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况下,难道不应该是威胁三连‘大胆、跪下、竟敢抗旨’吗?
就连妧妧自己都是一阵懵。
皇帝一脸欣慰的看着妧妧:“不和亲好,不愿意和亲好啊!”
某妧:皇帝是不是吃错药了?
其他人的想法和妧妧差不多,都怀疑皇帝是不是昏迷了之后,伤到了脑子。
当然了,季凉月除外。
“父皇。”简云鹤有点绷不住,表情怪异的提醒了一句:“苍耳使臣不日便要入京,宫中目前并无适婚的公主和郡主。”
换句话说,只能让于妧妧这个县主顶上了。
皇帝乐呵呵的点头:“朕知道。”
简云鹤:“……”知道还不赶紧给于妧妧治罪!
“宁安,朕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你们的事小凉子都告诉朕了,你这孩子,若是昨日与老三说清,和亲一事朕再另作他选便是,便不会引起老三误会。”
简云鹤皱眉看向于筱筱。
却见她也是满眸的迷茫,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样。
妧妧蒙圈的朝季凉月看了一眼,见这货低着头一声不吭,心底莫名开始打鼓。
季凉月跟皇帝说啥了?他俩之间哪有什么事?
她怎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呢?
众人心思各异,皆陷入了沉默。
终于,有一位白胡子老大爷站了出来:“圣上,恕老臣多言,宁安县主既然享受了县主的尊贵,便应该承担起县主的责任。”
“和亲一事事关重大,万没有说换人就换人的道理!”
妧妧不知道这人是谁,只是看样子,地位应该是比于延要高。
虽弯着腰,却丝毫不让人觉得卑躬屈膝。
“你……!”皇帝吹胡子瞪眼的看着白胡子老大爷,满脸的不高兴。
季凉月这时才站了出来,站到皇帝的身后,动作娴熟的替他揉肩:“圣上莫恼,若是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还是小凉子最得朕心!你们这一个个的,都想将朕气死吗!”
“臣等知罪……”
见皇帝发了怒,御书房中的老臣跪了一地。
妧妧跟着跪下,正试图理清楚现在的状况,就听到季凉月突然开口:“老国公,圣上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您老就别惹圣上生气了。”
原来这位白胡子老大爷就是老国公,怪不得敢横鼻子竖眼儿的。
妧妧暗自俳腹,倒是想知道季凉月会怎么替她解决和亲的事。
“那就请圣上说明原因。”
老国公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皇后却在此时开了口。
“老国公莫恼,此事本宫倒是知道一些,据说宁安县主曾在季公公京郊的别院中出现过,二人曾有肌肤之亲,季公公,不知此事……”
“皇后娘娘,这些都是旁人对小女的诋毁,切不可信!”
于延铁青着一张脸辩解。
要是这事儿被坐实,他这个侯爷的脸也就不用要了!
毕竟一个坐实了与太监有染的女儿。
别说作为一国县主与友国和亲。
就算嫁给平民百姓,也是绝对不会有人要的。
妧妧有些诧异,没想到于延会在这个时候替她说话。
就连于筱筱也是脸色铁青。
只不过她是在懊恼,竟然忘记了自己的亲爹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
让妧妧和一个太监绑在一起。
显然是于筱筱更愿意看到的结果。
诸位大臣面色各异,皇后却在此时轻笑了一声。
“定安候着急什么,县主和季公公都在这里,一问不就清楚了,不过若真是此原因,老国公,你是否能理解圣上的决定?”
“这……”老国公微微愣神,片刻后才紧皱眉头:“若是如此,县主的确不合适。”
否则送一个名声有污的女子过去,那不是明目张胆的打人家的脸吗。
“皇后!”
皇帝有些不悦的皱着眉,对她的咄咄逼人有些不满。
皇后不再说话,只是目光平和的看着妧妧。
“圣上,可否听奴才说几句?”
见皇帝点头,季凉月才面容苦涩的笑道:“奴才与县主之间的关系,皇后娘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其实那日,县主也是为了帮奴才包扎伤口,才不得已撕下了身上的衣物,说起来的确是奴才的不是,县主对奴才有大恩。”
“若是因为此事伤了县主的名誉,奴才这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说到这里,季凉月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为难的跪在皇帝面前。
妧妧咽了下口水,这货竟然哭了!
“县主宅心仁厚,实在不该受奴才拖累,小凉子斗胆,求圣上赐死!”
季凉月这话,相当于间接承认了皇后说的话都是真的。
于延面色一变正要说话,却突然听到一声暴喝:“胡闹”
皇帝吹胡子瞪眼的瞪着季凉月。
可妧妧看得清楚,那神色,分明就是满满的心疼。
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在妧妧看来,已经跟主仆搭不上半毛钱的干系了。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要死也是他们死!”
“你们!都是你们!”皇帝一拍桌子,怒气冲天的站了起来:“你们都是朕的臣子,儿子,后妃,却一个个都见不得朕好,非要将朕逼死不可吗?!”
“圣上息怒!”
原本就跪在地上的众人,现在将头埋得更低了。
就连一直高高在上的皇后,此时都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妧妧隐隐觉得,皇帝这突如其来的怒气,兴许和季凉月上次身受重伤,出现在别院的原因有关。
毕竟一个如此受宠的太监。
若是不能为之所用,那么忌惮他的人就太多太多了。
“老爷子啊!”季凉月一张俊脸都皱在了一起。
也不再跪着了,连忙到了皇帝身边将他扶着坐下:“你这是想干什么?御医都说了你不能动气,不能动气!怎么就是不听呢!”
老爷子?呵呵!
估计能跟当今圣上你来你去的,整个大月也就只有季凉月一人了。
见众大臣都是一脸习惯了的表情,妧妧感觉自己的眼角抽了抽。
皇帝重新坐下后,无力的摆了摆手。
“圣上容禀,臣女倒是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这一片混乱的情形下,于筱筱的突然发声,让妧妧心头一紧。
皇帝睁开眼看着她:“说来听听。”
来自上位者的审视,让于筱筱的手心都出了一层薄汗:“其实不管是季公公还是三妹妹都没有想到,一时的搭救竟然会变成如今的局面。”
“可三妹妹名誉受损已成定局,不如将错就错,让他们二人配成良缘,也算是一段阴差阳错的佳话,至于和亲人选,大月好女儿多得是,未必非妧妧不可。”
“筱筱!你胡说什么!”
于延惊呆了,完全没看到皇帝轻轻点头的动作。
其实就算是看到了,以于延的性子也绝对不可能认同这件事。
他是不喜自己这个三女儿,可再不喜,那也是他的女儿!
众大臣亦傻眼当场。
妧妧倒是越来越冷静。
要是她再看不出来这本就是季凉月和老皇帝设的局,那她就是个大猪蹄子!
他们早就算准了,于筱筱不会放弃一切让她抬不起头的机会。
还有什么比嫁给一个太监更侮辱人的呢?
最起码,于筱筱是这么想的。
这话该说不该说,于筱筱都已经说出了口,眼底是压都压不住的狂喜,一旁的简云鹤倒是神色晦暗,看不出其中情绪。
“爹爹,筱筱没有胡说,三妹妹对季公公有恩,季公公定会对她好的,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你懂个屁!”于延已经气到什么都顾不得了:“他是个太监,他……”
“大哥。”一直安静立在一旁的于蒙终于开了口。
神色淡淡的拉住了激动的于延:“圣上自有决断,何必如此激动。”
皇帝老神在在的看着眼前的局面,这定安候一家。
除了定安候本人之外,都很懂事啊!
“小凉子,你怎么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