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狐潭
易云月站在如宫廷之门一般大小的洞口边,墨绿壁沿,蜿蜒赤草,觉得甚是诡异,不由定了一定看向了一边的叶子萧。
“月月怕进去吗?”叶子萧低头盯着她粉白的面庞,褐色的眼眸,道,“这里是入口,但却只是一小部分。”说罢,一手环起易云月掠了进去。
洞内暖光洋溢,甚是华美,易云月不由有些好奇,仔细看去才见四壁之内原来不是灯火,却是无数的明珠,不由心中暗叹,就连皇宫都不会如此奢侈,却也只是印狐潭的一个入口而已。怔忡间,环抱住自己的人已停在了一条碧水迸溅的河边,这河绵延而上却丝毫没有任何落脚之处,连四周的石壁都已被水激打成墨玉一般圆润华质。
“我们游过去好不好。”叶子萧自那晚之后就再没有逗弄过易云月,所以此时这话听在她耳中更是暧昧异常。
易云月转头瞪了他一眼,纤细的手指却紧紧地拽住了他的手臂。虽然自幼习水,但自己身上所穿的薄裙一下水就会完全透明,万一真的下水....
“我不会把你扔下去的,”叶子萧轻声道,“此刻又不是只有我们两人,你的那个样子还是等以后再慢慢给我看吧。”说罢,猛地长啸一声,似狐之妖艳,又似啼血般凄绝。
在回荡声中一条小舟缓缓从雾白的水汽中滑出,一个周身白衣的女子独自摇着船:“公子。”她莞尔一笑,甚是清凉。
叶子萧手中微一用力便携着臂中的人,跃上了船头。“乖乖,其它两位岛主可曾到了?”
“他们已经等公子两天了呢,”少女摇起手中的碧色船桨,轻撇了一眼叶子萧怀中的少女,调笑道,“公子的女人中这个最是绝色,难怪耽搁了那么久。”
“乖乖越来越会讨巧了。”叶子萧看着怀中人不可方物的面庞,温柔的笑意不自觉地自嘴角荡漾开来。
易云月低下头并不搭理他,只是硬顶着手肘挣开了他的手臂,向旁退了一步。
当船穿过一片水雾之时,已经是在开阔的平原之中,原来那洞口只不过是一个绝顶奇妙的天然屏障。船一直沿着河攀上了坡,竟是向着上游划去,易云月不由心中一奇,这逆流而行是何等的困难,可是身边的这个女子竟然像是在平静的湖边泛舟一般的悠闲自在。
“这上潭之河本就逆流而行,”叶子萧见她好奇又不愿发问的表情,甚是解意地说道,“印狐潭之所以为印字起头,便是因为这仰着日月之光的地势。”他说着向前跨了一步立在了船头,迎着明晃的太阳,青色的衣衫,宛如倚云而生一般,甚是妖娆。
划船的少女颇为深意地看了二人一眼。
印狐潭领主偏院
“子萧,你真是,还未坐上领主之位,便学会领主的派头了。”生岛岛主文秋和司空拓年龄相仿,也是刚刚接任岛主不久,所以和叶子萧平日都是称兄道弟甚为随便。
此时的叶子萧已经换上了一身白色的锦袍,底脚为金色滚边,黑缎一般的发上束了一顶白玉金镂发冠。所有流岛弟子均需外貌俊美才可选中,武功却又异常阴辣,而此时配上这一身雪白的衣衫,则更衬出了他如灵狐一般的漆黑双目,邪妄却又艳丽异常。
这偏院景色甚好,比邻着瀑布,湿润的空气总是带着一丝幽香。
他坐在那里,并不理会文秋的调侃,倒是望着另一边的老者道:“据说前一阵的嫡传弟子被岛主驱逐出潭了?”
“逆徒已是真气紊乱,留他有何用处?”老者厉光回视,一副浩然之相。
“子萧,你也真是,明知道死岛岛主是绝对公正之人,又何必再追问此事。”文秋见问到了敏感问题,急忙缓场道。
“仅是问问而已,再怎么说岛主也是长辈,子萧自然不会怎样。”叶子萧恨声道,这死岛之人练的硬功,自是各个傲骨非凡,可偏偏接连几任得不到领主之位,所以一直与流岛不和,再加上他当年也是爱慕莫云已久,自然恨自己的师父,所以也就牵连到了这一代。
“子萧言过了,我们两个这次来是说服你闭关的。”文秋左右不是,只得硬着头皮又一次岔开了话题。
“我还要等上一年,”叶子萧淡淡地说道,“余下一年时间再说吧。”自己在继任领主之前需要习得历代传将下来的印狐字绝,那字决便在印狐潭底,每代的继任人都需一年时间幽闭湖底。他已经一拖再拖,终是不想进入湖底。师父曾经对自己说,自己很像上一代的领主,也就是自己的师伯,情字堪自绝。
“流岛之人皆如此,”老者声音中明显带着微努,随即起身道,“我先告辞了。”言罢转过身,却忽然定在了那里。
叶子萧和文秋都不由顺着他的目光向瀑布边望去,一个白衣少女站在瀑布边,低头似在寻觅着什么。
“莫云?不可能。难道是莫月?也不会......即使小了莫云十几岁,也不该是一副少女模样。”死岛岛主讷讷地自语道,眼神中竟闪出了不曾见过的柔情。
叶子萧见他这等神色,心中甚是不悦,冷下脸来道:“两位岛主请回宿殿吧,我就不送了。”
言罢他快步走到了瀑布边,扶住了易云月的双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