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雪上坞
作者:麦芽寿 时间:2020-02-14 05:24 字数:2470 字

第二十五章雪上坞

连着好几日,谌玉一入夜就跟着燕十七,出入郡王府的各种房间内室,就差恭室没翻了,可别说什么藏宝图布防图了,连卷羊皮纸都没看着!

谌玉双手拄着下巴,坐在桌案前:“你说他会放在那里呢?书房没有,卧室没有,卧室里的密室也没有,主房旁边的耳房也没有,难不成他真的藏在恭室了?”谌玉语气颇为丧气。

“恭室……也没有!”燕十七犹豫了一会子,轻声说道,但谌玉也听了个明白。

谌玉低头一直抿着嘴,小脸憋得通红,肩膀微微抖动着。

“想笑就笑出来,小心憋出内伤!”燕十七瞥了一眼谌玉,一段时日相处下来,怎么会不知道谌玉的小动作,便没好气地说道。

“噗……噗……哈哈哈哈!”谌玉憋得实在难受,一点不留面子。

燕十七冷眼乜斜,不自觉地耳根泛红发热,忙喝止道:“够了够了!再笑下次去恭室就带着你去了!”

谌玉闻言一把捂住下半张脸,可那眉眼弯弯,让人一看就知,笑意不减。

“你要藏宝图有何用处呢,为什么非得要找到它?”谌玉知已经控制好情绪,放下手,顺手剥了个橘子,边吃边口齿略微模糊地问道,“难不成,你就是前朝皇帝的后裔,需要这笔宝藏来安身立命,还有复国?”

燕十七闪身,迅速夺走谌玉手中剩下的半个橘子,又闪回远处,说道:“那倒不是,前朝皇帝有小爷我这样的子孙后代,亡朝是迟早的事,知道小爷在找藏宝图,恐怕还能气得跳起来呢!”

“那你又是为何?你一不复国,二不缺钱,要藏宝图做什么?”

“谁说小爷不缺钱了!”燕十七突然故作很伤心的样子,语气颇为哀怨:“小爷现在最缺的就是钱,若是再找不到这笔宝藏,小爷恐怕就要饿死了……天见犹怜呐!这个恶毒的女人还在笑话奴家……”一个小爷,一个奴家,可把谌玉恶心了一把。

“少来!你不说我也不强迫你。只不过这几天我要回谌府一趟,可能就不能陪你去找藏宝图了。”谌玉渐渐正色道。

燕十七也知现下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收起方才的怨妇情怀问道:“谌府发生了什么事么?”

“我娘病了,现下正养病呢,我这个女儿总该在一旁侍疾的。白芷虽然平时能将我模仿得惟妙惟肖,可时间一长,我娘总会发现端倪的,所以我必须回去一趟。”谌玉有些无奈,自己在宁郡王府也呆了不短的时间,虽然立了一功,可傅洌还是不信任自己,夺嫡大计一点儿进展也没有,此时此刻在谌府的母亲又病了,办事不顺和不能侍奉母亲的不孝,让谌玉颇感烦心。

“可若是傅洌突然要找你该如何是好呢?”

谌玉嘻嘻一笑:“我让紫苏道我身体还未大好,不宜忧思过重,宁郡王好歹是个王爷,该不会强人所难的,所以……还要拜托十七扮成我的样子在清水居装上几天。”

“那也行吧……”燕十七好像很勉为其难的样子,思索片刻,还是不甘心地道:“报酬呢报酬呢!我一个人又要做洒扫又要装病,很累的!”

“当然有,只不过还得等一段日子!”谌玉早已有了对策。

“替我向夫人问声好吧,我这儿还有一支人参,虽比不上千年的,可也比平常的百年参强多了,你现下等着,我去取来!”说完,燕十七便向着自己的住处走去,谌玉还未来得及叫住他,便已经跑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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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玉收拾了东西,紫苏支开了守门,悄悄从东偏门走了出去,拐了两个胡同口,才找了一辆青布油毡的马车,兜兜转转,好一会儿才到了谌相府的偏门。

红梅一早就在里头接应了,谌玉回到静心苑,换了身素净家常的衣裳,头上也只绾了个松松的髻,用一只碧玉簪子簪住,便去了主院侍奉谌夫人去了。

“母亲,好端端的怎生就病了呢?”谌玉方才走到门外,便听见自家母亲咳嗽得厉害,进屋后,见到谌夫人脸色苍白,更是心疼,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担忧。

谌夫人见是女儿,便挣扎着坐起来,无奈病中体弱,最后还是谌天一帮忙才能靠在身后的软枕上。因着方才动作大,咳嗽又厉害了几分,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异红。

“无碍的,只不过是受了风寒,大夫说吃几帖药就会好了的。”谌夫人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谌玉心中的担忧更重,怎么得个风寒也能这样严重?

“娘,女儿服侍您喝药。莺歌,快把药端来,这药呀得趁热喝,凉了药效就不好了。”谌玉取过莺歌端过来的要药,一勺一勺地喂给谌夫人。喝完药,谌玉推了莺歌递过来的甜食,接过紫苏递来的蜜饯,“娘,这是您最爱吃的蜂蜜枣泥山药糕,是紫苏特地去了蓉李记给您买的呢!”

“紫苏是个好孩子,也给紫苏吃一些!”谌夫人心头一热,“老爷,紫苏这孩子懂事,该好好奖赏才是啊!”

谌天一一道附和,见爱妻眉间似有倦意,便将她身后的软枕抽走,又将谌夫人慢慢放平在床上,温柔地替她掖了掖被角,说道:“喝完药该歇息了,紫苏的赏赐我会记着的。现下就好好睡上一觉昂。”

谌夫人还想着说些什么,可脸上的倦意越来越浓,不一会儿便闭眼沉沉睡去。

谌玉跟着谌天一来到书房,迫不及待地问:“爹爹,娘只不过是受了风寒,怎么会这样严重呢?”

就算谌天一低着头,谌玉也能感觉到父亲的脸色很不好。

“你娘她不是染了风寒,而是中了毒!”谌天一抬起头,脸上竟是从未有过的疲倦。

谌玉闻言,心下一惊。中毒?

“娘她怎么会中毒?中的什么毒?需要什么药材方能解毒?”谌玉的声音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是雪上坞……”

“雪上坞?那不是南疆才有的毒药么!怎么会出现在我谌府?又是何人想要毒害我娘?”这雪上坞产自南疆,花白,上有少而大的黑色红色的斑点,远远看上去就像刚落完雪之后的梅坞,故名雪上坞。

雪上坞的名字极具诗意,却通体有毒,其花尤毒,更能让毒素跟着气味散播至空气中,杀人于无形,且花、茎、叶上的毒各不相同,两者或三者按比例混合所制成的药,药力不同,所需的解药也不同。但这雪上坞是慢性的毒药,中毒者所吸入的毒素日渐积累。人便欲渐昏沉,直至最后,瘫软无力,面容苍白,与感染风寒无异,最终的死状也与风寒不治差不多。

谌玉暗暗思索,细细排查,终于锁定一人:“是卫王,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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