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渔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她冷冷一笑,当时便打开火折子点亮油灯,冲着那李兰香大叫一声:“你个成猪的婆娘,叫你来偷我家的东西!”
夏渔边说还边放下手里的油灯,上前去扯李兰香的耳朵,打算把她抓住,叫全家人一起出来处置这好吃的婆娘。
李兰香虽然看着身子胖胖,可是内里都是虚的,力气还不如夏渔一个小娃娃大,她的耳朵被揪得生疼,却挣脱不了。
不过她也是个嘴巴不饶人的,虽然被夏渔这么一吓胆子都要吓破,却仍厚着脸皮回骂:“你别诬赖人,我何时偷了你家东西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拿了你家东西了?!”
夏渔冷哼一声:“你个臭不要脸的婆娘,大半夜跑到我家来,你不是偷东西你是来干什么?!”
李兰香还要狡辩:“我,我只是路过你家而已!”
路过?
夏渔简直被这蠢婆娘给气笑了,见过撒谎的,没见过这么撒谎的。
“你骗人也好歹有些依据吧?大半夜的你打开了我家的院子,进了我家的厨房你告诉我你是路过?”
没想到李兰香此女脸皮厚得很,被这样说了一通她竟然真的点头道:“对啊!”
夏渔暗翻白眼,懒得与她再争论,拉着她的耳朵到了前厅。
前厅里,本来都在睡觉的人也被这动静吵醒,纷纷睡眼惺忪地出来看情况,没想到才把油灯点着,众人便看见了“小女生擒猛虎”的画面,均错愕道:“这…这是咋个了?”
夏渔冷哼一声,说明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夏德发今天下午还见着了这李兰香,现下看见她又出现在自家屋子里,还是以这样一副模样,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张巧巧从这李兰香未出阁前便不喜欢她,现下看她又有偷自家东西的心思,因此冷冷道:“将这婆娘带去李汉民家,现在就去找他们讨说法!”
还是夏青冷静,客观道:“咱们今天下午还去求了村长让表叔当教书先生,现下若是这般贸然过去兴师问罪,恐怕不好。”
他刚一说完,李兰香便死命点头,求饶道:“是啊是啊,千万别让我爹知道啊!”
她才从钱大虎那个穷鬼家庭跑回娘家,爹已经很不喜了,现下若被他知道自己做了这么丢人的事情,那她一定会被爹又丢回去的,她不想喝稀粥馒头啊!
“可是,就这么简简单单放过她么?”刘氏看着痛哭流涕的李兰香,皱眉道。
夏渔第一个不同意:“当然不行!”
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抓住这个死婆娘,怎么可能轻易把她放了?她自己作孽,要付出代价,可怨不得别人!
“那该怎么处置这婆娘啊?”张巧巧道。
夏渔眯着眼睛想了一会,想到个好点子,于是笑眯眯看着李兰香道:
“我可以放你回去,但是作为回报,你得给我家搬三天的柴火,你若不同意,回去我就跟你老爹说你到我家来偷东西,让你老爹把你送回你夫家去!”
不知为何,夏渔明明是笑着对她说话的,可是在李兰香看来,却莫名觉得那笑容里掺了一座山的冰块,瘆人的很哩!
不过,搬三天柴火便能换得不被爹发现这件事,也保住了自己的颜面,倒也划算得很,因此倒是猛的点头,立刻便答应了。
夏渔眯眼一笑,松开一直揪着她耳朵的手,道:“滚吧。”
李兰香立刻落荒而逃,连屋子里的人的脸色也没看,立刻逃也似的跑出了夏家院子,消失在黑夜里。
“妹妹,你就这么把她放了,万一这婆娘反悔呢?”夏青看着她逃跑的身影,仍有些担心。
夏渔自信一笑,道:“放心,不会的,这婆娘跑回娘家本来就是够丢人的事情,她若不是想在娘家得些好处,是绝不会贸然回来的。李汉民又是个要面子的人,若是知道自家女儿跑到别人家偷东西,他肯定一早把这李兰香撵回夫家,你说,这么一权衡,这婆娘是会要搬柴火还是毁了自己回娘家占便宜的计划?”
这么一解释,众人便都哈哈大笑,随意说上几句,便又各自回房睡觉了。
果然,第二日中午,待夏渔与张巧巧二人从绿水镇上卖刨冰回来,便看见这李兰香顶着大太阳从竹林里往夏家的院子搬竹子,恰好夏德发要去帮李全发家施肥,夏青要上课,因此这些事情便只能由她自己一个人来做。
那些竹子都是长得有些坏,生了虫害的烂竹,她爹特意趁着昨日下午砍下来要拿回家晒干当柴烧的,不过还没搬完便被李全发一家叫去给田地施肥了,现下倒好,正好叫这李兰香全给做了。
可怜李兰香一个人,不仅要把那堆竹子从林子里搬到夏家院子,还要顶着这要把人烤化的炎炎烈日,并且最可怕的不是这个,而是因了昨日下雨,这些个竹子上都生了好些白乎乎的鼻涕虫,又黏又恶心,偏生她不搬完,还不能走!
李兰香简直欲哭无泪,心里暗骂自己太贪吃,作死了要去偷夏渔做的猪下水,惹得自己现在成了这般难堪的模样!
夏渔一点也不心疼她,跟着张巧巧一起把陶罐等各色东西都放在院子里的水井旁,仔细地用水洗好后便回了堂屋休息。
今日天气着实热,刨冰生意卖的好,赚了小二百文,因此夏渔的脸上一直挂着笑意,弄得刘氏都忍不住问她做什么了。
夏渔笑眯眯摇头,没过分说自己做生意这件事,又转而去逗弄在玩沙盘的玉柱。
看着李兰香在院子里来来回回搬竹子,夏渔眯眼瞧着没说话,心里却有了盘算。从一早上到现在,她也搬了好几根,虽然速度还是不能和夏德发这个大男人比,但也还算可以了。
夏渔也不想过分为难这婆娘,想着她也给自家搬了这个多柴火,昨日吃剩的猪下水也还有多,她既好吃,一会便送她一些好了。
李兰香将又一根竹子扔在夏家空荡的院子,太阳烤得着实热,她的脸上已经被晒得流下许多豆大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