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这样的成绩单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我急忙从课代表那里拿来了自己的几张卷子,然后把所有的错题都认认真真的改了一遍。身边不少同学都在恭喜我考了第一,我来不及回应,我只想在放学的时候去找玉姐姐给她看我胜利的成果。
下课了,我的心又一次紧绷起来,几张卷子我恭恭敬敬的叠好放在书包里,一路小跑来到玉姐姐的教室门前等着玉姐姐的出现。
我过去的时候,玉姐姐班里的人都已经陆陆续续往外走了,我看了好久没有看到玉姐姐,急忙跑过去问一个学长。
“学长,请问穆玉是在这个班吗?她是不是走了?”
“奥,你找穆玉啊,她还没走,她今天值日,在教室里打扫卫生呢。”
我当时一听玉姐姐还没走,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对着学长傻乎乎的说了好几声谢谢,心想值日,那我表现的机会就更多了。
走进教室,我看见玉姐姐正和两个女生打扫卫生呢,我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和玉姐姐说道。
“玉姐姐,是我,小凡,我找你有点事。”
我唯唯诺诺的站在一边,玉姐姐听到我的声音猛地一抬头,样子有点生气,接着叹了一口气。
“哎,穆玉,这你弟弟啊,小弟长得挺帅的嘛,没怎没听你提过?”一个学姐笑着问玉姐姐。
玉姐姐对着人家笑了笑,说道“要不你们先走吧,我和我弟弟帮你们打扫了就行。”
“恩恩,太好了,正好我还有点事要忙,那太谢谢你了,穆玉,THANKYOU。”
看着他们两个人走了,玉姐姐脸刷的一下子冷了下来,有点吓人,我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你不是有事吗?说吧,快说完了,我还得走,还有不管以后有事没事,请你别来找我,我和你不熟。”
听玉姐姐这么一说,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了,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说不说,你不说,我可要走了。”
玉姐姐假装要走,我伸手拉住了玉姐姐的胳膊,玉姐姐回头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吓得我急忙撒开了玉姐姐的玉臂。
“我说,玉姐姐,你别走。”
我急忙从书包里掏出了成绩单和考试卷子,摆放在桌子上,还有一张卷子因为拿得太仓促撕破了一个角。
“玉姐姐,你看哈,这个是语文的,我考了115,数学的118,英语的116,这次我在我们班考了一个并列第一。”
“还有啊,你听我说,这几个题我不是不会啊,我是粗心做错的,你看哈,我把这几个题的解析方法都写出来了。。。。。。”
“这与我何干!”
冷冰冰的话回荡在整个教室里,让教室里的温度似乎顿时下降到了零下几十摄氏度。
我抬头看着玉姐姐,她双手插着一起,冷漠的看着我,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不,想看着一个跳梁小丑正在作茧自缚,是一种取笑,我感觉所做的一切在这里一文不值,那种感觉叫羞辱,是玉姐姐对我的羞辱。
“玉姐姐,我是为了你。。。。。。”
“为了我?林凡,你问过我我想要什么吗?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你和以前一样,以为自己很聪明,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可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是个孩子,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玉姐姐突然一下子变得特别的可怕,声音几乎是歇斯底里,面容都有些狰狞了,到了最后把一句几乎是靠吼出来的。
我的心像是塞进了一堆碎玻璃茬子,一动扎的心底疼,廉价的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我不喜欢哭,就算平日里别人怎么骂我,怎么打我,我至少可以不哭,可是玉姐姐,只要一句责备的话,一个眼神,就能让我泪如涌泉。
玉姐姐可能也觉得话说重了,从包里拿了一包纸巾递给我,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背起包离开了教室。
我终于明白了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那么微不足道,即使我考了第一,我能怎样,我一样保护不了玉姐姐,我一样像个小孩子一样不懂事,我一样像个小孩子一样没有责任心。
我把试卷窝成了一团放到了包里,自己一个人朝着自行车棚走去,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早一点回家。
我刚要骑着自行车走,突然被一个人拽了下来。
居然是林宇!林宇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装,叼着一只烟,身后还有几个染黄头发的人,也都抽着烟,个子都挺高的,都骑着黑色太子摩托车,酷的不行,不过看样子好像要削我。
难道他知道我认识玉姐姐,喜欢玉姐姐,去找过玉姐姐?
