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的脸色好像对这个东西有点意思,我俩对视一眼。我小心翼翼的问道:“阿姨,怎么了?难不成您见过这个东西?”
“孩子,你跟我说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
“对啊,我母亲过世的时候留下来,装在信封里邮寄给我的。”我瞎掰道。
只是始料未及的她突然捂着脸哭了起来,嘴里还嘟喃着:“果然……果然啊,逃不过去啊……”
我们一下就慌了,看来这枚戒指的背景没那么简单,她这反应,这背后可能还有我们想不到的一些故事,只是这副模样,我们又不知道从哪儿开口问。我胡编的这个故事可能也不假,当时从林子里捡到这戒指,说明主人很可能已经遇难了,所以反正都是死人留下来,属不属于我就没多大关系了。
大妈哭了一会儿,又擦干了眼泪,声音哽咽道:“既然她已经走了,我们也不远了,孩子,既然是你母亲留给你的,那她应该告诉了你一些事情吧。”
一些事情?
我怎么可能知道,但是这节骨眼我要是露出破绽就前功尽弃了,这节奏明显接下来就是套话的环节,赶紧组织一下语言,然后回答道:“不,我母亲走的很突然,我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留下的东西还是从她尸体遗物里发现的。”
“这样啊……看来真是命啊。”
大妈站起来道:“你们等等,我有东西给你们。”
说着就走回自己房间里。
我问董天天:“你说这大妈是不是认识戒指的主人啊,可是这话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快了?听起来跟诅咒似的。”
“那可不,尤其是她哭的那一下,我都懵圈了,我觉得这里面不简单,待会儿你多问点话,别傻啦吧唧的光听别人说。”
“行。”
趁着这空档,我又拿起戒指看了看,普通的亮银色,上面只有一个限定的小商标,并没有什么独特的记号,而且这种款式的戒指很常见,要是不仔细看可能完全无法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如果能一眼辨认,那其中肯定有一些缘由让她对这个玩意印象很深刻。
大妈很快又回来了,手里抱着个小盒子,递给我们:“你们拿着这个,去洛阳找一个叫王铁富的人,告诉他事情已经开始了,快点动手。”
“洛阳?王铁富?”
听着名字我都不觉得不简单,感觉像是七八十年代的人了,不过我接过盒子,打开来看,里面是一枚和我手中一模一样的戒指。
“阿姨,这是?”
“不要问这么多,快去,越快越好。”
她说着就把我们推出去。
到门外她就关上了门,过了一会儿房子里的灯全部都灭了。
我捂着这两枚戒指不知道怎么办,董天天跑到窗户边看了一眼里边,然后跑回来跟我说道:“里面一点儿动静都没了,这老太太要干嘛?”
“我怎么知道,感觉跟交代遗言似的。”
“那咱们怎么办,还真去洛阳啊,这么大老远不得跑死人咯。”
“这事儿不急,反正这戒指又不是我妈留下的,就算要出事儿也轮不到我。”
我用手机叫了俩的士,反正这里弄完了也没什么好调查的了,看老太太那样子估计也不会在跟我说些别的,索性不如回家和大伙儿一起商量商量。
在车上的时候我一直在研究这两件东西,做工和商标都一模一样,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当初经理说是他们公司限量做的七个,而且看老太这反应,这七个人应该是认识的,而且或许还有一些什么诡异的联系,包括洛阳的王铁富,也可能参与其中,只是不知道和他们之间属于哪种而已。
虽然事不关已高高挂起,但是这已经戳到了我某点好奇心,于是我叫董天天给经理打了个电话,询问一下关于这七个人事儿。但是那边给出的回应却是,除了必须要填的客户资料,其他的一概不知,但是却告诉我们,这七只戒指是十年前做的,刚好资料要在今年消档,意外的被我们碰到了。负责做这七只戒指的是一位姓张的老工匠,以前公司退休下来的,目前住在湖北。
能打听的全部打听到了,但是所有线索似乎我们都用不到,我一下就泄气了,在翻出来看看这七个人的地址,无疑除了长沙这个,其他的都在天南地北,我们是不可能去找的,除了经费有限外,也有身为学生的尴尬之处。
回到家里,阿缘还没睡觉,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们回来就问我们去哪儿了。
我大概把事情给她说了一遍。
把大家召集起来,木头首先发问:“我说,接下来怎么办?”
