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骞出门后发现一路平安,并无异样,于是压下心中的不安回了将军府。
陶沅一路避开了家丁回了安荷居的房里。
房门一关上,陶沅让陶盈撤了出去,一个人静静坐在榻前沉思。
许陆人不错,小小年纪便一表人才,是个难得的贤德之人,按理她可以选择接受许长孤的“好意”,因为她本就不是一个善良人,她不喜欢王府,不喜欢文王,更不喜欢郡主这个身份,与许陆结成夫妻又有何不可?
可惜,她不愿。
皇亲之间的尊卑之分已经折磨死了她的母亲,也差点吃了她,那她为何还要替王府牺牲自己的一生?况且,她心中的如意郎君,不是许陆。
若有可能,她愿洗清自己郡主的身份,然后与一心人逍遥天下,她也能做最真实的陶沅,不再受任何束缚。
陶沅怔神中,陶盈一路快走到陶沅房门前,正准备敲门,又停住了手,最后还是轻轻敲了敲门。
“谁?”陶沅平日里最不喜人打扰,尤其是王府里的人。
陶盈听到应答,于是低头答道:“郡主,王爷朝安荷居来了。”
陶沅听闻一愣,他来做什么?
安荷居是陶沅一个人居住的地方,修建于王府的荷塘旁。安荷居原名穂院,是给府里一些不得宠的姨娘住的地方,陶沅被封为郡主后不愿搬出穂院,文王生怕触怒先帝,于是命人把穂院修整一翻,又改名安荷居,让所有不得宠的姨娘都搬去安荷居一旁没有命名的院子,让陶沅一人居住。
在陶沅的记忆中,她这个父亲似乎从来没进过安荷居,今日他来又是想做什么?不过她可以肯定,他来意不善!
不管他有何种想法,她就一个态度。
陶沅想了想,对门外高声道:“去请父亲进来。”
吩咐下去后便起身坐在茶桌旁等待。
不多时便听到陶盈恭敬的声音。
是了,陶盈还是她那个父亲后来指过来的。被封为郡主之前,她可是被张嬷嬷带大的,身边有个能活人就不错了,更别提侍女。
“王爷请。”陶盈低身开了门便退了出去。
陶沅闻声起身看向门前,看到了面容僵硬的文王爷,也就是她的父亲——陶镇清。
陶镇清长得不俊,但个子却很高壮。皮肤黝黑,双眼有神,时刻都透着一股悍猛之意,总让人感到一丝丝惧意。
可如今他老了,有了白发,眼中有了一丝沧桑,让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僵硬生冷而又寂寥的感觉。
陶沅见他走过来,换上一副天真烂漫的笑容迎上去,开口问道:“父亲怎的会想起到安荷居来了?之前也不叫人只会一声,让女儿将院子里打整一下。”
陶镇清看到她那已经渐渐超越大女儿陶缳的容颜,心中感叹,听到她口中的疏离也只是点点头淡淡说道:“多年不曾踏入这里,今日过来看看。”
在陶沅未出生之前他有多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文王府已经渐渐没落,及其需要男丁壮大势力,可嫡子在两岁时不幸溺死,之后府中妻妾再孕,竟无男婴。
好不容易有道士说柳氏身怀男婴,他便百般呵护柳氏,谁知生出来的居然还是女儿,偏偏柳氏疯病还不断加重,叫他如何喜爱得起这个小女儿?
陶沅闻言也只是乖巧的点点头,把陶镇清迎了进去。
陶镇清坐下后,细细观察了一下这个房间。
很精巧,很细致,与她平日里的作风大不相同。
思及此,陶镇清不由得深深看了一旁泡茶泡得乱七八糟的陶沅一眼,陶沅察觉到他眼中的试探,于是笑得更加真诚。
陶镇清感觉到她的防备,便移开视线说道:“今日许太傅到府上来了,这件事你知道吧?”
他不会相信陶沅会有一天好好待在王府,这么大的事她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知道。虽然陶盈是他指过去的,但这个陶盈现在快被陶沅收服了,很少和他说陶沅的行踪。不过他也不用费劲去猜,陶沅能去的地方就两个,将军府和浮水酒楼。
陶沅见他这么直白,也就将茶杯放在桌上答道:“这件事估计皇上都知道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陶镇清听了她的回答噎了一下,又道:“太傅府与王府关系向来要好,皇上也知道。许家的小子不错,连皇上都对他赞赏有加,将来前途无量啊。他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与你又熟识,许太傅对你很是满意,况且你也到了出阁的年岁,留下去未免叫人看笑话。”
话说得很直白了,陶沅偏偏就装不懂:“女儿还不满十六,觉得可还留一年半载,父亲和太傅大人交好也应知道那许陆确实是一表人才,前程似锦,将来必定是要入官的,我区区一个郡主怎可成为他的笑柄?”
她早已将名声抛在千里之外,叫人看笑话又如何?这些年她都习惯了,左不过就是再让人笑一次。
——有话说——
六十周年台庆晚会在筹办,台里已经忙疯了,一直都在台里排练到很晚,所以只能十一点回来加班赶,但是赶得好少,希望大家放过…还有就是,文章渐渐步入正轨,文里大部分恩怨情仇从下一章就开始了,大家注意查收•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