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小绿走后,整个人仿佛没有了思想一样,大脑里一片空白,牧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突然而来的敲门声,吓醒了牧馨。看着窗外,一片漆黑,天还没亮。
外面的人听屋子里没有响动,又敲了起来,牧馨张了张干裂的嘴唇,才把黏在一起的皮分了开来,嗓子很是干,咽了咽口水,出了声。“谁?”
“该起了,王爷辰时(早上七点)要入宫上朝,你该起来伺候王爷梳洗了。”
牧馨看着一片气黑的窗外暗咒出声,死变态,你要上班用得着这么早吗?话虽如此,牧馨却不得不起来,下时两只腿就不听使唤了,牧馨只好用手搬到了下,慢慢挪动着去开门。
她还是那身衣服,早已褶皱破烂不堪,昨夜被水浇湿穿着就睡了,牧馨感觉头上脸上都烫的要命,心思着,这会儿肯定是发烧了,小绿昨夜的药都是外伤用的,根本派不上用场,牧馨也只好忍着。
开了门,门边的小斯似乎快等的不耐烦了。“唉呀,你怎么这么慢,误了王爷的时辰,你担当得起吗,快点走啊。”
“你就是打死我,我就这么个速度,怎么着,你拿刀杀了我啊。”笑死人了,看她好欺负吗,遇上的不是骂她,就是动手打她,她欠他们的啊?
“你!你!你别耍嘴皮子,误了事有你好果子吃,快走!”
牧馨看着微微泛蓝的夜空,也是满腹不满,现在是夏天,天亮的本就早,看现在这样也就四五点的样子,洗脸能洗多久,用的着这么早吗?
到了那个男人的卧房门前,小斯敲了敲门。“王爷,人带来了。”
“进来。”里屋的声音沙哑带着慵懒,没有往日的冷漠。
小斯轻轻推开门,示意牧馨进去。牧馨紧闭着嘴,弯腰搬着两条腿跨过了门槛,回身看着身后的小斯,她该干什么呢?
小斯甩着手示意她进里屋去,然后轻轻关上了门。
牧馨只好慢慢向里屋挪去,打开帘珠,一脚踩上了一块布料,仔细打量着构造,继续踏着走过。那是女人的肚兜,这点认知她还是有的。
看着桌子上的茶杯,走过去,倒了水慢慢喝了起来,昨日的暴晒已经让牧馨唇裂喉痛,一天一夜滴水未沾了,她真的是渴坏了。
“谁准你动本王的东西?”
牧馨不理会他,杯子太小,直接拿着水壶,对着壶嘴灌着。现在她牧馨眼里只有生存,王法?规矩?她通通不屑。
‘啪啦’一声,牧馨手上的水壶碎了,碎片瞬时洒落在地,最后一片落在远处的柜脚处,沾着淡淡的血迹。
牧馨平静的看着桌子上打转的那枚扳指,伸手擦着耳边的血迹,那左手苍白的指尖已是一片血红,很美,不是吗?牧馨缓缓抬起手臂,把那抹丽涂抹在唇边,抿着嘴笑着。她的每滴血都不会白流,这次,她依然记在了心里。
“把夜壶倒掉,伺候本王更衣。”
“你的东西不是不能动吗,自己倒吧。”他的话她可是记得很清楚,倒夜壶?她不是清洁工。
“放肆!你只是个丫鬟,不要惹怒本王。”上的幔纱应声而断,上的男人头发松散的耷拉在肩上,穿着着白色的长衫,松垮的领口下露出一小块肌肤,攥着幔纱的手直直的搭在弯起的膝盖上,眼神像利剑一般注视着牧馨,没有了初醒时的迷蒙。
“你一会儿不让人动你的东西,一会儿又让人动,不好意思,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你下一刻的想法。”
“狡辩之词,本王肚里何来的虫。”他不懂她在说什么,蛔虫?应该是虫子就是。
“无知!”
