手:“走!”
“祖母,三妹妹压根儿就不会医术,这不是胡闹吗?”
“若是圣上因此牵连了侯府,那可怎么办。”
于筱筱望着妧妧的背影,嘴角的得意再次浮现,只是眨眼又被她掩去,变成了满眸的担忧。
从小一起长大,那个于妧妧有几斤几两她又怎会不知道。
在于筱筱看来,妧妧为了进宫面圣,已经不择手段。
这种找死一样的行为,她自然不会拦着。
老夫人闻言也是紧皱着眉头。
不过好歹也是一路摸爬滚打出来的人,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
不悦的望向于筱筱:“涉及宫中之事,大姑娘还是三缄其口的好。”
出了这档子事,自然没有人再去理会陶氏,婢禾告罪一声便将人给带走了。
她也听到了于筱筱的话,在路上时,却见陶氏并没有丝毫担心的神色。
“姨娘,您不担心三小姐吗?”
“若是三小姐真将圣上治出了什么好歹,那可怎么办?”婢禾满脸的担忧。
陶氏的神色虽苍白虚弱,却不在意的笑了笑:“妧妧是我的女儿,我心里有数。”
婢禾闻言有些迷茫,却也没有再多问。
而此时的侯府门外。
妧妧被季凉月扯着扔到了马背上,愣是吓了一跳。
可看到季凉月一片铁青的脸色,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季凉月。
就算当日在京郊别院中,失血到休克,知道自己很有可能会死的时候。
季凉月也是一副神色淡淡的模样。
“抱紧。”
季凉月低哑的嗓音传来,妧妧下意识伸手环抱住他的腰肢。
他竟然在发抖!
犹豫了一瞬,妧妧下意识的说了一句:“别紧张,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就算一只脚进了阎王殿,她也能将人给拉出来!
只是后面这句,她没能说出来,却明显感觉到季凉月的身子僵硬了一瞬。
“驾!”
一路上季凉月都没有出声,直到前方传来宫门外守门侍卫的呼喊:“季公公回宫,皇后有令不得阻拦,开门!”
见季凉月骑着马飞奔入宫,妧妧一阵咂舌。
这可是皇宫啊!
“吁~”
在妧妧还在季凉月骑马入宫这件事震惊时,座下的骏马一阵后仰,季凉月二话不说,再次拎起了妧妧的衣领,将她一起给拎了进去。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让她瞟到一眼殿外的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乾清宫。
“季公公您可算回来了!”
“公公快这边请,圣上昏迷不醒,太医们都查不出原因。”
“季公公您……”
一入殿,乱七八糟的声音就将季凉月和妧妧包围在了中间。
只是季凉月似乎没有要搭理任何人的意思,拎着妧妧越走越深。
直到妧妧看到一块明黄色的纱幔。
“站住!”一道极具威严的女声突然响起,季凉月的脚步猛然停下。
妧妧抬起头,入目便是一位风华绰约的女人,年纪看起来四十上下。
双目微红,很明显不久前才哭过,可这却半点不影响这个女人身上的威严和高贵的气质。
能有这样的气势。
除了当今皇后,妧妧再想不出第二人。
果然,下一刻就见季凉月微微弯腰:“皇后娘娘,奴才想入内侍奉圣上。”
“当然,圣上如今正需要你。”皇后语气平和,可还是让妧妧觉得身边的空气被抽空,让她喘不过气:“不过这个人,她不能进。”
见皇后朝看向自己,妧妧愣了一下。
随后就听到季凉月不耐烦的说了一句:“娘娘,妧妧是……”
“没关系,我在外面等你就行,你快进去吧。”
知道季凉月现在心急如焚,妧妧并不想在这件事上耽误他的时间。
季凉月皱眉看着她,刚准备走却又被妧妧拉住:“进去之后,你注意一下圣上有没有发高热或者呕吐的现象,还有血液的颜色。”
“嗯?”
这句话妧妧说得极快,且声音很小。
季凉月疑惑的看着他,可妧妧已经在催促他进去,并不再多说。
见纱幔被季凉月掀开,身影逐渐消失。
妧妧心底也越发不安,希望不是血液病或者什么传染性疾病吧。
“你是何人?”
皇后的声音,将妧妧从沉思中唤醒,等她抬起头时。
发现刚才还满满当当都是人的屋子,现在就只剩下她和皇后,还有几名侍女。
妧妧抿着唇,浅笑着行礼:“臣女于妧妧,恭请皇后娘娘金安。”
“原来是宁安县主,来人,给县主赐座。”皇后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
可妧妧总感觉在其中听到了莫名的敌意,让她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