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将军府出来,念乔跌跌撞撞的跑向将军府,样子狼狈极了。
月昭听着声音耳熟,便问一旁的顾骞:“谁在那边?”
顾骞一看,念乔的样子看起来很着急,应该是一路跑来将军府的。
“是念乔,看样子有急事。”
说话间,念乔已经拖着身子跑了过来,正准备开口,见顾骞身边的季全,顿了一下道:“小姐还是快些回去吧,缘溪师父情况不太好!”知年在那里看着,只能由她跑出来,从月央宫到将军府,这路真不是一般的难走,她快好的脚踝,这下只怕要再休养了。
听到缘溪的情况不太好,月昭面容一动,可语气还是很平静:“那将军就不必远送,我回去看看。”
顾骞看了看她的眼睛,点点头道:“那好。念乔,照顾好你家小姐。”
念乔点了点头上前扶住月昭,口中还喘着粗气,对着顾骞点头之后便随着月昭离去。
顾骞看着她们离去的身影,转身对季全道:“季伯,叫书寅来我书房,我有事找他。”
追踪凶手的事有莫琮在,季书寅这两天就待在武场里守着没事儿做,现在保不准就憋坏了。
季全见月昭二人离去,自家将军也没有挽留的意思,心中别提多欢喜了。
看起来将军对这个姑娘还是不怎么上心嘛,这他就放心了,今天这事儿一结束他就看看哪家小姐合适,是时候替将军张罗婚事了。
这样想着,应了顾骞一声便小跑而去。
顾骞在书房里刚坐了一会儿,一个身影便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将军,这么快又有任务了?”季书寅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最受不了整天待着没事儿做,这阵子天天待在武场看那群呆子打来打去,他都觉得闲的头疼,可顾骞不让回来他也没办法。这不,一听老爹说将军找,二话不说一路狂奔过来,就怕晚了顾骞把任务交给别人。
不过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顾骞最得力的助手就四个,一个副将王安远在边疆,一个心腹莫琮在追凶手,一个钟田回老家办事儿去了,就剩他一个,不交给他交给谁啊?
顾骞见他风风火火的样子,不禁一笑:“怎么?嫌快?”
季书寅一听他这话就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还嫌慢呢!”他可不想在武场那个地方再待下去了。
顾骞见他满脸的不情愿,也就不再打趣,正经道:“这次真有任务。”
季书寅见他正经起来,也很快板着脸坐下来听着。
他和顾骞一同长大,感情不一般,两人说事儿的时候压根不用在意身份,只是一旦有任务下达,他可就不像平常那么莽撞了。
“有任务将军吩咐就是。”
“有人在府上插了眼线,你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人挨个儿揪出来盯着,不能惊动他们。”
“谁这么大胆子?难道是平南王?”
不能怪他这样想,只是这平南王陶立的嫌疑太大,他不得不这样说。
当朝对嫡庶关系非常看重,即使太子陶执平庸懦弱也还是坐上了皇位,偏偏这个平庸无大志的皇帝还对皇后言听计从,而皇后又极其厚待顾骞,连带他们这些下属也得到了不少让人眼红的待遇,因为这一关系,皇上可没少对顾骞动怒。
四王爷陶立是个庶出,自小熟读兵书,深谙朝中政事,手底下势力也不容小觑,和陶执比起来是个皇帝的料子,可惜因为身份,只能眼睁睁看着陶执坐上皇位,而自己只能做一个守着巴掌大的封地做一个平南王。
他也是个有野心的,想要坐上王位,那就得让皇后说服皇上让位,而朝中上上下下有眼睛的都看得出皇后待顾骞不一般,但也只能叹息皇帝太蠢,皇后一开口他就什么事儿都抛开了。所以想让皇后开口,自然要先把顾骞给控制了。
这样想来,这平南王确实有这样做的好处。
顾骞听到“平南王”这三个字时,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他很不喜欢平南王,也不否认平南王的确是个做皇帝的料,但今天的话题不是朝政,而是将军府。
想到这里,顾骞打断季书寅的思考:“不关朝政,先跟你说一声,这次插手的,是一个女人。”
他太清楚季书寅的性子,不会轻易对付女人。
不出意料的,季书寅一听到是个女人,果断惊恐的摇摇头摆手道:“女人的事你自己解决,免得又白挨一顿打还不能出声。”
三年前将军府总是有家丁被无缘无故的打晕,顾骞让他追查,结果是小郡主半夜偷偷叫人打晕家丁,然后趴在树上看着顾骞,他敢对天发誓,之前不知道是小郡主,直到这事儿被他抓了个现成他才知道自己被坑了。被抓到,小郡主觉得羞怒,以误伤皇室的罪名赏了他四十大板,还好顾骞及时拦下来了,承诺绝对不会有人声张出去,这事儿也就作罢。
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女人太不可思议,搞得那么诡异只是为了看看顾大将军在家里是不是平时那不近人情的样子。
现在他学精了,凡是有女人在将军府做了什么事,那企图就只有一个:顾骞。所以,这种有女人掺和的事别指望他插一脚。
顾骞见他样子就知道他还记着三年前的事,于是只能和他说:“可是这个女人要的不是其他的,她要我的命。”还有月昭的命。
季书寅一听,狐疑的看了他半天,见他样子不像是在说笑。
好吧,他不能拿大将军的生命开玩笑。
“什么人跟你这么大仇恨?”
