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锐哥,你好吗?”
“我不好,太不好了。说说,为什么到现在才接电话?你看一看,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
“我刚才到公园里去坐了一下,没有带手机出去。有什么事吗?”
“我还要问你发生什么事了呢,本来我前两天都还好好的,可这几天我总觉得心烦意乱,感觉好像出什么事了。我打你手机一直没人接,我又打电话给我妈,我妈说她没什么事,就觉得你最近有点不对劲。而且,好像没看见萧磊这几天来接你。到底怎么回事,赶快告诉我。”
“萧磊,到澳大利亚去了。他朋友跟我说,萧磊让他转告我:我生日当晚,萧磊很早就过去打点好一切了,听见门铃声,他以为是我,到了开门一看,却是小淇。萧磊他还没反应过来,小淇就对他说,她一直爱着他。接着,抱住他吻他。他还说,萧磊到澳大利亚去,是因为我一直不肯原谅他,他不得不从我的世界消失。他认为,我看不见他,心里可能会好受一些,他是真心爱我,希望我生活得好。然后,今天早上,我收到小淇从日本大阪寄来的信。里面就写着一句话,她说:我爱萧磊,我恨他爱你。”悸娜很平静的讲完这一切,就像讲述一台话剧的故事一样。
“娜娜……”希锐很是心疼。
“希锐哥,你不用担心我,好好做你的事吧,我已经没事了。我知道,他给的,不是我所希望的。”
“那什么,才是你所希望的?”
“嗯~~我也还不知道,可能等我遇到了,就会知道了吧。”
“长不大的小孩子。”
微风穿过悸娜的头发,顽皮的提起发梢,又跳到树枝上去,轻声告诉叶芽儿,快快起床,否则不能成为健壮的树叶。
Allen被古鱼邀请到他的影楼作模特,一旁的Eric跟他谈着事情。
“悸娜,”古鱼从椅子上起来向门口走去说,“终于等到你来了。”
还在认真看文件的Allen被Eric撞了撞,Eric用眼神示意Allen让他看他身后的悸娜。Allen转身一看面前微笑着的悸娜,旁若无人的说:“是她?”“谁呀?”需要掌握第一手资料的Eric,顿时紧张起来。看看目不转睛的Allen,又看看正和古鱼交谈的悸娜,恍然大悟的说:“公园里的梦中情人?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Allen深深呼出一口气,调整好状态向悸娜和古鱼走去,Eric跟着过去。
“来,介绍一下。”古鱼站在人群中,说:“这位就是我们的女模特,俞悸娜,现在还在读大三。这边这位呢,当然就是男模特了,一家公司的销售经理。小小年纪,混得还不错。”古鱼凑在Eric耳边说,“我怀疑你们的上司是被他迷惑住了,你说呢?”Eric连连点头说是。古鱼又说:“好,开个玩笑。他叫尹天昊,这是他的好友兼同事Eric。OK,介绍到此结束,谢谢大家,请给我掌声鼓励。”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悸娜笑对Allen。
“是啊,世界本来就很小。”
“你们认识啊?怎么不早说?这世界也太小了吧?你们是朋友还是什么?”
“我们?”悸娜看看Allen,又说,“只是碰过一次面。”
“确切的说,”Eric从Allen身后站出来说,“应该是两次才对。”
“两次?不是吧?”
“是,当然是。Allen少……哦,不,天昊,快。”Eric向Allen伸出手,“快把那个拿出来呀,手机链。”
Allen把手伸进裤兜摸了摸,迟疑了一下,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在他迟疑的时间里,是在想拿原来那条摔坏了的手机链,还是拿出放在盒子里崭新的一模一样的那条。
Eric奸笑的看着Allen,意思是说没想到Allen居然还会有这一招。
悸娜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惊奇的看着那条手机链。片刻才说:“这条手机链,怎么会在你那里啊?”
“我们第一次碰面,在机场的时候它掉在了地上。”
“原来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我还以为是希锐哥把它摔坏了,不敢承认呢。谢谢你啊,为我保存了这么久。”
“不用。”Allen有些不好意思,一扭头看见古鱼拿着相机兴致勃勃的拍着。悸娜也看向古鱼,被他的一副认真样逗笑了。看见悸娜的笑,Allen情不自禁的淡淡一笑。
“别动,”古鱼换了一下拍摄角度,“OK,太经典太美妙了,真难以置信。”古鱼翻看着相机不住地感叹。
“你怎么又偷拍啊,古鱼?”悸娜说。
“没办法,当时的场景让我的手痒痒,不得不把它拍下来。你们过来看看吧,绝对会对我的摄影枝术佩服得五体投地四脚朝天。”古鱼拍下了从Allen拿手机链到悸娜伸手去接盒子,一直到刚才Allen看着悸娜淡淡的笑的镜头。每一张都自然纯真而又流露出浓厚的艺术气息。
古鱼这次是为一家杂志社拍摄封面人物,根据需要,男女模特不得不做出一 些亲密的动作。
“天昊的脸再往下面一点。”古鱼指挥道。他让Allen搂着悸娜的腰,额头贴在悸娜的头上。心里有鬼的Allen往往是通过他的稳重来完成拍摄,悸娜倒是自然的展现出古鱼所描述的效果,而古鱼在一旁拍得是不亦乐乎,不停叹Allen和悸娜的完美配合,顺便赞美一下自己做出的让他们做搭档的英明决策。Eric啊,早就不知道钻到哪儿去向“家族侦探社”报告“军情”了。
和古鱼一起吃完饭,Allen送悸娜回家。在路上,悸娜接到希锐的电话。
“希锐哥明天晚上就回来了。”悸娜说。
“希锐哥?”
