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场面戏我还是要做给周围的人看的。
我一步步走上前去，喊道：“你想要就这样一死了之，岂不是太便宜了？”
附近的拍摄直升机发觉我的靠近，立刻在我头上盘旋起来。
蒋功成回过头来，两眼一片死灰：“我罪有应得，死不足惜。”
“呵，说得好听。”我冷笑一声，指着蒋功成说，“分明是你想要用死，来带着秘密下坟墓。”
就在这时，附近终于又传来了消防车的警笛声。
下方一阵骚乱，看来，医务人员和消防队联手，终于搭起了减缓落地冲击力的软垫。
这样一来，就不需要小白出手了。
我与漂浮在半空中的小白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会意，喵的一声消失在了空气中。
蒋功成身上的厉鬼没有道行，被毒火一烧，纷纷惨叫着躲了开去，狼狈地藏在天台上有限的阴影里。
他们在黑暗中向我投来怨毒的眼神。那些视线落在我身上，阴嗖嗖地像是一条湿漉漉的虫子趴在我的皮肤表面。
我不禁头疼地皱起眉头来。
这些厉鬼怪我干扰他们报仇，将因果往我身上算了。看来，我得要想办法说服他们，让蒋功成活下去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反正下头的软垫都已经叠了起来，就算蒋功成真的摔下去也死不了。
这样一想，我就觉得安心了不少。
我又往前走了一步。
蒋功成这才回过神来，大声说：“你再过来，我现在就跳下去！你需要我活着，我偏偏不让你如意！我的人生和家业都被你给毁了，你不要妄想我还会帮你！”
“我好怕哦。”我一边说着，一边将步子落了下去。
蒋功成尖叫一声。
原来，他本只是在吓唬我，现在却真的失去了平衡，脚下一滑，半个身子掉了出去！
他死死抱着天台的栏杆，整个人摇摇欲坠。
我笑了起来：“你不是想死么？既然如此还不快点放手？哦，我忘了。现在你就算真的摔下去，也顶多是断几根骨头而已。更何况，你这样贪生怕死的人，不是应该拿情报来谈交易的吗？”
像是收到了我的启发，蒋功成的表情稍微亮了几分：“交易？”
我不禁暗骂这混蛋真是死性不改。
感情他果然是完全没有悔罪的意思，纯粹只是受不了厉鬼纠缠，所以才走上了寻思自尽的那条路。
还真是知父莫如女，东方曦说得没错，蒋功成就是个彻头彻尾毫无希望的人渣啊！
“你身上的情报非常珍贵。”我说道，“我想，上头有的是人愿意出手购买。”
但蒋功成却忽然脸色一变：“上头？你想要害死我吗？”
他的反应让我灵机一动：看来，过去在暗中帮着他的人很可能与道盟有关！不然，蒋功成不可能一听我提到上头的人感兴趣，就表现得如丧考妣！
我一步步走上前去，伸手拽住他的胳膊，直接把他从天台边缘拉上来了。
果然，蒋功成死是没胆子死的。就算不相信我的话，他的心里一旦生气了生机，再要落入之前那种一片死灰的境地就很难了。
而我现在也真的对蒋功成过去的经历产生了好奇心。
如果这里头真的有道盟的手笔，那最大的问题，当然是道盟希望借由人体试验达成什么样的目的了。
我凑近蒋功成说：“你难道以为，所谓的上头就只有道盟这一个组织的存在？”
果然，蒋功成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抬头瞪着我，激动得发起抖来。
我轻笑一声：“你是个生意人，不该要我把什么话都说明白了。如果你还是想死，那明天换一幢楼漂漂亮亮地跳下去就是了。”
但蒋功成的眼中已然燃起了熊熊的希望。
或者说，属于奸商和赌徒独有的光芒。
这么看来，短时间之内他是不会再寻思了。接下来的问题，就在于如何将他交给真正的官方灵异势力，而不是与核心力量平起平坐的道盟。
小说里的什么龙组并不完全是杜撰的。事实上，每一个国家、每一个时代都会有一支属于自己的特殊力量：这支力量精忠报国，绝不会像是道盟一样产生二心又被利益迷惑双眼。
看来，我又要借助到闫祯的力量了。
不过对他来说，这应该也是一件双赢的事情。我就不信他做情报这一行那么多年，难道就没有接触过核心的队伍？难道就不对华夏灵异圈的事情感到好奇？
我和蒋功成的对话，闫祯一直通过我的手机听着。
我的话音刚落，他就酷酷地从楼梯里走上了天台。
他从怀中掏出什么东西往蒋功成面前晃了晃，说：“像你这种人，虽然不存在什么将功赎罪的可能性，但好歹能为这个社会做一点贡献。”
蒋功成却一点都不那样想。他一改先前颓丧的模样，得意洋洋地说：“哼，这种事情不是你一个小喽啰能做得了决定的！”
闫祯没有说话，但忽然出手，把蒋功成摁在了地上，然后将他的手在背后铐了起来。
至于他哪里弄来的手铐，我就明智地不多问了。
这最后的一幕也让四周蠢蠢欲动的媒体拿到了最好的镜头。等闫祯压着蒋功成从大楼正门出去的时候，我则已经隐藏身形，和顾梵一起离开了。
后来，新闻上铺天盖地都是神秘警-察力量逮捕蒋功成的消息，但和我有关的视频却全部处理过，浮现出来的是另一名警-察的画面。
“这应该也是闫祯的手段吧？”我一边说，一边往嘴里塞了一片薯片。
顾梵坐在我身边，点了点头：“他过去也是这么个风格。过了那么多年……果然还是一样的。”
“我说，你真的不要去和他相认吗？万一他并没有进入轮回怎么办？”我忍不住问道。
不是我说，顾梵这心心念念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肯定要以为他和闫祯是一对CP好不好？作为他的官配，我心里是有点不是滋味的。
顾梵却又一次沉默下来。
虽说深沉的男人别具魅力，但在我看来，他显然是没有走出过去的阴影。
顾梵总是说自己对不起闫祯的前世，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