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东方曦拖走的时候,她正抓着桌上的镇纸对蒋功成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如果我晚出去一步,那个镇纸或许就已经砸在了蒋功成的脑袋上。
我不得不带着她先去附近的星巴克里冷静了一下。五分钟后,东方曦捧着一杯大杯的双重草莓星冰乐,一边吃一边哭,简直将人类的生理特征发挥到了极限。
“……擦擦眼泪……来,擦擦鼻涕。”我无语地抽着餐巾纸,趁着东方曦大口喝饮料的间隙往她脸上抹。
顾梵已经看不下去这搞笑的场景,自动回避了。
小白的口中叼着一根香蕉,懒洋洋地趴在我们脚边。星巴克的女服务员看到小白的时候两眼放光,对于他抓起香蕉的行为竟然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
“你的猫为什么喜欢吃香蕉啊?”抽噎间隙,东方曦同样执着于这个问题。
我无语:“不知道……这是我老公的猫。话说……我们现在的重点好像不是这个。”
“对对,你没事吧?你刚才突然昏过去,可吓死我了!”东方曦瞪着眼睛问道,一边还夸张地扶了扶胸。
虽然知道她的关切是真金白银,但我还是很想吐槽:她的担心恐怕没有持续超过一秒钟吧?毕竟我昏过去的事实完全没有阻止她和自家老爹掐架呢。
“你知不知道那个混蛋说什么?他竟然说就算没有妈妈他也能够成功,他说什么自己有贵人相助——他以为他是谁啊?”东方曦一边说着,一边愤愤不平地用习惯戳着塑料杯的底面。
我干咳一声,狼狈地挪开视线,面的不小心暴露她爹的贵人就是我的小叔叔这个尴尬到爆的事实。
东方曦继续说着:“我看这家伙肯定是在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他竟然威胁我。呵呵,这个渣男竟然威胁自己的亲生女儿?”
“他威胁你什么了?”我这才支起了耳朵。
东方曦说:“他说如果我不乖乖地跟他回家,他会让我和妈妈剩下的家人全都付出代价。别开玩笑了,我爷爷可是很厉害的人物。他的使者告诉我,如果不是他老人家看在妈妈的面子上手下留情,我爸这个渣男早就没命了!”
东方曦发泄了一大通之后,可算是安静下来。回到家之前,她说自己要去买菜,直接把钥匙给了我。
我本来是想要回自己的公寓一趟的,但今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我又没有了那个动力,索性自己上了楼,踢掉鞋子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我将腿架在沙发扶手上、一只手扫着地毯的毛绒,别提多懒散舒服了。
“明天,明天我一定回家去看看。”我信誓旦旦地保证。
顾梵漂浮在我的上方,说:“不用勉强自己。等无茗回来了,让她跑一趟也不迟。”
说曹操曹操到。无茗从墙壁外钻了进来,手中还抱着一堆东西。
她说,这是叔叔阿姨给我的礼物。
“二老很担心、也很想念您,说是希望您什么时候有机会,回去看看他们也好。”无茗传达着叔叔阿姨的话。
我将那大包裹打开,发现里面零零总总的都是法术道具,有符纸有罗盘、还有一些小巧玲珑的兵器。顾梵拿起来看了一看,说这些东西不仅可以做暗器,更重要的是还可以拿来布阵。
顾梵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听得我头晕,总结起来,叔叔阿姨给了我一堆好东西。
嗯,既然是好东西,那就收起来吧。等什么时候我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用就是了。
“暴殄天物。”顾梵忍不住摇了摇头,“那么多的好东西,你就让它慢慢积灰?”
“不然呐?对了,不然你拿去用啊?”我笑着对顾梵撒娇。
顾梵难得地没了风度,翻了个白眼说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用自己老婆的东西?
“更何况,本君说过,阵道并非我的长处。”顾梵说。
但我还是觉得,他还是更在意于维护自己的大男子形象。
我笑了起来:“好了,你说什么就是什——”
“那个,小姐……”无茗小心翼翼地打断了我的话,“还有一件事。”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无茗到底是天然呆还是情商低,但是,我真的很难控制对她的怒火,就好像她做的每一件事在我看来都很让人不爽。
但我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耐心地问:“怎么了?”
见我没有生气,无茗明显如释重负,整个人的站姿都变得放松多了。
她说:“二老请我转告您,说再过不久他们就要离开那个据点了。到时候他们会用守魂人的秘法将据点封存起来,就算是您都没有办法再进去,所以,他们才希望能够再和您见一面。”
这个消息是我始料不及的。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什么意思?叔叔和阿姨要走?”
无茗点了点头,说:“好像是他们听说还有族人幸存,所以想要与他们汇合——这是我偷听到的,具体是真是假我就不知道了。对不起啊小姐……”
我摇了摇头,好半晌才从这个消息中反应过来:我万万没想到自己那边刚刚遇到小叔叔,那边阿姨就已经得到了守魂人一族逐渐复兴的消息。
这空吧不是一个巧合——不、在修炼者的世界当中根本不存在什么巧合。
我喃喃说道:“我总觉得要变天了。”
顾梵冷笑一声,说:“那就变吧——本君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便是这天塌下来,我也自然能够护得住你。”
说完,他抬手遮住了我的眼睛。
我一愣,咯咯笑了起来:“你干什么啊?”
“有一件礼物要给你咯。”顾梵说着,麻利地将我身上的连衣裙脱了下来。
我在冷风中打了个哆嗦,但很快羞涩就化作一股热流升腾起来:“你……你别乱来啊。”
“你我本是夫妻,哪有什么乱来?”顾梵仍旧一手遮着我的眼睛,另一手则某种冰凉光滑的东西放在了我的身体上。
我正愣神,他已经松开了手。我低下头去,却看到一件流水般的银色软甲完美地包裹着我的身体,上面的鳞片折射出动人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