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领着心儿和小顺子往楼上走,小顺子低着头,并且头越来越低,因为他发觉到周围的男人们净往她们这边瞧来!瞧的当然不是他,而是他身边的美丽佳人,虽然粗衫布裙却有种说不出的清秀高雅。
小顺子忽然有点后悔,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心儿换上男装呢,现在这么惹眼,万一要是被哪个恶少遇见可就麻烦了。
“心儿,我看我们还是去别家吧,我带你去小店吃别的。”
“来都已经来了,怎么又要回去?不行,先吃完这家再换别家吃。”心儿哪知小顺子的心思?豪爽地勾着他的肩就往楼上走。
二楼乃是雅座,比起一楼更加精致,举目望去里面尽是华服的富家公子王孙贵胄。
心儿扫了一圈,脱口而出:“怎么你们帝都的男人,个个穿的都像花技招展的孔雀似的。”
小顺子被他给逗笑了:“现在帝都的王孙公子,都流行穿华服,红色的上面用金线绣花,一是显得富贵,二是大家都这么穿,不这么穿那就是落伍了。”
“啊!都这么穿,冒一看还以为个个都是新郎官呢。”心儿说完哈哈一阵笑。
不过,她可没瞧见某个雅座里,有人正紧紧地盯着这边:“喂!两位姑娘!”
姑娘,心儿左右看。
小顺子连忙拉了拉她的袖子,“是叫我们啦!”
“我们?哦,对了,我们俩现在是姑娘。”
心儿的话刚说完,一双大手忽地伸了过来,这动作虽然来的快,却还是被小顺子发现了,他赶紧一推心儿,倒好,他自己落入了男子的怀抱了。
那位公子喝的半醉,似乎并不在乎抱到的是谁,咪这一双醉眼,邪邪地一笑,一张酒气冲天的嘴凑到小顺子的跟前:“姑娘长的不错啊?哪里人士?”
小顺子拼命挣扎。
那边心儿瞪着一双大眼,瞪着紧抱着小顺子不放的公子,大叫:“我警告你,赶紧放了他!”
“放开她倒也成。”公子哥眼睛色迷迷地瞧着她:“只要你给大爷当着众人的面香一个,我就放了她,另外再给你一百两银子。”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又要想要抱住心儿。
酒楼上人很多,但是却并没有一个人要出手相助的打算,大家都放下手中的筷子等着好戏的上演。
心儿气急:“告诉你,你再敢靠近一步的话,我就不客气了!”她可是说得出做的到的。
“嘿嘿!你要怎么不客气?”那公子又靠上来,“来啊,你不客气一下我看看,爷就喜欢你这种小辣椒够味,来呀来呀。”
心儿长这么大从没遇到过这种事,那公子竟然一边一变靠到了她身边,伸手又要抱,心儿彻底被惹怒了,此时她已经退到了楼梯口,眼看着公子就要抱到他,她突然一转身,一只手抓住小顺子,脚对着那公子的挡下用力踢去。
那公子根本没想到她会这样做,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惨叫一声,双手一捂下体,咚咚咚一连数声的从二楼滚到楼梯底下。
楼上一阵静默,大家都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这么一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孩,竟然下手这么狠,看不出,真是看不出。
“心儿快走。”
小顺子反应了过来,拉着还想踹人的心儿一溜姻跑出了集味斋,耳边传来公司气急败坏的怒吼声:“你们这帮没用的,还给我去追。”
“是!”
恶少手下人一窝蜂追了出去。
心儿才不怕呢,气都要气爆了头一次遇上这等事,还说是皇帝脚下皇城根儿,竟然又热敢欺负良家妇女,太可气了:“你放开我,我要去抓他报官。”
“不行不行!”小顺子死命地拉住她:“那帮恶少的手下可不是好惹的,要是你受伤的话,回去我可就惨了!心儿咱们快溜吧!”
一路拉着心儿穿街过巷,可后头那帮人紧迫不舍的汉子,跑的两个人气喘吁吁就要不行了,不过后面的那群人也累的够呛,两边的速度都变慢,但是距离却越来越近。
“快抓住她们,抓住她们!”那公子的手下大叫。
完了,急的小顺子都要哭了,只是死命地拉着心儿继续跑,到了这个时候心儿也没力气了,只是机械地跟着小顺子往前跑。
路上的行人,一看这种情形,全都闪开一条路,大家似乎都避之不及,只有一个人没有躲。
冷冰冰地站在路中间,跑到这里,小顺子和心儿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小顺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拉住那人就求救:“好汉,救命,救命啊!他们……他们光天化日之下想强强民女啊。”
那人一身青衣,皱着眉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心儿抬起头,一看呆住,这个不正是在永州遇到过的拿个三品带刀护卫冷残阳么。
看见他,她忽然觉得自己有救了,疾呼:“冷大侠救命。”
“嗯?”冷残阳不由得将她打量了两眼,心想,这位姑娘怎么会认出我?
