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又不是傻子。”陆锡辰站起身,冷冷扫了一眼胆战心惊的众评委,对着镜头缓缓抬手整理了一下袖口,黑曜石袖扣闪烁着低调而神秘的幽光,“最后一次,金氏集团的奢侈品牌系列代言人花落谁家,举手表决。”
网络直播平台顿时炸了:
“卧槽,这男人帅得我合不拢腿,怎么办,想抱想摸想亲亲。”
“别人家的霸道总裁啊,这颜,这腰,这腿,这气质……想睡他!睡他!还是睡他!”
以上是被陆锡辰帅弯了的舔屏粉。
至于吃瓜粉,分分钟把大写加粗的“黑幕”顶上了直播平台,矛头直指宁岚和众评委,一时之间除了宁岚的铁粉,网络舆论几乎是一边倒得偏向了安唯唯。
网络直播的动态,比赛现场也是实时掌控的。
一时间,迫于双重压力,众评委摸着良心“公平”地重新举手表决,这一次,只有两人支持宁岚,剩余四人都投给了安唯唯。
主持人洞悉冷暖,这次连暖场卖关子都不敢,直接慷慨激昂得宣布,“根据重新票选结果,金氏集团的代言人最终花落寰宇娱乐,安唯唯小姐,恭喜!”
闻言,宁岚在台上险些站不稳,避过镜头,银牙咬得咯吱作响,阴冷的目光恨不得撕碎了宁甜的身影。
而顾唯新攥紧拳头,在众人涌向寰宇道喜的时候,怒气冲冲地走到陆锡辰面前,狠狠剜了一眼宁甜含笑的眸光,“你们两个,是故意耍我?”
“智商堪忧。”陆锡辰云淡风轻地讽了一句,连个眼角余光都没有递给他,转身就走,“孙炎,你善后。”
宁甜复杂地看了一眼陆锡辰,再看一眼几名胆战心惊的评委,还有气得脸色发白的顾渣男,心底叹气,恐怕今天是陆锡辰做局,耍了他们所有人。
怪就怪顾唯新自己蠢,为了帮宁岚赢得比赛,竟然不惜暴露自己在公司埋的人,轻而易举地被陆锡辰抓到了把柄。
赛后,即便陆锡辰不主动找茬,迫于舆论压力,金氏集团董事会也会对这几位评委做出合理惩罚的,而顾唯新如此作天作地,自然免不了金老爷子一顿训斥。
不过……
宁甜眨了眨眼睛,眼中华光闪烁,悄悄跟上陆锡辰的脚步,一直跟到休息室门口,陆锡辰绷着脸,面无表情地转身,“跟着我干什么?”
宁甜心底翻白眼:傲娇!她都跟了一路,这个时候他还装什么傻?
小女人面上依旧笑眯眯地,趁机拉着男人的胳膊闪身进门,抬腿把门踹上,信誓旦旦地问,“陆先生,你一开始就打算帮我的,是不是?”
陆锡辰看了眼她豪放不羁的动作,唇角扯了扯,拉开她的胳膊,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宁小姐的脸皮,什么做的?”
“……”宁甜掐了掐虎口,淡定地掀起眼皮,下巴微微抬了抬,“你亲过的脸,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
这傲娇的语气!
“呵!”陆锡辰无意和她磨嘴皮子,长腿一转,径直回了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准备办公,直接把宁甜当成了空气。
宁甜不气馁,拎着包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从包里拿出小镜子摆好,然后从兜里摸出一管药膏,对着镜子一本正经地上药,时不时地发出一声声痛呼,眼角眉梢都是戏。
陆锡辰盯着电脑屏幕,还在追踪录音发送着的ip,对方很狡猾,几乎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反倒是激起了男人的胜负欲,势必要把屏幕对面的神秘家伙挖出来一较高下。
只是宁甜戏太足,半晌,陆锡辰认命地松了鼠标:“疼,就去医院。”
终于肯理她了?
宁甜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实际上刚刚只是涂了一层薄薄的药膏,陆锡辰一开口,她直接那卸妆纸巾擦掉药膏,连带着遮瑕粉底也被擦干净,露出几道泛红的指印。
宁甜起身走过来,把左脸伸过来,眨了眨眼睛叹息:“宁先生一个大男人,对我这个弱女子下这么狠的手,差点毁了容。”
她撑着下巴趴在办公桌前,一双黑白分明的水眸直勾勾地盯着陆锡辰:“你看看,有点儿肿,是不是很丑?”
陆锡辰嗤了一声:“恩,很丑。”
“……”宁甜无语,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
“那你帮我上药,我怕疼。”宁甜顺水推舟,将药膏塞到他手里,小脸凑过来,“你买的药膏挺有效的,之前肿得厉害多了。”
陆锡辰捏着药膏没动:“是孙炎自作主张。”
“哦~”宁甜似笑非笑地瞅他一眼,终究是怕惹毛了陆锡辰,可怜巴巴地喊疼,“我怕疼,不敢下手,你帮我抹一下。要是还生气,你下手……重一点,谁喊疼谁是小狗。”
她闭上眼睛,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模样,不给陆锡辰拒绝的机会,张嘴就解释:“那录音纯属断章取义,我回国进寰宇娱乐,就是为了报仇。我就是再犯贱,也不可能重蹈覆辙,再给宁家和顾唯新那个渣男半分好脸色。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恨我,可就算是犯人法官也会一个上诉的机会啊,我现在没有证据也没资格叫屈,但是我发誓……”
还没有说完,脸颊忽然一凉,男人身上清冽的龙须水的味道扑面而来,冰凉的药膏在脸上抹开,力道轻柔得不像话。
如羽毛拂过心湖,不疼,但是有点儿酥麻的痒。
陆锡辰盯着她扑闪扑闪的眼睫毛,卷翘浓密,好看得让人心尖儿痒痒,忍不住想拨一下。
指尖顿了一下,他垂眸,硬生生忍住了这种冲动:“叫什么屈?”
宁甜不安地转了转眼珠子,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近在咫尺的呼吸让她有些脸红心跳,却还佯装镇定:“第一,我现在看到顾渣就恨不得捅他一刀,第二,我当时退婚,是不想连累你。”
陆锡辰指尖力度忍不住重了,引地宁甜蹙眉,却忍着没有发出声音,咬着唇瓣:“你要是不解气,打我也行,骂我也好,别不理我。”
当年的事,疑点越来越多,陆锡辰并不想和她谈这些斑驳过往,况且,他在意的,从来都不是被她退婚这件事。
“烧退地很快,”陆锡辰探了探她的额头,随即淡定地收回手,慢条斯理地盖上药膏的盖子,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看来昨晚,煊煊的父亲照顾得很好。”
“煊煊的父亲?”话题换的太快,宁甜一时没转过弯,张口就要解释,“慕尚……”
宁甜的手机铃声响地及时,打断了她的话。
来电人,是慕尚。
头顶落下来的视线,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