不会呀,玉姐姐怎么会把那些事情告诉别人呢?
“喂,你小子是叫林凡吧?”
“嗯。”
我咽了口唾沫,本能的往后退了退。
“瞧你那熊样,就你也能和秦诗做了朋友,老天真是瞎了眼。”
“秦诗?”
林宇对我笑了笑,从背包里拿出一封包好信封,上面还画了两颗心,用一支箭穿着,摆了摆手,后面的一个小黄毛拿过了一只毛绒玩具,是一只黄色的加菲猫。
“把这个和这封信送给秦诗,懂吗?”
我顿时明白了,原来林宇为的不是穆玉,而是秦诗,这个畜生,看着平日里对玉姐姐百倍体贴,原来都是道貌岸然,做做样子,骗骗玉姐姐,心里朝秦暮楚,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是一看到他们身后的几个黄毛小子,我心里就打怵,我很清楚,如果我不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一定会让我好看。
“你自己送不行吗?”
我话还没说完,就是清脆的一声耳光声,我脸上顿时火辣辣的,我捂着脸后退了好几步。
林宇掐着腰,他身后的几个小弟都在摩拳擦掌,一个个都恨不得踹我两脚,我偷偷看了几眼,有几个人还拿出了铁手指,套在手上。
“我刚才的话你没听清楚是吧,给你脸你不要脸了是吧。我再问你一句,你送不送?”
我不敢去触摸被打的脸,生疼,一帮人却为此乐开了花,一个劲的追捧林宇,说什么宇哥威武之类的话,我的脸红着,不是被打的,而是骚红了脸,我怕玉姐姐看到我被林宇打。
“林凡,你不是想试试铁手指的滋味吧,我还真怕你这小身板受不了,再说你和秦诗是好朋友,我也没想过真的要揍你,不过你不会不识相吧。”
我看着林宇把铁手指带在手上,上面还有尖刺,心里就颤颤的,如果这东西打在脸上,可能我的牙都可能会掉了,脸上就不用说了,我该怎么着,妈妈看到问我怎么办,怎么办,如果去医院了,又要拿钱了,妈妈一天在工地上绑脚手架,一天才八十块钱啊!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办!
“还没想好。”
一个小黄毛走到前面,伸出手抓着我的头往一边推了一把,像玩一只拨浪鼓。
“林宇,你跟他废什么话,你给他点颜色看看,他就知道什么是后悔了。”
听着这个小黄毛这么说,我知道这帮人是手痒痒了,我再不答应他们,这次不揍我个桃花三千里不会罢休,可玉姐姐,我怎么才能让你知道,你的这个身边是怎样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男子。
“我送。”
“这样才乖嘛,哈哈哈,还以为是个狠角色呢,原来是个三脚猫,我都不用动手,都要吓得尿裤子了,真不明白秦诗怎么会和你这种废物呢。”
林宇哈哈大笑着,和这帮黄毛庆贺着他们的胜利,我像是一个乞丐一样,在别人的施舍之下逃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林宇,你在干什么。”
那种脚步声,那种说话的声音,甚至喘汽的声音,是那么熟悉,那么温柔,那么亲切,又那么遥远。
“玉姐姐。”我心里默喊着这个名字,嘴上却叫不出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不配,连那可怜的眼泪都不配留下来。
确然是穆玉,还和以前一样优雅迷人,走路的样子想电视上的模特,背着黑白相间的背包,一步一步,摄我心魄。
玉姐姐走进了,我吓得急忙走开,生怕她发现我,可为时已晚。
“呵呵,我还以为是谁啊,是凡公子啊。这又在那挨揍呢。”
