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不犹豫地拉住顾梵的手,眼前一花,人已经到了车外。
而胡言被安全带和安全气囊夹在中间,显得特别狼狈。
我们现在果然是在阵法当中。一下车,我才注意到四周一片死寂不说,天空中也是昏暗不明的样子。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我警惕的问着,手中已然亮起了碧绿的毒火。
“蒋功成提出要和道清见面,对面也同意了。他现在应该正在来的路上。”胡言下了车,身上虽然没有手上,但脸上明显写着恼火的表情。
但这个时候,我哪里会去管他一个外人是生气还是怎样?胡言说的那些话一句句都戳到了顾梵的痛处。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今天顾梵的反应格外大,但我对我来说,有人欺负我老公就是在欺负我好不好?!
我越想越火大:“哦,原来你是来找我去上班的?这么嘴比比个不停,我还以为你改行当心理咨询师呢——提前说一句,你如果真的有这个打算还是趁早放弃吧。就你这张嘴,别让人给捅死。”
“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小丫头。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什么叫做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胡言真是勇气可嘉,面对我的怒火和顾梵那冰冷的杀气,竟然照样口无遮拦。
这一刻,我的心中划过一个推测:有很小的可能性,胡言这样激烈的反应和说辞的的确确是为了我好,而背后的原因则是因为他自身的某些经历。
但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管他自己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这都不能成为他对别人的隐私和生活说三道四的根本啊!
“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问题。但是如果你要用什么阴阳殊途之类的鬼话来劝我,那我觉得你还是趁早放弃,还好省点儿力气。”我一边说着,一边勾住了顾梵的手臂表示自己的立场。
别看顾梵的实力惊人,但是这种时候,我的一举一动都能够影响到他的心境。他琥珀版的眸子里是沉沉的冷意,但只要是稍微了解他一些的人就能看得出来,那冷意背后藏的是不能被外人看到的脆弱。
我很少看到顾梵这样的表情,一时之间只觉得心口疼得皱成了一团。
我的手情不自禁地向下垂去,找到他冰冷的手之后,便与他紧紧相握。
“我和顾梵魂魄分离的情况,只可能有一种。”我一字一顿地说,“给他自由,让我们能够不受限制地正常相爱。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那其他什么都可以免谈。”
说到这里,我清楚地感觉到顾梵紧绷的肌肉在我的手中逐渐放松下来。
但是,我心里却记住了胡言所说的那个词:融魂阵。
听名字就知道那是一种阵法。我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魂魄里头竟然还有这样的东西存在。难道是我的父母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动了手脚?还是说……是我与婆婆生活的那段时日里?
如果解开融魂阵真的可以让顾梵从这个莫名其妙的婚约当中解脱,那么我不会介意去做。反正我们两个人是真心相爱的。没有了这个强加的婚约,说不定反而是一件好事。
如果不是顾梵误会,我的确想要好好问问胡言:只不过我深入了解的理由和胡言的希望永远不会相同就是了。
胡言深深地看着我,半晌,眼底的怒火一点点熄灭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颓丧。
“希望多年以后你仍旧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胡言的语气当中,不知道是粉刺还是绝望之中的希冀,“身份证你搞明白,究竟什么是融魂阵之后,仍旧能自信的做出这样的声音。”
我从他的话中听到了满满的不祥。但如果这么几句虚张声势的话,就能将我吓退,那我这段时间也真是全都白混了。
“借你吉言。”我故意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用轻松的语气说,“反正我和顾梵之间早已经生死相连。这世界上恐怕没有什么比命运共同体更糟糕的消息了吧?”
胡言并没有说话。
反倒是我身边的顾梵又一次明显的僵硬了一下。我出于好奇抬头向他看了过去,却刚好撞上他满是阴霾的双瞳。
我忍不住捏了捏他的手:“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顾梵这才回过神来。
他浑浊的眼瞳一瞬间恢复清明,眼神之中有宠溺,更多的却是抱歉。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我这前世积福,今生才能有你这样的妻。”
他这话说的我都脸红了。我低声答道:“前世积福的人是我,没有你在,我早已经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顾梵不置可否地轻笑一声,反过来用力捏住了我的手。
我所熟悉的那个不可一世的阴君终于回来了。
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情不自禁的露出了明媚的微笑。
胡言正立一旁看着我们的互动,一时之间像是石雕一般,一动不动,一言不发,谁都看不出来,他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
我暗自打定主意,下一次再见到胡归和胡斐,一定要好好问问,胡言究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辛。
他对阴婚的态度还是其次。我真正在意的是之前他情绪失控的时候,眼中闪过的疯狂的光芒。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胡言发起飙来,什么事情都做得出。
这是个危险的人物,若是处理得好了,将会是我们强大的助力,但若是处理的不妥当,那就等于时时刻刻背着一颗定时炸弹。0号小队最强的地方不在于实力,而在于他们国家官方的身份。如果胡言真的要出手对付我,恐怕我完全没有喘息的机会。
说来话长,但只是一瞬间,我的心里就转过了这许多的心思。
就在这时,胡言终于恢复了正常。
他向我抛了一件东西,说这算是对我赔礼,然后催促道:“公私分明,正事还是要做的,如果江小姐愿意不计前嫌,我们还是继续往前走吧。今天这件事儿,不论是出面的人还是来访的人,都不是我们能耽搁得起的。”
我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而是将决定权交给了顾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