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扳开他的手去看的话，那一定是发白的。
萧城笃定的笑了：“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愿意为了这个女人放弃所有吗？”
萧湛看了眼杜晓仁，杜晓仁朝着他摇了摇头，因为嘴巴已经被胶带给封住了说不出话，就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意思。
很可惜，萧总平时跟有读心术一样，随随便便就能猜出她的意思，可此时此刻，读心术却不管用了，他像是看不懂她催他离开的意思一样，点了点头：“当然。”
她的心跳忽然之间就静止了，她的脸还肿着，脸颊上的刀口还因为不时灌进来的冷风有些疼，可她却像是身处梦中一样。
她有些恍惚了，他的那段话每一个字都敲在她的心上，砸的她有些昏。
他说：“你想要我干什么随便说，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把她还我。”
只要你把她还给我，其他的我都可以给你。
这是多美的一句话啊。
萧城感慨道：“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
杜晓仁有了不好的预感，挣扎了起来，萧城有些不悦，伸手箍住她的脖颈，把她扣在肩膀上。
被锁喉的感觉很不好受，痒意从喉咙深处涌了上来，可她的嘴被胶带封着，没办法咳出来，憋得有些难受。
萧城把手里的匕首朝着萧湛扔了过去，正巧扔到他的脚下。
杜晓仁的心里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果然，她听到萧城说：“那你就一命换一命吧。”
“要么你捅你自己一下，要么，我捅她一下。”
他忽然笑了一下，笑的有些疯狂：“你自己选。”
萧湛迟迟不动，萧城也不急，就这样看着他。
杜晓仁也看着他，她心跳如雷。
下一秒，萧湛忽然抬眼看向她，措不及防的撞进萧湛深邃的眸子里，她看到了他眼里的不舍和决心。
这一眼是在...
道别！
杜晓仁剧烈的挣扎了起来，也许是因为萧湛去捡刀子的动作吸引住了萧城的注意力，所以萧城对她没怎么设防，被她给挣脱开了。
几乎是瞬间，朝着萧湛扑了过去。
萧城气急败坏，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了一把匕首，冲着她刺了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萧湛忽然抱着她换了位置。
杜晓仁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想要换回去，却已经晚了，她在下一秒听到了匕首刺破皮肉的声音。
空气忽然之间就静止了，她的脑海里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城已经走了，杜晓仁却一直保持着抱着萧湛的姿势站在原地，他压在她身上的重量越来越重。
几乎是颤抖着的，她伸手过去顺着他的脊骨往下，忽然碰到了冰冷的刀柄，她吓得弹开了手，指尖有粘稠的感觉。
鼻息间的血腥味越来越重，那红色似乎在空气中还蔓延开来，她的眼前只剩下刺眼的红，焦急的想要去看看萧湛，眼睛却忽然被盖住了。
随着他全身重量压了下来，她终于支撑不住跪在了地上，两人的肩颈撑着对方，她的眼睛被他盖住，他的气息有些弱，弱的可怕。
她费了很大的劲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声音里藏着颤抖：“阿湛，你让我看看。”
“乖。”他费力的吐出一句话：“把眼睛闭上，答应我，别看。”
她的眼睛酸涩，点了点头：“我...我不看。”
她伸手摸到了一手的血迹，不知为何，手上沾了他鲜血的地方疼得要命。
这时从外面跑进来两个人，看到这样的场面，眼睛瞬间就红了。
萧湛看到他们，这才松了口气，腰腹处疼得有些受不了，可对他来说最要命的，是怀里不停颤抖的女人。
他的意识快要消失，可萧湛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样，他在她脸颊上吻了下：“答应我，别看。”
说完之后，他卸掉了全身的力气，身上骤然加重了压力，盖在眼睛上的手也滑落了下来，可杜晓仁还是没有睁眼去看。
她答应过萧湛的，不看。
只是萧湛不知道，这样对她来说才更加煎熬，她看不到他才更害怕。
医院急救室里，杜晓仁神情恍惚的坐在椅子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双手，醒目的红色，那浓郁的血腥味刺的她都快要吐出来了，胃里不停的翻腾着，她脸色惨白，几乎是无意识的，念着萧湛的名字。
一旁，白晨和景天互相推搡着，白晨的表情有些不太情愿，撇了撇嘴：“你去安慰一下她。”
景天一脸抗拒：“我才不去，你去。”
“不行，我跟她关系不怎么好。”白晨回想起以前对这女人冷嘲热讽的时候。
景天也同样回想了起来，连忙摇头：“我跟她关系也不好啊。”
就在这时，杜晓仁忽然站了起来，朝他们走了过去。
两人齐齐一愣，她就走到了他们面前，眼睛里带着刺骨的寒意，像是那寒冬腊月吊在屋檐上的冰凌，动一下就能扎在人的身上，然后刺穿人的心脾。
“他进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啊？”两人被问蒙了。
杜晓仁想，萧湛不让她看他对她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这种折磨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挠的她全身都不是滋味。
她忽然有些后悔刚才听了他的话没有睁眼，还被吓得晕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萧湛已经进了急救室了。
“他的脸色怎么样？有没有喊疼？”
白晨挠了挠后脑：“大哥就是脸色有点白，也没有喊疼，救护车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打了麻药。”
就是，血流的有点多，而且看医生的表情，情况可能不太好。
但这话他说不出来。
景天也跟着点了点头：“嫂子你放心吧，大哥绝对会没事的。”
杜晓仁没有说话，她的眼神依旧寒冷：“萧城呢？”
“已经抓起来了。”景天说。
杜晓仁点了点头，眼神重新空洞了起来，又坐回了椅子上，像是一个木偶一样，毫无生气。
直到急救室的门被打开，医生急急忙忙的冲了出来，看向浑身是血的杜晓仁：“伤者现在的情况有些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