我呆住了,像是一个晴天霹雳,我不敢去相信这样的话是从玉姐姐的嘴里说出来的,曾经我心里至高无上,美若天仙的玉姐姐的嘴里说出来的。
“嫂子。”我听见好几个小黄毛都在这么叫玉姐姐,我的心里五味杂乱,我真的不愿意玉姐姐被人骗,哪怕她恨我,讨厌我。
“你认识他。”林宇问道,斜着眼睛看着我。
我的心咯噔一下子,心想玉姐姐千万不要告诉林宇以前的事,否则林宇非把我打的住院不行。
“奥,认识,以前算是一个学校的,没想到转校转到了一块,不过说不上熟。”
听着玉姐姐这么说,我的心彻底凉透了,我在玉姐姐的心里彻底成了一个陌生人,一个过路人,没有爱,没有恨,没有回忆,只有一张千年寒冰凝成的玉颜。
“林宇你找这个人干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这小子得罪了我几个小兄弟,我过来教训教训他。你也知道我的实力,这小子早就服软了,刚才吓得差点没给我跪下,哈哈。”
林宇急忙编着谎言,面不改色心不跳,好像说的都是真的。
我急忙想去解释,林宇冷冽的眼神瞟到我身上,吓了我一哆嗦,再看看几个小黄毛的拳头,我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回了肚里。
“奥。”
玉姐姐若无其事的说了一句,大有看我笑话的样子,对我挨揍这件事根本没有在意。
“林宇,我不是和你说过不止一次了,不要随便欺负人,现在怎么连街边的阿狗阿猫都要踢上几脚呀。”
我听得出玉姐姐是在借这件事来讽刺挖苦我,我真是恨不得找的地缝钻进去。
“我这不是也没怎么着他嘛。”
“好了,林宇,DRF超市旁边好像刚开了家米线,听说味道不错,你有没有时间,要不你陪我去吃吧。”
玉姐姐娇滴滴的说着,一边说一边撩着自己的头发,百媚纵生,柔情万种,却丝毫没有看我一眼,哪怕一眼,而我的心千刀万剐,滴滴渗血。
“宝贝,你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走咱们去DRF超市,吃完我就送你回家。”
他叫玉姐姐宝贝,宝贝!他怎么配,他是个骗子,他在骗玉姐姐,还想脚踏两条船,混蛋,我要揭穿他。
说着话,伸出手接过玉姐姐背上的书包,放在摩托车的把手上,一步踏上摩托车,的确很帅,拿出头盔递给玉姐姐,的确很绅士。
玉姐姐坐在林宇的摩托车后座上,双手搂着林宇的腰部,头贴在林宇的肩膀,头发落在林宇的脖颈处,林宇用力嗅了嗅,应该很香吧。
玉姐姐回头看了一眼我,那种空洞里我看不到灵魂,那种微笑里我开不到快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自我感知,我觉得现在的玉姐姐所有的愉悦都只是装出来的。
只是,只有我呆呆的站在原地。
“宝贝,抓紧了吗。”
“抓紧了。”
“我们走吧。”
摩托车的轰鸣声响起,烟雾飘扬,尘埃满布,那影子在风里像一道闪电只留下了点。
只是,只有我呆呆的站在原地。
为什么世界会这样,谎言会变成真诚,深爱变成了不屑,虚伪换来了真心,欺骗换来了相伴,这不公平,而我何时才能撕破这虚伪的幕布,让血淋淋的现实呈现在玉姐姐的面前。
可我知道,这不是玉姐姐想要的,她想要的正是那个虚伪的面具能给予的。
我手里握着那封画着被丘比特之箭贯穿心的表白信,信封被紧紧的窝成一团,我的心和信封一样握成一团。
花开的美,不过你的美,是我沉醉,爱比爱可悲,你的双臂牵住了谁,我的泪停在了眼眶里,苦苦徘徊。纵使爱的山崩地裂,奈何,一万年亦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