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晙烨跟流苏一进门，老黄笑眯眯地对他们说：“回来啦？快去换衣服，给你们留了饭。”
老爷子怒冲冲地哼道：“没用！跑个步跑了半天，今天就只此一次，以后再错过饭点，就饿着！”
厉晙烨扯了扯嘴角，旁若无人地上楼。
老爷子忍不住又要发火。
老黄笑眯眯地提醒：“老爷子，还有丫头呢。”
老爷子瞪眼，哼了一声，倒是没再说什么。
流苏觉得第一天训练的效果就不理想，有些惭愧，忙保证：“老爷子，我保证今天的事绝不再发生。”
老爷子冷哼：“我要的是结果，不是保证。”
流苏能感觉到老爷子那扑面而来的严厉与威压，这才是久处上位者的气势，敬畏地道：“是。”
看老爷子不再说什么，她低头朝他行礼，转身上楼。
老黄看着那纤细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上，才忍不住道：“老爷子，您对丫头太严厉了。”
老爷子面色微沉，不说话。
流苏走上楼梯转角，却发现厉晙烨居然站在楼梯中间，惊讶地问：“怎么了？”
厉晙烨没出声，转身上楼。刚走到楼梯口就碰见正从厉天临卧室出来的林助理。
林助理关上门，一转身见到他，忙道：“厉少。”将手里的东西不着痕迹地塞进口袋里。
厉晙烨漠然地撇了他一眼，又瞟了下他的口袋，不置可否，往卧室走去。
流苏随后上来，林助理谦让地站在一旁，冲她笑着点头。
流苏不认得他，只是礼貌性地回敬。走了两步，她又忍不住转身问：“厉叔叔生病了吗？”
虽然不认识林助理，但他从厉天临房间里拿出了药她却没看错。
“啊？”应该是第一次听人这么称呼厉总，林助理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点头道：“身体有点儿不舒服。”
“身体不舒服要及时看医生。”流苏关心地提醒。
林助理笑着应：“我会提醒厉总的。”说着还瞟了眼厉晙烨，见他毫无反应地走进卧室。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他朝流苏微微点头，下楼。
厉晙烨走到衣橱前就看到那张时间表，嗤了一声，打开衣橱，看着一排衬衫，他想了想，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查下二叔的主治医生。
林助理回到车上，把药递给厉天临：“厉总，您的药。”
厉天临手里拿着文件，头也没抬地接过来。
林助理又道：“刚刚我遇见厉少了。”
厉天临目光闪了闪，问：“他看到了？”
林助理点头：“是。”
厉天临若无其事地道：“开车吧。”
吃过早饭，厉晙烨先上了楼。流苏帮着收拾餐桌。
老黄笑眯眯地让她去做自已的事情。
流苏还是帮着把碗筷送到厨房里，才低声问：“黄爷爷，家里有跌打损伤的药吗？”
老黄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一点也不奇怪她要药干什么，道：“有，回头我找给你。”
流苏点头，迟疑了下又问：“那个……您知道厉晙烨有流鼻血的毛病吗？”
“什么？”老黄惊呼的声音有点儿大，朝门外看了看，见老爷子在客厅里，才压低声音问：“小烨又流鼻血了？”
老黄兀自絮絮叨叨：“这都好多年没犯了，怎么又犯了？家里不知道有没有备药？对了，还得给他做些什么补补。”
流苏：“……”
“黄爷爷，就流一点儿鼻血，不用……吧？”她想说不用大惊小怪吧。
“哪是一点儿？”老黄反驳的声音有点儿高，又压低了才道：“鼻梁差点儿打断，那血流得……去医院做的手术。”
流苏不可思议地道：“这么严重？！”
“更可怕的是，后来还时不时地就流血。”老黄愁眉苦脸地道，好像感同身受般。
“什么打得？这么厉害？”流苏听厉晙烨说是打架打的，打架的话一般就是拳头吧。可她奇怪的是，厉晙烨也是学过武的，怎么会失误让人打到这么重要的部位。
老黄含糊其辞地道：“……棍子吧。”
流苏疑惑地看着他，见他目光闪烁，直觉事情可能并不是这么简单。想到他害怕惊动老爷子的样子，就问：“老爷子不知道吗？”
“当时受伤是知道，后来流鼻血就不知道了。小烨说是小毛病，不用让老爷子知道。”老黄叮嘱：“丫头千万别说出去。”
流苏想想现在这就是小毛病，没必要多一个人担心，就点头答应了。
流苏拿了药膏上楼，走到厉晙烨门口。
厉晙烨倚坐在窗台边，可能刚刚打完电话，盯着手里的手机若有所思。
流苏抬手敲了敲开着门，厉晙烨抬头看过来。她朝他晃了晃手里的药，“过来。”
厉晙烨挑眉问：“干什么？”
流苏反问：“你胳膊不疼了？”
厉晙烨嗤笑一声，懒散地晃了过去。
“愣着干嘛？脱衣服。”流苏见他走过来又不动了，不得不提醒。
厉晙烨挑眉轻笑，能把这么有歧义的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得还不多。
他把手缓缓解着扣子，一颗、两颗、三颗……白皙的胸膛渐渐裸露。
流苏没想到他看着瘦，居然脱衣还有肉，只是跟她见惯了的师哥师弟们健子肌肉不同，他有明显的肌肉肌理却不虬结，皮肤也不那么黑，是浅浅的小麦色。身材也不错，因为他身高腿长，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所以线条很好。不象她的师兄弟们，身材或多或少比例失调。她教过的那些保安就更不用说了，胖的胖、瘦的瘦，不是太壮就是太弱。
厉晙烨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仔细地看，不对，是研究过，尤其还是异性。看她那品头论足的模样，仿佛他在她眼里就是块羊排。
他邪痞地笑问：“看够了么？还满意吗？”
流苏嫌弃地道：“缺乏锻炼！”说着还伸手要捏捏他腰上的肉。
饶是厉晙烨都惊到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问：“你是女人吗？随便对男人动手动脚。”
流苏理直气壮地道：“什么女人男人？我是你的教官！”
厉晙烨轻笑：“你对你们公司的保安也整天上下其手？”
这话太难听。流苏微恼地瞪着他：“人说：人心里有什么，看到的就是什么！有的人心里不干净，看到的就是污秽不堪！”
厉晙烨低声笑，微微探头轻声问：“那你眼睛里看到的是什么？”
流苏气得咬牙，猛推了他一把，道：“有人欠揍！”
厉晙烨被推坐到沙发，轻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