“嗯~上次在机场和我一起的那个人,他就是希锐哥,沈希锐。当时去机场,是为他送行的,结果因为途中折回家去拿护照而差点误机。所以,在机场里莽莽撞撞的,而且还不小心撞到了你,真是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他是一直到现在才回来吗?”
“是啊,他是被公司派去意大利深造的哦,一去就是大半年。”
“他在什么公司?”
“‘尹企’的一家广告公司。”
“‘尹企’啊?!”Allen惊讶了一下,又说:“我也听说过这家企业,据说能进入它的公司工作的人,一般都是能耐不小的人。他那么年轻就能被派出国去,看来他的工作能力很强啊。”
“虽然他常跟我说他们公司是家烂公司,在他上面那些守旧的人阻碍了他事业的发展,可他还是很为公司尽力的。你也是啊,这么年轻就有所成就了。”
Allen低下头,淡淡的笑,心里却怀着深深的歉意。
“少爷,你回来了。”女佣阿娇和小妍在门口迎接Allen。阿娇接着说:“少爷,Eric先生说你回来之后,让你给家人打个电话。”
“好,你们休息去吧。”
希锐带了一大堆礼物回来,吃的穿的用的,该有的不该有的都有。希锐和Allen一见如故,而且,都以各自的方式爱护着悸娜。希锐总是变着花样给悸娜接二连三的惊喜,而Allen则是默默地为她做好一切。希锐在为一家中法合资的药品做出优秀广告后,进入到Allen直接管理的“尹企”在国内的总公司里工作。只是,他至今还不知道,同事口中的“Allen总裁”,就是身边的尹天昊。
大学校园里,不少人在为“一毕业就失业”的事烦恼。看着那些学习成绩拔尖的同学,一个个地被挖去这家国企大公司那家跨国大企业,这些人的心里就更难受了。悸娜的学习成绩虽不是数一数二,但还算优秀,加上她在学校的知名度,很快就有两家公司物色到了她。这两家,是尹企的电脑公司之一和英国有名的一家多元公司。阴差阳错地,悸娜进了那家英国公司。
在大学学习的四年时间里,悸娜没回过一次家。来回的路费对她家来说是笔大数目,父母让她找到工作后再回去。悸娜听从父母的话,现在才回去看望他们。希锐在总公司还没站稳脚,为了不影响他的工作,陪同悸娜回家乡的人,就只有Allen。
过去的土砖瓦房成了高楼大厦,过去一下雨就没法行走的小泥路,现在可以同时通过两辆汽车了。家乡的变化,让悸娜相信父母的生活也一定有改善。父母看到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儿回家笑得合不拢嘴,村子里的人把悸娜家围得水泄不通。当晚,悸娜的父亲在自家的院子里摆下了酒席,宴请亲朋好友。悸娜儿时的玩伴,大多都结婚生子了。酒桌上,她们问Allen是不是悸娜的对象,悸娜连声说不是,只是朋友。难为情的Allen则低下头躲避那些人的视线,心想这样就会没事。没想到她们却越说越来劲,“瞧,这么个大帅哥还脸红。”悸娜本想为Allen解除困境,叫玩伴们别再说他,可那些女人的一张嘴,就顶五十只鸭子的嘴,“嘎嘎”地说悸娜还没过门,就护着人家之类的话。悸娜也不敢再说下去,要不然啊,这一晚上都会没个清静。
酒宴结束,客人也都送走了。悸娜的父亲不停地打着酒嗝说:“再来两杯。”悸娜和母亲把他扶上床休息,他还迷迷糊糊的说着什么“对不起悸娜母女”“不是亲生女儿”的话。悸娜问母亲父亲在说什么,母亲说:“你别管他,他又在发酒疯。今天是咱全家高兴的日子,只管高兴,其他的什么也别问。今晚先休息好,有事明天再说。”
Allen的身上被蚊虫叮得到处红的红肿的肿,悸娜找来药膏给他擦上。问他是不是从来没吃过这种苦,他说这个不算是吃苦。坐在院里的石磴上,Allen看着满天的星星,听着悸娜说她在这里的故事。母亲从门缝偷看两人的身影,高兴、痛苦、无奈……最终还是流下泪水来。
悸娜要赶去公司报到了,母亲正帮着她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