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宁王爷。”宫山慈在一瞬间的怔忪之后,才意识到这礼数自己竟然全都忘记了。
他修长的手指在她还没下跪的时候就扶住了宫山慈的手臂,另一只手则放在她的手腕上把她拉了起来,轻声问道:“免了,怎么与我还这样生分?”
陆易寒的手虽然修长,实则指腹上却有老茧。宫山慈可以感受到陆易寒在说话时清浅的呼吸,赶紧就挣脱了。
若不是他皇家的身份,那就是好一个温雅的公子。
“母后,我与阿慈已经有多年没见了,一时生疏也是正常。不过……看她风尘仆仆的样子,不如就让她下去休息一会儿,儿臣在这陪你说说话?”
“也好,也好。”太后这才去拉过陆易寒,“便先让山慈去稍作休息,晚点我将在锦央宫设宴,你也一起过来、”
她对着身侧的女宫说道:“还不带山慈过去休息?”
宫山慈这才和风盈交换了个眼神,跟着那女宫从偏门走出去了。离去前她又忍不住往身后看了一眼,只见陆易寒和太后似乎聊得很是愉快,太后愉悦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正在经历一场剧烈宫变的人。
而陆易寒……宫山慈只觉得自己琢磨不透他。太后本来没有让自己走的意识,他应该是看出了自己焦虑的心情,为自己解了围。
不可能的,不可能这么简单。
现在是在皇宫里,每个人都是人心叵测,不能相信任何一个人。
更何况,能在皇宫这个大环境里活的优越的人,哪有十足纯善的性子。
即使陆易寒还是几年前的那个他,宫山慈也不可能相信他。
“姐姐!”
宫水芙一声清脆的叫喊打断了宫山慈的思绪,“刚刚那个哥哥长的好漂亮,他对着我笑了。”
宫山慈看了宫水芙一眼,把她抱到床上去,说道:“等会姐姐要出去,你和风盈姐姐在这里好好呆着,好吗?”
现在自己身上有玉玺,还带着小妹。她的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更何况,现在这宫里的情况她都不了解,更加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在觊觎这传国玉玺。
她让风盈将宫水芙带到里面的房间去,看了周围一眼,门窗紧闭,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隔墙有耳。她看着放在一边布料上乘,颜色鲜艳的宫装没有犹豫就脱下了自己身上那血腥味浓重的衣服。
有别人的血,也有自己的。
她白皙的肩头几道殷红的血痕触目惊心,但宫山慈硬是眉头都不皱一下,挑选了一件素雅的鹅黄色衣衫麻利的换上。见风盈出来了,便说道:“风盈,你也将衣服换上。”
“主子……太后设宴当真得去?”风盈担忧的说道:“只怕是凶多吉少,宫将军说的那道……”
“风盈!”宫山慈将声音,皱着眉摇了摇头,才低声道,“小心隔墙有耳。”
宫秦在给她的信里面提到,在皇宫之中,她一个人是没有任何支援的。所有的心腹都在边境没有回来,一进皇宫,消息全都封锁的情况下也没办法通知远在边城的大哥。即使她安全进了皇宫,但是风声迟早会走漏出去。不仅要反复确认太子的安全,更要小心行事。那封信的末尾,宫秦说太子的太傅柳知商,是先皇所托的可信之人。先帝早已经拟好了一道传位诏书,但是却将玉玺放在了宫秦这里保管,为的就是防止有心之人拿这诏书做文章。
当务之急,当然是要找到柳知商去商量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