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抬眸看向他,“老严,你逾越了。”
老严心下一惊,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容景,对上那冷冰冰的视线的一刻,脖子一僵,又连忙低下头,“是。”
等容景走后,老严才惊觉自己刚才竟出了一声冷汗。
他无声苦笑,平时容景表现的太平易近人,自己都忘了他的真是身份了
子青子矜一直在房间里坐着没有睡,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等到隔壁传来开门的声音,子青一个箭步就冲了出来。
“谷主!”
容景颇有些无语的看了她一看,“你这大半夜的突然蹿出来,会吓出人命的,知道吗。”
子青怪叫一声,“哎呀谷主,你去哪了,我跟子矜都快急死了。”
容景:“有什么好急的。”
子青看了眼莫如深他们方向,压低声音说:“谷主,你先进来。”
容景跟着她进来房间,撩起袍子坐下,“说吧,什么事。”
“谷主,后天忆姐姐就要成亲了!”
容景抿了一口茶水,皱眉,十分嫌弃,“这茶你们泡了多少次了。”
子矜干笑两声,“很多次了。”
子青恨铁不成钢:“谷主,你怎么还有心思再这了喝茶啊,我们都快急死了。”
容景轻轻掀了下眼皮,看上去十分漫不在心的样子,“急什么?”
子青坐直了身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容景,“谷主,你不会真的就这样看着忆姐姐嫁给那个平宜侯吧。”
“当然不会。”
子青更疑惑了,“那谷主的意思是”
容景站了起来,“好了,你们别瞎操心,到时候就知道了。”
等到容景走后,子青子矜两人,你肯我,我看你。
子矜不确定的开口,“谷主的意思是,他会有办法的对吧?”
子青犹豫的点头,“应该是。”
子矜一喜,可是随后又迟疑道:“这样,忆姐姐会不会受伤啊”
她们都看得出,忆姐姐对祁途是有感情的,而且不浅。
只是忆姐姐最近的精力都放在追查杀父仇人上,所以她们都忽略了这一点。
但是不管怎么说,祁途都是忆姐姐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一时间,子青子矜两人刚才因为容景的表态而高兴的心情又沉寂下去
第二天一早,祁途就出去了。
最近新府邸那边在筹备的差不多了。
祁途过去查看还差些什么,或是哪里需要改的。
莫如深便在子青子矜的陪同下,在客栈后院里散步。
最近气温越来越低了,莫如深穿的比较多,行动起来也有些不便。
子青子矜对视一眼,子青试探着开口:
“忆姐姐,你明天就要成亲了,开心吗?”
莫如深看着院子里一片银装素裹,眉眼弯弯,“当然开心啊。”
子青闻言,心里一个咯噔,仍是追问,“那忆姐姐,我们怎么感觉你没有别人成亲前那么开心啊。”
莫如深无奈笑了下,“你们是不是忘了,我已经成过一次亲了,这次算二嫁了,哪还能跟个小姑娘似得。”
说到这里,她想起了自己几年前嫁给祁途的前一天。
当时她一整天都激动的,连晚上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丫鬟进来叫她起床的时候,看见她眼底的青色吓了一天。
妆娘也絮絮叨叨说了她好久。
莫如深心想,自己明天晚上,就该不会跟上次一样了吧。
结果,到了这天晚上,她仍是有些睡不好。
她一个人躺在客栈的床上,头次觉得这间客房太大了些,就连着床也太大了些。
前段时间都是跟祁途一起睡的,还没什么感觉。
等到今晚,他必须回到侯府,明天好从侯府出发来接她。
她才惊觉,原来这床这般大。
就连莫如深的心,都好像受到了影响,觉得有些空荡荡的。
莫如深一个人靠着床,拿着本书打发时间。
没过多久,子青就推门进来,“忆姐姐,你怎么还不睡啊。”
莫如深放下书,“睡不着。”
子青走到床边,“忆姐姐,你是紧张吗?”
“或许吧。”
莫如深轻笑,“你过来做什么?”
子青摇摇头,眼睛咕噜咕噜的转来转去,“忆姐姐,我先出去了,你早点睡啊。”
莫如深看着子青脚步匆匆的背影,无奈笑了下,这丫头,也不知道自己以后成亲了她习不习惯。
想到这里,莫如深嘴角的笑意慢慢收住。
子青子矜,她们会留下来吗?
应该不会吧。
她们两个天真纯善,性子活泼不喜拘束。
京都这种地方,不适合她们。
她看着头顶因为明日她成亲而换成鸳鸯花样的窗帘,想着以后自己有祁途,还有孩子,应该不会太孤单。
想到这里,心里才好受了点。
她将书放下,准备解衣睡觉。
突然,窗子那里传来了细微动静。
莫如深脱衣的动作一顿。
有了上次的经验,她这次先行下床,将匕首紧紧握在手里,准备走到窗子旁,好先下手为强。
窗子就被人从外面打开。
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跳了出来
是祁途。
莫如深松了一口气,她没好气的瞪了祁途一眼,“你来做什么?”
祁途眼里含笑,搂着她向床边走去,“你怎么穿的这么单薄。”
“还不是因为你,我还以为又有刺客。”
“外面都是我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刺客。”他勾了下莫如深的鼻尖,声线十分宠溺,“真是傻软软。”
莫如深被他这语气弄的耳朵都有些热,撇开眼,“你怎么过来了?”
不管是哪里的习俗,新郎新娘在婚礼前的一夜,都是不能见面的。
新娘的的母亲还要在当天晚上给新娘压箱底的小册子。
只是莫如深娘亲去的早,她上次婚礼前并没有这个步骤,还是府里一个看着她长大的嬷嬷偷偷塞给她一本。
这次就更简单了。
因此外面有不少传闻,说这次的侯夫人是皇上硬塞给平宜侯的,平宜侯其实对这个未来的妻子很不喜。
还有不少人说,平宜侯心里的人还是先前的已经去世的侯夫人。
说什么,平宜侯的续弦肯定心底恨莫如深恨的要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