他手里的幔纱一甩,卷上了她的脖子,牧馨伸手拉着,她不能死,她答应过小绿的,会去见她,可是她就是拗不过自己的嘴。
“本王自幼读书破万卷,诗词经纶无所不通,你一个女人竟敢如此小瞧与本王?”伸手一扯,把牧馨拉到了前,握着幔纱的手却没有丝毫松懈。
“呵呵,不止无知,还很自大。天地之大,也只不过是宇宙中的沧海一粟。你自命天高,也不过是宇宙间的一只蝼蚁。”
“本王是蝼蚁,那你又是什么?”
“最起码我不是一只无知又自大的蝼蚁。”
他盯着她半响,松开了手中的幔纱,牧馨没有招架,直接摔倒在地。他没有看她一眼,双腿缓缓垂下了榻,似乎在等着什么。
“服侍本王更衣。”
看着他明明就在脚边的鞋却不穿,牧馨明白了他的用意。
“你没有手吗,自己穿个鞋会死吗?更衣?你几岁了?还要别人给你穿衣服。”
“贱婢,别忘了你的身份,不要再忤逆本王!”扶着沿的手,隐约看见暴起的青筋。
牧馨看着他,看着这个古人,为什么她偏偏穿越到这座王府里,还得受这个变态的百般折磨。现在还沦为了保姆,不,比保姆还不如,保姆还有自由,还有人权,而在这里,她一无所有,就是个奴隶。
牧馨绷着脸坐在他脚边,提起鞋桶,直接往他脚上套着,不碰他分毫。可惜,过了好久,一只鞋子都没有穿好。他也不说话,就一直低头注视着她。
“什么破玩意。”牧馨懊恼的低语,被他听到了。
“破的不是本王的鞋,而是你的手。”
牧馨扯着鞋子两边,恨不得扯烂。咬牙忍了,一手握着他的脚,把鞋子套上了一只脚。
他竟然连抬都不抬?!牧馨粗鲁的抓过他的另一只脚,给他穿上了鞋,眼里冒着想杀人的光。
穿好鞋,男人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动不动,等着牧馨穿衣。
牧馨咬着牙扶着边站了起来,疼痛的膝盖连站立都很吃力。用力的扯下旁边衣架的锦袍,过大的力道,连衣架都被带倒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男人还是没有说话,升起手,等着。
牧馨逮着洞就往男人胳膊上套,待两个袖子都穿好后,牧馨盯着那搅成一团的衣服愣了一下,突然扶着边笑了出声。两个袖子,一个反穿了,衣襟都找不到,越看越滑稽,捂着肚子笑个不停。真是活该,这就是他让她伺候他穿衣的下场。
男人看着大笑的牧馨,有一刹那的诧异,瞬间恢复了冷漠,低头看着身上的衣服,眯起了长长的凤眼,纤长浓密的睫毛中淡出危险的冷意。
牧馨看着他,打住了笑声,直起身,环着手,抬着下巴对着他,“是你让我给你穿的,我不会。”
男人抿着嘴没有说话,下衣服,用力一抖,提着领口向后一甩,利落的套在身上,系好了腰带。
“下次再错,定不饶你!”说完,优雅的坐在桌边。抬头看着牧馨,“伺候本王洗漱。”
牧馨翻了翻白眼,“我不知道水在哪里。”
“王爷,水奴才打来了。”门外的声音传来,牧馨只好去端水。
“嘭”的一声,放在凳子上,看着那个坐在桌边纹丝不动的男人。
“别告诉本王,你不会洗脸。”淡淡的话,气的牧馨一脸死灰,这个男人在得寸进尺!她还能忍他多久?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现在得给这个变态擦脸!
“想断了这只手,你就继续。”男人残忍的捏着她的手腕,毫不留情。
牧馨痛的满脸煞白,他来真的!这个男人真的会废了她的手,她废了什么也不能废了这双手,收了力道,不甘心的给他擦着脸。
擦好,直接把毛巾用力的丢在盆里,水花飞溅,溅到了她的脸颊,用力的擦去,那是他用过的水,她很讨厌。
男人没有在为难她,起身往门外走着,到了门口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
“本王的漱口茶被你喝光了,今日暂且饶你,日后再犯,定不饶你。”衣袖一甩,走出了房门。
留在屋里的牧馨,灰土着一张脸,相当的难看,漱口茶?这个该死的滚蛋,为什么她喝的时候不说,现在才说?!好样的,他和她的账越来越多了,她笔笔都记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