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馨艰难的回了昨夜待过的屋子,拿起桌子上的药,坐在凳子上拉起裙摆,看着乌黑的膝盖没有多余的表情,把药水倒在手里擦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下一下的揉着。一头短发杂乱不堪,脸上的红肿丝毫没有消散,脖子上又多了一条红红的勒痕。牧馨暗笑,她现在真像个难民。
低头看着干瘪的肚子,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放下裙摆咬着牙站了起来,慢慢走出了房门,看着院子里打扫人,走了过去。
“请问一下,厨房在哪?”
小丫头抬头惊讶的看着牧馨,被她的客气和礼貌吓到了,自己只是个奴婢而已,被如此礼貌的打招呼还是头一回,有些受宠若惊。
“不知道吗?算了,我自己去找。”看着她呆愣的表情,牧馨只好自己去找。
出了院门,牧馨就感觉自己像在逛旅游景区一样,迂回的小路不知道下面所去何处,穿过一个圆形的门框,顿时视一片开阔。最先印入眼帘的就是前方那偌大的池塘,周围装饰着假山,远远望去甚是雅致,在池塘对面坐落着一座琉璃瓦凉亭,长约十米,宽约四米,,屋檐下四周的木制雕栏上均匀着挂着灯笼,周围一排漆红的柱子起了支撑的作用。两层白石地基深深扎在水里,很美的一座水上凉亭。凉亭的两端有长长的木桥,连接着两端长长的走廊。
这里的清幽让牧馨忘记了近日来的繁琐与伤痛,慢慢踏上了那座木桥,小心翼翼的往水上的凉亭走去,抬着腿上了台阶,看着庭中桌子上的零嘴,想都没想走了过去,坐在石凳上,抓着就吃,扭头打量着园中的环境,很是惬意。
“你果然很特别。”突然冒出的声音,牧馨说吓倒还不至于,伸在桌子上的手停了一下,又抓起一把花生,直接蒙在嘴里。这个男人她见过,能在那个变态王爷府里来去自如的人,身份自然不一般,牧馨并不以为意,没有理会。只是好好的清静被人打扰,她有些生气。
那男子从假山上一跃,落在了亭中,走到牧馨对面,坐了下来,一脸笑意。
“脸上的伤是南宫旭打的吧,痛吗?”
牧馨嚼着花生,看着对面的男人,原来那个变态叫南宫旭,看着对方的笑脸,牧馨冷冷出声。
“要不要打你几巴掌,你看看痛不痛,如何?”是人都知道痛,牧馨不爽着呐。
男人眼睛瞪着老大,为她的话,他也是好意关心她,她听不出吗。
“你可识得我是谁?敢打我?”
“我有必要认识你吗,打你?我有吗。”牧馨暗斥,又一个封建阶级产物,也是,在这个时代,她还能指望什么。
“我乃当今宰相之子,文傲轩。”男人支着头,等着看她惊慌失措的表情,可惜他失望了,牧馨仍然无动于衷的填着肚子。
“你不害怕?”男人惊讶,满满的不可置信。
“呵。。”牧馨嘴角勉强一挑,眼神很是不屑。
男人顿时脸都黑了,他以为她独独对南宫旭那般忤逆不逊,原来对着自己,她还是如此傲慢。
“你到底想要什么?”他很想知道什么才能让她真正的微笑,那双清亮的眸子怎样才能不带丝毫的桀骜。
牧馨身子一疆,认真的看着他,“自由!”坚定而向往。
“自由?笑话,你一个女子在王府里服侍一辈子,吃穿不愁,还有什么不满?”在这个年代,就是男尊女卑,男人就是天,女人?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再无其他。
牧馨嘲笑这个年代,嘲笑那些看不起女人的男人,总有一天,她会让他们亲眼看到,女人离了男人也可以活的很好。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这些,你们永远都不会懂。”牧馨站起身,这里的清静已经不在,她该离开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亭子里的男人还在回味她刚刚说的那几句话,永远不会懂吗?他一定要懂给她看!
回廊处,衣衫的一角显露在外,上朝回来的南宫旭本要来花园休憩,不想听到了牧馨刚刚的一番话,冷冷的转身离去了。
自由?哼,她永远都别想,一日为奴终身为奴,她永远都是他王府的奴婢,一辈子都是!
牧馨在院子里转悠了半响,被小跑而来的小斯拦了住。“王爷回府了,在卧房生气了,传你去问话呢,快点走吧。”
牧馨点点头跟着小斯来到了卧房,在小斯的目送下,再一次走了进去。还是一地的杂乱。进了里屋,就见那个男人在低着头喝茶,动作很慢很慢,轻轻抿了一口,放下了茶盏,抬头看着她。
“这些,你最好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
牧馨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茶壶的碎片洒落在各处,衣架倒在地上,脸盆倒扣在地上,水淌了一大片,侵湿了那片掉落在地上的肚兜。
她想离开这里,她要自力更生,但是目前的情形,容不得她做主,既然如此,她要赚钱。有朝一日离开这里,她最起码有生存的本钱。保姆吗?好,她干,不过,得给钱。
“每个月发多少工资给我?”看着他疑惑的目光,牧馨撇嘴。“工钱,每月给我多少工钱?”
“十文钱。”
“十文能买什么东西?”牧馨根本不懂这里的物价,还是问清的好。
“一斤粮食。”男人继续喝茶,默默沉思她为何出此一问,商贾之女竟然不知道物价,这到底是为何?
“什么!干一个月才一斤粮食?你另请高明吧,我、不、干,就算杀了我也这样说。”这是剥削,裸的剥削。
男人皱眉,脸色有些不好看,果然是商贾之女,为了钱,如此市侩。当然他也不会杀了她。
“你,要多少。”
“一百斤粮食多少钱?”
“一两。”
“好,一两成交。”
“一个九品官员的月银最多五两,你,不值这个价。”他冷冷的看着她,一个丫鬟要一两?当他南宫旭是傻子吗。
“不给?成。”牧馨转身就走,她就是死,也不会干这种赔本儿的事。
“慢着,月银一两,从今日起,不得忤逆本王,再出现这种扣除一百文钱。”眼神扫过杂乱的屋子,意思很明显。
“一两有多少文?”扣一百文?不止冷血无情、变态、现在还很抠门。
“一千,你是牧富贵之女吗?”南宫旭开始怀疑她是牧富贵随便抓来的无知村妇。
“哼,这样的老子我宁愿没有,那就不用待在这个鬼地方受罪。”
“扣除一百文。”男人冷冷出声。
“为什么!?”
“本王说了,忤逆本王一次扣除一百文。你,已经惹怒了本王。”
牧馨还想骂出声,想着工资,攥着拳忍了,愤恨着看着这个变态的男人。
“一刻钟,收拾好这里。”说完起身绕过牧馨,走出了屋子。
牧馨愤恨的踢着地上的脸盆,顿时痛的龇牙咧嘴,弯腰摸着膝盖,她到底何时才能离开这个囚笼?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之轮会怎么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