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煜索性转头,不再看他。
“宋承煜,江然她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你怎么就不能睁开眼看看……”
“够了!”
一旁的江然再也听不下去了,她打断陶枫的话,暗中握紧了拳头。
她知道,陶枫说这些,不但不会让宋承煜原谅她,反而会让他对她的误会更深。
“陶枫,这是我和宋承煜之间的事,你别再说了!”
她话音刚落,就看到宋承煜转过身,朝她看过来,脸上似笑非笑,眼神冷的渗人,让人不寒而栗。
“江然,立刻给我滚回家!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江然咬牙,不再多做停留,转身离开。
她刚走了两步,陶枫就立刻跟了上来。
“我送你……”
“不需要!”
她直接打断陶枫的话,继续朝前走。
他们一个个,还真是可笑,宋承煜毫无忌惮地伤害着她,而她毫无忌惮地伤害着陶枫,他们几个人,都是自作自受。
江然回到家,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那一刻,她生怕顾柔出事,就算是顾柔曾经伤害过她,甚至害死了她的孩子,她也不能让顾柔现在发生意外。
可是有时候,过于善良,只会受到更多的伤害。
整整两天,宋承煜都没回家。
江然在家,日日惶恐不安,生怕顾柔真的出了什么事。
第三天,宋承煜突然打电话回家,吩咐刘妈准备鸡汤,送去医院。
江然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让人送鸡汤去医院,说明顾柔已经醒了。
江然在客厅,等着刘妈回来,她刚一回来,江然就开口询问情况。
“刘妈……顾柔,她怎么样了?”
刘妈的脸色不太好看,抬头看看她,停顿了半天才开口。
“顾小姐已经醒了,但是身上有不少伤口,腿上还缠着纱布……”
江然皱紧眉,心里七上八下的。
“太太,您别太担心了,有先生照顾着她,一切都会慢慢好的。我看您这两天都没怎么休息,吃了晚饭就早点休息吧。”
江然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是啊,有宋承煜陪在顾柔身边,又怎么会委屈了她?只是,她没想到,宋承煜竟然这么在乎顾柔,为了她,整整三天,寸步不离,连家都不回。
她当初没了孩子的时候,也没有见他对自己生出半分怜惜……
是因为,从一开始,顾柔就是他的心上人是吗?
她记得很清楚,在她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她举办生日会,当时苏瑜,陶枫,还有其他的几个朋友都在,而宋承煜迟迟未到,她本以为他在准备什么重大的惊喜,却没想到,宋承煜会带着顾柔出现在她的生日会上。
她仍能记得当时他向所有人介绍顾柔时的神情,眼神柔情似水。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朋友,顾柔。”
她曾幻想着,自己会是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可到头来,却是别人。
因为宋承煜对顾柔的喜爱,所以她爱屋及乌,也拼尽全力想要接近顾柔,宋承煜对她好,她也对她好。
她曾认为自己和顾柔是好朋友,就算算不上是闺蜜,但关系也不错。可后来事实证明,顾柔压根就没把她当做是朋友。
宋家大火事件发生之后,顾柔不曾安慰她,也不曾为她说话,从始至终,都作为一个冷眼旁观的局外人。
后来他们结婚,三年时间,顾柔出国,等她再回来,她仍是宋承煜捧在心尖儿的人,看来,宋承煜对顾柔才是真爱。
相比之下,她得到宋承煜的那一点点在意真的算不上什么。
江然越想越头痛,回了房间,可能是因为这两天太累,倒头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听到了扣门声,还有刘妈的叫门声。
“太太,您在吗?先生有事找您,太太……”
她起身,还以为是做梦,打开灯抬眼看到墙上的钟表,十一点多,她才慢慢缓过来。
她连忙下床,打开门,看到刘妈站在门口。
“怎么了?”
“先生回来了,在书房等您,让我叫您过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停顿了两秒,冲着她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这个时间,宋承煜怎么会突然回来?
江然自然疑虑,但是她也没敢耽误,朝书房的方向走。
不知为何,心跳加速,莫名地有些慌。
她在门口停留,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睡裙,用力又松开。
最后,她还是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承煜……”
没人回答,她握住门把,把门推开。
屋子里很暗,没有开灯,也没人应答。
“宋承煜?”
“过来。”
黑暗深处传来声音,江然皱眉,轻声开口。
“我把灯打开……”
“过来!”
宋承煜直接打断她的话,她犹豫了一下,慢慢迈步朝里面走。
她向来恐惧黑暗,但是宋承煜语气那么严肃,她也不敢不朝前走。
走过一排书架,才看到窗户角落有淡淡的暖光,那是个落地灯,调的最暗的光,隐隐约约,能够看到宋承煜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只有手指间的烟一明一灭。
他到底想干什么?
江然犹豫了一下,朝他走过去。
“……顾柔怎么样了?”
在距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站定,江然吸气,开口询问。
“你知不知道,你毁了她一生。”
宋承煜猛然抬头,盯着昏暗中女人模糊轮廓的脸。
“什么?”
她诧异,不知为何宋承煜会这样说,她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但是却感到莫名的不安。
“她怎么了?”
江然握紧拳头,紧接着开口询问。
“你自己做的好事还不知道吗?!”
男人的声音仿佛一把冰冷的刺刀,生生地刺入她的心口,“你害了她!从今之后,她再也不能登台跳舞!”
“什么!”
那一瞬间,江然的身体像是被抽离了力量,她的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她扶着沙发把手,身体都颤抖起来。
不能登台跳舞?
宋承煜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领口,用力地将她扯向自己,用低沉却充满了愤怒和压抑的声音说:
“江然!你知不知道,对于一个舞者,腿受伤留下后遗症到底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