“兄弟,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恶少的手下追到了跟前,为首那人,看见有人出头,恶狠狠地叫嚣着。
“多管闲事?我就爱多管闲事。”
“什么?”首领上上下下将冷残阳打量了一番,摄于他的冷傲的气势,说道:“告诉你,你可要听好了,我家公子可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宰相大人的公子,惹上了,就算你倒楣了!我家公子看上的姑娘没有到不了手的,你最好不要掺这趟子浑水,不然惹祸上身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冷残阳冷冷一笑:“宰相大人的公子是吗?我今天就来教教你们什么叫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跟我一同去衙门走一趟。”
“衙门?去那里做什么?”
“自然是做证人,你家公子罪行累累,不抓了他京城又会有多少姑娘遭殃。”
首领一愣,随即朝同伴一使眼色:“呸,你小子算什么东西,既然你不听劝告,就休怪咱们手下不留情,兄弟们给我上。”
冷残阳不慌不忙地走了过去:“好啊!一起上,今天我要瞧瞧你们这帮恶棍有多大能耐。”说完他冷冷笑着看着他们。
众人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给我上,打他,往死里打,就算是进了衙门又怎么样,公子会保你们出来,出来还会多赏你们几两银子。”
这番话一出口,众人一拥而上,将冷残阳围在了中央,奈何虽然人手众多,但是却近不了冷残阳的身。
“小子,有点功夫!”首领气歪着嘴,从牙齿里龇出这几个字。
冷残阳嘴角稍稍一扬:“怎么?你是想再试试伸手?”
“打就打!”
首领蹭一下蹦了过来,可惜他刚举起刀,就被冷残阳一个耳光打在了脸上,再抬手,又是一记耳光……接连十几个耳光,直打的他眼冒金星,脸如猪头。
“好!太好了!”
心儿拍手叫好。
周围的百姓,见恶少的手下落败也都拍手称快。
那首领,晕头转向地站在那儿,脚下一软摔倒在地,其余手下一看这副场景,全都退缩到了一边,纷纷放下兵器。
心儿摩拳擦掌的走到那首领面前,对着他就是一脚:“王八蛋,好人不做你要做坏人,让你练枪你要练剑,上剑不练你练下贱,金剑不练你练淫贱。我踢,我再踢。”
踢的那首领直求饶:“哎呦,姑娘,别踢了别踢了。”
心儿拍了拍,叉着腰,大摇大摆地说:“敢招惹本姑娘,这就是你们的下场。还有遇到这位大爷是你们活该,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欺压百姓了。”
冷残阳看着她的举动摇了摇头,这姑娘,真是有趣又好笑。
“冷大侠,这些人要怎么处理?”
“你们自行去衙门,我记住了你们一个个的长相了,我随后就到,要是少了一个人的,我自有法子对付你们。”
“是是是,我们自行去衙门……自行去……”
一群人唯唯诺诺的扶着首领站起来,一拐一拐地朝衙门走了。
路边众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心儿也兴高采烈地拍着手,大侠就是大侠,三下五除二就把一帮恶棍给打到了,所以她带头鼓掌鼓的最热烈。
“姑娘,我们以前在哪里见过?”
“当然见过!”心儿兴高采烈地说:“你忘记了啊?就是在永州的酒楼里,你和流云大侠练手夺下了九龙杯,当然我们俩都在,后来江行鹤用毒的时候,流云大侠救了我,你就了他。”说完她用手一指小顺子。
“对对对,冷大侠,我就是你救的。”小顺子仰着笑脸。
冷残阳却没笑,不对吧,上次那两个明明是男人……
“大侠您仔细看看。”
小顺子把脸凑了过去。
冷残阳再一看,懂了,原来是男扮女装,但是看心儿的时候他多看了一眼,莫非那位姑娘那天的女扮男装?
看到这里他会意一笑:“你两个只身在外,诸多不便,要多多注意”说完他拿出一锭银子放到小顺子手里:“快回去吧,女孩家出门本就不方便,还是穿上男装的好,下回出门,可要小心。”
哇!这位大侠真是出手阔绰,要是跟他去闯荡江湖,也不错。
想到这,心儿眼睛一亮,一把拉住冷残阳的手:“大侠你真是好人,不如我认你作大哥可好?”
“大哥?”冷残阳愣了一愣。
“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
“小弟?“冷残阳将她有扫了两眼,看不去她哪里像男人。
“冷大哥,我叫安若心,你可以叫我心儿,也可以叫我妹妹。”她倒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哎呀,今天运气不错,没想到出趟门,竟然有了个大哥!”
冷残阳颇有些无语地看着她,这姑娘颠三倒四的,还无缘无故来就来攀亲,真是奇怪。
“冷大哥,我有一事相求。”
“何事?”
她悄悄地将头贴到冷残阳的耳边:“这样吧,明天我们再在此处见面,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一拍她的肩膀大声说:“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不见不散。”
说完领着小顺子在冷场如愕然的目光中走了。
明天?明天他肯定是不会来的。
这姑娘有点奇怪,会不会是脑子不好使?
自从见到了冷残阳之后,心儿忽然一反常态不想玩了,要回去,其实她如意算盘打的噼啪响,闯荡江湖是她一贯的梦想,别的都靠边,反正她决定了,明天要跟她的冷大哥闯荡江湖去了!
