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第二天,窗外却传来惊恐的尖叫声。
我一个激灵,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
“哎哟……”
这一下摔得我不清,一侧手肘都摔麻了。
顾梵已经不见了。
小白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这么看来,他们估计已经出去打探情况了吧。
我看了一眼窗外:今天的天气阴沉得厉害,半点天光都没有。
这样的景色让我松了一口气:顾梵的伤势没有痊愈,如果遇上艳阳天,估计是寸步难行。
如今身处狼穴之中,我可不想要落到自己单打独斗的境地。
我换了身干净衣服,这才走出了屋子。
花嫂就盘踞在房门口的树上,见我出来,便摇身一变落在了我身旁。
我问道:“这么吵吵嚷嚷的,出什么事了?”
花嫂摇了摇头,说顾梵叮嘱她在这里守着我,所以,她也不清楚村子里出了什么变故。
我好奇地咦了一声:“怎么,你倒是很听他的话啊。”
花嫂似乎是误会了,脸上带着慌乱的神情辩解说:“我是看姑爷的确很担心你,所以才——”
“您别紧张。我不是怀疑您的忠心。”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见花嫂这个样子,便觉得很无趣。
说完,我便要往外走。
但花嫂却拦住了我,说顾梵叮嘱过让我不要出门。
“你看,姑爷特地将门也封上了。”花嫂一边说,一边露出蛇尾勾起一块石子对着大门扔了过去。
石子碰到门板,啪的一声炸裂开来。
我吓了一跳:“他这是什么意思,要软禁我?”
“姑爷说,一切等他回来再说。”花嫂讲不出个所以然来,却也不愿意放我出去。
我叹了一口气,问道:“你有婆婆的消息了吗?”
花嫂摇头,说何止是婆婆,到现在她都没能和其他的药灵联系上。
这么看来,我还真只能静观其变了。
就在这时,骚动声似乎渐渐往我们这边靠近过来。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但是村民们的确喊着要把妖孽交出去,气势汹汹地向这里前进。
妖孽,指的是我么?
我抓住花嫂,让她将我拉到附近的树上去。
借着高度提供的视野,我总算看清了外面的狼藉。
村民们的脑袋上扎着白布,最前面站着两个披麻戴孝的男人。
这两个男人我认识。
农村里男丁就是话事人。所以这两兄弟做事从来都很霸道。
但偏偏他们倒是孝子,两人唯独对家里的老娘言听计从。
此时此刻,两兄弟一左一右抬着一块板子,板子上面盖着一张白布,布面上透出血迹。
这是唱的哪一出?
我盯着下面的人群,大气不敢出。
带头的两兄弟将木板放在了一边,卷起袖子就要上来踹门。
我不禁同情起柱子嫂来:她和柱子叔真不应该收留我,看看这都是什么事啊?
花嫂冷哼一声,恢复成大花蛇的形态,问我要不要下去给这些人一个教训。
我拦住了她,说:“咱们别插手。那门上有法术,普通人哪里闯得进来?顾梵呢?怎么没看到他?”
花嫂往人群里看了一眼,脑袋猛地转去了其他方向:“姑爷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我看着她的眼睛浮现绿光,连忙追问:“你看到什么了?”
花嫂瞪着某个方向,说顾梵在追逐什么东西。
“我没办法再靠近了。”话音刚落,她眼中的绿光便消散了。
我没有勉强花嫂:现在的情报足以证明顾梵在找的东西和村民们的反应有直接联系。
再加上那一块木板,和昨天发生的事情,我心里隐约有了个猜测。
这时,两兄弟中年长的那一个喊累了,索性往门口撞了过来。
如我所料,他立刻被门上的结界反弹出去。
牛高马大的一个人,踉跄几步直接摔在了木板上。
“娘!”当弟弟的痛苦地嚎叫一声扑了上去。
一时间场面乱成一团。
木板上的东西被这么一压自然不成样子了。
再加上四周的骚乱,很快,那东西就裹在白布里翻了下来。
我这才看明白:那里头包裹的竟然是一具瘦小的尸体。
那是着两兄弟的老母亲啊!
我惊呼一声,幸好下面的情况太乱,谁都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娘啊,娘——你造了什么孽啊!”两兄弟跪在老娘的尸体身边哭得声嘶力竭。
我看热闹的心逐渐散去了:眼看着熟悉的人接二连三惨死在面前,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再强也会受不了的。
那尸体受到撞击变得支离破碎,但其中却一滴血都没有。
这是被吸干了吗?
我奇怪地看着尸体落在白色被单外的一截手臂。
花嫂低声说:“不对。就算真的是被僵尸吸干了血,尸体也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我赞同地点了点头:花嫂说得没错。
这露在外面的尸体不仅干瘪,而且没有半点水分,甚至大量的皮肤血肉都不翼而飞,就连露出的骨头都是黑乎乎的。
看上去倒是和前几年很火的美剧《行尸走肉》差不多。
花嫂低声说:“这尸体……看着像是死了很久的了。”
“对吧?”我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但不等我们两人在树上讨论出个所以然来,下面骚乱的人群就分开了。
村长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拿着一个瓶子走了过来。
到了门口,他便将瓶子里的东西往前一撒。
顿时,门上呲——地冒出一大片白眼。
花嫂的眸子一沉,迅速卷住我的身子回到了地面上,然后隐去身形藏在了我附近。
果然,门上的禁制这一下就被破开了。
村长威风八面地带着一群恨不得将我当魔女烧死的村民们闯了进来,将柱子嫂的小院子堵了个水泄不通。
“江音,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村长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我笑了起来:“哟呵,不是谁都不认识我吗?怎么,你们的失忆是可以随时治愈的?这可真是太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