“我觉得咱得从近处开始,我们本来的目的就是云南死人坑,长沙这边如果和云南没有关系的话,不必要理会,而且我们也没那闲心去管那么多事。”
阿缘道。
“对,戒指放在一边,我们的关键点还是我舅舅那个死人坑,如你们所说,事情得一件件来,没个结果之前先别碰其他事,不然到时候乱成一团理都理不清。”
董天天也发表意见。
我看了一眼木头,道:“你呢,你怎么想?”
“你们咋做我就咋做呗,反正我脑子没你们灵光,听吩咐行事。”
“行,你倒是好调配。”我嘲笑他。事情敲定,刚开始我们本着先把一些和死人坑有关系的事弄清楚,然后才进去,因为那个地方实在是比较隐晦和震撼,但是比起眼前天南地北的去找人,还是克服一下恐惧就近入坑比较实在。
当晚我们就各自回房睡觉了,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看起来这阵子应该是累的太厉害了,所以才急需补充睡眠。
一起吃过早饭,我们没有耽误时间,四个人叫了俩车直奔精神病院里。
车上董天天嘱咐我们道:“医院里可能比较吓人,毕竟不是正常人住的医院,到时候你们悠着点,别尖叫啊什么的,不然护士可能会把我们赶出去。”
“能揍人不?我这个人被吓到的时候本能反应就是直接上去踹两脚,记得小时候我跟东子去鬼屋玩的时候那几个扮鬼的工作人员给我拍的鼻青脸肿的。”
木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们都懒得理他。我有点儿担心,就问他:“天天,你舅舅病情恢复好了吗,别到时候还是疯疯癫癫的,我们可是要他带路的。”
“要说好完全那是不可能的,医生说受到了过度惊吓留下了后遗症,但是正常说话走路还是可以的,就是有时候行动不怎么利索,像中风一样的那种感觉。”
“那倒没多大事,能走就行,走不动我们背他。”
长沙这个地方还是蛮大,包车一个路程都要两个小时左右,而且还得是路上不堵的情况下。我一直在想那当时死人坑把他舅舅吓成那副样子,心里恐怕得留下了阴影,我们几个人要他在去那个地方,他能同意么,而且就算真的愿意,时隔两年,如今建设这么快,荒郊野地都变成了高楼大厦,还能找的到那个地方么。
到了医院,四个人登记了一下,董天天出示了一下探望准许然后就放我们进去了。
我们被安排在医院内属的公园里会面,这里有蛮多坐在轮椅上的病人,穿着病号服在溜达,看起来状态不错,应该都是接近出院的人,看这样子,董天天的舅舅也应该接近正常人。
护士跟我们说了一些必要的,比如说不能刺激病人,不能喧哗,不能抽烟一类的,然后就进房间里把董舅舅推了出来。
其实我对这个人的印象只是从董天天故事里来理解的,一个乡痞,喜欢玩小手段,弄一些小聪明,而且既然有过偷盗的经历那为人也应该比较霸道和暴躁,不亲近人。
但是见到后才发现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是一个大胖子,可能是两年的医院生活造就了他现在的身材,一见到董天天就笑眯眯的道:“侄子,这么久了终于想起来看舅舅了。”
“这不是前阵子读书么,没有时间,现在一放假就来了,你还不满足呢。”
他笑道。
我们也跟着知书达理的叫了声舅舅。他和善的点点头,问道:“这些都是同学吧,真是不好意思,在医院里接客,也没什么好招待的。”
“不用不用,我们是来探病的,不是做客的。”
我连忙说道。
他招呼我们坐在长椅上,自己滚着轮椅坐在我们对面。
董天天和他攀谈一些家常事,我就在踌躇这个死人坑的事要如何开口才比较委婉而且不会让他激动呢,毕竟这事儿可是让他当年差点疯过去的,分寸没把握好的话估计又要惹事。
我本来想问问木头,不过他一直在那边和阿缘聊天,看起来根本不在意这件事,或者完全放心的交给我了。
我朝董天天使了个眼色,他立刻会意了,轻松的一笑道:“舅舅,有个事想问问你。”
“什么事啊,说呗。”
“您还记得,两年前,长沙野地的那个死人坑吗?”
他这话一出,董舅舅的脸立马就变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董天天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就说了出来:“因为我在云南,找到一个一模一样的坑,和你当年一样,里面埋了上百个人!”
我一听就要糟糕,哪有对一个病人这么直接去刺激的人,本来神经就脆弱,说不定这么一折腾人家立马旧伤复发,那可就完了。
我用眼神谴责了一下董天天,他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董舅舅。
过了好一会儿,董舅舅才慢慢开口:“其实……这里面还有一些事,我从来没有对外人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