把自己找来帮忙,可见这人还不好对付。
顾骞见
他松口,挑眉问道:“不是不掺和?”
季书寅见他欠揍的样子咬咬牙笑道:“哪能啊?”
哪能拿皇后跟前的红人开玩笑啊?
当然这话他可不敢说。
顾骞看他一副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样子,收回笑意道:“好了,说正事儿。这个女人目前看来很难对付。”因为她身边的人,听月昭的顾虑,那个人应该有着连皇帝都要敬着的身份,而这个身份不难猜。
季书寅给了他一个白眼。
不难对付你会找我帮忙?
不是他季书寅吹嘘,顾骞没了他们几个,活生生就是一个只懂得打仗的武将,哪能在这世道让将军府屹立不倒?
可偏偏,他们几个就愿意跟着他,可能这就是他们都不如顾骞的地方了。
“跟你说实话,这个女人很难缠,颇有城府,而且实力不一般,更重要的是,我们动不了她。”要是动了她,估计敖居延第一个不会放过月昭。
季书寅听他这口气,似乎真是遇到了麻烦,于是也沉下心问道:“她什么身份?”
“现在还不清楚,不过她身边那个男人你应该知道。”
“谁?”
“浮水酒楼的常客,敖居延。”季书寅的情报多半来自浮水酒楼,酒楼老板的儿子何劲中恰好和他有交情。
“这么说,你说的人,是姜姒容?”
“你知道她?”
他倒是有些意外了。
“听何劲中提起过,姜姒容原本和他有婚约,可他心不在姜姒容身上,再加上姜家家境的原因,于是趁姜家两老还在时退了婚。一个男人经常带着姜姒容去浮水酒楼,他自然留意到了,只是这些都是别人的闲事,我也就没和你说起,看来这个男人就是她背后的人了。”
再者,看着被自己退了婚的女人和别的男人腻歪,心里怎么都不舒服吧?
还不得时时刻刻盯着趁机找麻烦,毕竟男人嘛,不是所有人都会容忍自己看不顺眼的人比自己优秀。
顾骞一听,一想,还真能扯上关系,不过转念一问:“那你可知,那个男人什么身份?”
姜姒容他不好说到底是不是凡人,但那个敖居延绝对不是人。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损人……
季书寅听他一说倒是好奇了,凑过来问道:“难不成是皇亲贵族?”
这句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他们这一行,不往大了说,就说淮安城里,随便说一家,他连人家历史都能倒背如流,更别说皇家的事儿。据他所知,皇家贵族里,连着几代人,压根就没有姓敖的亲戚。
听何劲中所说,那个敖居延是浮水酒楼的常客,出手不凡,于是暗中派人跟着,发现他都是朝着城外去,压根儿不是淮安人,不是淮安身份,那任他身份再尊贵都不是大事。
顾骞摇摇头,郑重道:“这事儿你别声张。”
他信得过季书寅,可这事儿不同寻常,他还是有必要强调一下。
季书寅点点头。
“他可能,是妖。”
“妖?”季书寅突然笑了出来。
不是他不严肃,实在是这事儿太离谱。
顾骞瞪了他一眼,皱眉道:“不然你以为他什么身份,连我都不敢轻易动?”
季书寅压制笑意,仔细一寻思,还真没有他顾骞不敢动的身份。再说,顾骞可不糊涂,不会拿这种骗孩子的事开玩笑。
“还有一件事,姜姒容要算计的,不止是我一个,还有一个姑娘。”
“姑娘?你和那姑娘跟这两人有什么仇,让他们这样对付你们?”
他倒是奇怪,顾骞什么时候会和姑娘扯上关系了?
“这也正是我们奇怪的地方,现在看来不是他们二人要对付我们,而是姜姒容一人利用敖居延。”
“也就是说,那个敖居延也被算计了?你们到底哪里得罪姜姒容了?至于这样把你们往死里算计?连眼线都插到将军府了。”
顾骞一听,瞬间反应过来一个问题:
姜姒容连敖居延也算计在内,那看来敖居延怒闯月央宫也是姜姒容的计,照这样说来,姜姒容完全就是在利用敖居延。
也就是说,姜姒容和敖居延走得近,可能不是爱,而是一开始就有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