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个不愉快的小插曲最终就在胡斐光明正大的行贿当中揭过了。
我虽然没有打开盒子,但胡斐说盒子里头是他们茅山道门特有的暗器之一。我身边最缺的就是有效的一次性道具和武器,对此,我当然是乐得收下。
看来,胡斐虽然阴柔,但这人其实还不错。而胡归作为零号小队这支行动小组的负责人,表面上客套谨慎一些其实也无可厚非。
说来,这三个人里面唯一真正让我感到讨厌的,其实就只有自以为是的芜菁一个人罢了。
我收回了心思,问道:“言归正穿,各位到底需要我做什么?”
胡归开门见山地说:“我们希望你可以负责,把蒋功成押送回首都。”
我顿时一愣:如此事关重大的任务,让我一个外人来负责真的好吗?
胡归接着说道:“蒋功成最先接触的人就是江小姐。由你来押送,能够最大程度上减轻他的反感和排斥。他身上的那些技术牵扯诸多,如今,蒋功成是一个重要的污点证人。”
这话一听,我忍不住讥讽地笑了起来:“所以说,我那天在天台上胡编乱造的话竟然正中靶心?你们真的要和蒋功成做交易?那他过去那么多年做实验害死的无辜之人,就不管了吗?”
胡归苦笑了一声,说:“废弃医院中的那些死灵,若是江小姐有兴趣大可以亲自去超度,怎么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功德。你不乐意,我们去动手也是可以的。”
“不用了。”我冷哼一声,“好好的功德,我干嘛不要?”
胡归沉默了片刻,又说:“我知道,江小姐未必会认同上头的这个决定。但国家做事,很多时候必须着眼于大局。更何况,日升制药固然犯了罪,这么多年来他们开发出的前沿药物也不知道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我知道他这话说得有道理,可心里始终无法接受这样一个结局,便只是沉默下来。
胡归干咳一声,取出一叠文件递了过来。
帮国家做事不像是我以前买的行动,其中有很多具体的规矩。这份文件不仅仅详细地标出了整个任务的时间轴,同时还指出了每个地点的接头人。
“从沪城去京都,高铁和飞机都可以,为什么要这么曲线救国?”我指着地图上红色马克笔标出的路线问道。
按照胡归的计划,我们需要坐长途火车绕过半个国家,从北方进入京城。这样前前后后至少要花费一个月的时间,与高铁或飞机比起来实在是太缺乏效率。
胡归说:“因为沪城和京都,是如今道盟的两个核心地点。”
我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你是在告诉我,零号小队畏惧道盟吗?”
胡归顿时沉默下来。
胡斐一脸冰霜,冷冷地扭开了头。
一时之间,房间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道盟的影响力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这时,胡斐冷冰冰地开口了:“在如今这个时代,懂得爱国两个字真正意义的人太少了。所谓的名门正派不过是一群醉心博弈的商人。零号小队已经很多年没有加入过新血。修炼者再强,毕竟是人类。我们会衰老、会变弱。”
“我是不可能加入零号小队的。”我斩钉截铁地说完,又觉得心里过意不去,连忙补充道,“这是因为我身上还有太多事情自己没有搞清楚。现在,我没有那个心力卷进更多的事里。”
“这一点我可以理解。”胡归点了点头,然后略带警告地看了胡斐一眼。
胡斐也不说话了,装模作样地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胡归说:“你有二十四小时做准备。二十四小时之后,会有我们的外围探员来带你去火车站。我知道这个任务对江小姐来说多少有些强人所难。我们小队和我们的国家都会感谢您的。”
我苦笑一声:他说到这个地步,我岂不是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
我说道:“什么时候开始准备?”
“现在就可以。”胡归说,“如果你需要任何修炼者的资源,我们全部可以为你准备好。明天凌晨三点,我们的探员会来你家接你和当地警方进行犯人交接,然后,你就可以直接上车。”
“明白了。”我站起身来,“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去准备。”
“这是我的直接通讯号码。”胡归说着向我递出一张名片,“在任务中,通讯往往不太方便,但我会尽量在二十四小时内与你取得联系。不到真正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请不要随意联系我们。”
“我懂。”我点了点头。
胡归和胡斐站起身来,啪地对我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江小姐,我们代表零号小队,感谢你的协助。”
这一刻,我只感到一股灼热的温度从心脏扩散而出布满了全身。
这就是热血吗?这就是自豪吗?
我从没有想到过,原来为自己的国家做出贡献是这样一种令人沸腾的滋味。
我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平静下来。
不然,我真怕自己一时之间热血上头,做出什么不应该做的承诺。
胡归的眼中闪过一道赞许的神色:“江小姐年纪轻轻,却有不俗的自控力,日后的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您过奖了。”我是真的毫无反应。
在我看来,这种话都是大佬对什么少年天才或者扮猪吃老虎的大佬说的,接下来,就应该主角一路开挂打破天地了。
这完全不是我的画风。
胡归的好话,听听也就罢了。如果我真的成为零号小队的一员,岂不是自愿将自己放进系统当中?我虽然佩服他们的精忠报国,却不想要因此绑上自己的手脚。
“我先告辞了。”
我向面前的三人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
直到走出这间私人会所,我才意识到自己背上竟然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你做得很好。”顾梵现出身来,在我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这个押送要犯的任务……你怎么看?”我拿着厚厚一叠文件当扇子,不安地皱起了眉头。
顾梵叹了一口气:“自古以来,但凡与王侯将相扯上关系的事儿,从没有轻而易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