所以,虽然说出门被人调戏,她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稍微郁闷了一会就遇过天晴,她勾着小顺子的脖子,一边走一幻想闯荡江湖的事情,忽然她一转头问小顺子:“我真的很像娘们吗?”
“你本来就是啊!”小顺子好死不死地说了句实话。
这句话惹恼了心儿,想他安若心明明是个男子汉,竟然被说成像娘们,不!这可不是真的!
“你才是娘们呢。”心儿朝他吼了一句。
“我怎么可能是娘们。”小顺子回答的一本正经的:“你看你长的多好看啊,一进酒楼那么多眼睛盯着你,可没有人盯着我。”
“什么?”心儿一副杀人的语气,好像小顺子侮辱了她一样。
“我说的真的啊!”小顺子连连叫屈:“心儿,我说实话你装扮成这样真的很好看呢,这么多年我也见过不少漂亮女人,但是你这样的,真是不多见,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是起码能倾倒半个城半个国。”
“怎么不可能!”心儿摇着头“不许在说我长的好看了,不然我跟你翻脸!”
“呦,美人要翻脸么,来来翻个脸给我瞅瞅。”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足足吓了心儿一跳,回头一看,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正是刚刚被他踹下楼去的恶少。
他不应该被大侠抓住……想到这里心儿一拍脑袋,怎么忘了,大侠只抓了几个打手。
“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自然是来找你咯。”
说完他手中的扇子一挥,从他身后走出四个身材魁梧的练家子:“小美人,刚才有人救你,现在你跑不掉了吧?”
“我告诉你哦,我大哥可没走远,他……他就砸附近呢,只要我大喊一声他马上就来了。”心儿吓唬说。
“那你喊一声看看他到底会不会来。”他一边说一边逼近了心儿,“来啊,喊啊!你高兴喊多大声就喊多大声,我倒要看看你的大侠在哪里?”
心儿被她逼的直往后退。
恶少继续说:“怎么你害怕了吗?先前我本想要一个香吻罢了,你非但不给,还存心整治我,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就算我的那帮人去了衙门又怎么样?顶多在里面呆两天就好好的放出来了,我一点都不担心。”
“你你……到底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今天天气不多,风和日丽的,大爷心情也不错,你看着里花草繁茂,很适合野合,只要你肯陪我这一次,我就放了你。”语毕,竟逼上前,扇子抵在了她的下巴上。
心儿怒极,抬起脚,狠狠踹了过去。
这一回恶少躲的急,没踹中他的要害却也端到了他的腿上,痛得他哇哇一阵大叫,好半天才抬起头,指着心儿喝道:“你有种,竟然还敢打我,来人,给我将她放到了。”
小顺子一看心儿有危险赶紧过去帮忙,结果却被两个人按住,另外两个人手一探抓住了心儿,按在了地上。
“放开我,你们要干嘛?”心儿倒在草地上,她竟然一点没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镇定的说:“我告诉你们,我可不是好惹的,好吧,现在你们人多,我认输了,我踢了一脚,你踢我一脚,我们扯平吧。”
“扯平?好啊!那我就和你来个扯平,不过我可舍不得踢你,我要伺候伺候你,这天作被地做床,我俩作对野鸳鸯!”
说完走过去,伸手就撕心儿的衣服。
心儿这才意识到,遭了,她想到的不是她要被非礼,她想的是她一个大男人要被另一个男人非礼,这要传出去,她的脸可没地方放了。
可惜她的手被按住,恶少紧紧压住她的腿,手在扯她的衣服。
心儿动不了,嘴里却在大骂:“你这王八蛋!混蛋!龟蛋!”她拼命的挣扎,无奈大汉的双臂就像铁钳似的,怎么也挣不开。
“喂!救命!救命啦!”
“小美人,我爹乃是当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说你喊救命有什么用?就算我要了你的小命,也没人会管,我看你就老老实实地躺着让爷我好好享受一回。”
头一低,想要亲她的脸颊。
心儿呸一口口水吐过去:“你这个变态给我走开。”
“小美人够辣的。”
他一把抹去脸上的口水低头又亲来。
若不是闪得快,可能已经亲到她的嘴了。
眼看他又要亲来,心儿急了:“等等,我告诉你,我也不是普通人,我姓安,乃是太子爷的人,你要是识相的就赶紧放了我……”
她可记得慕安知曾经说过,有危险的时候报上姓氏,会躲过危险。
果然恶少一愣,瞥着她,不过此时他色字当头哪里会管那么多,“我管你是谁的的人,你不报你是谁的人倒好,报了,我可就不能放过你了,你就好好享受这片刻吧,完事你会没命了。”
完了!
这该死的慕安知,你怎么不说清楚,报这个姓要么死要么活呢,现在好了,无端丢命。想到这她无奈的闭上眼。
“放开她。”冷冰冰的声音从恶少的身后响起。
跟着就听‘噗——’一声那只在她身上的手不动了!
心儿一惊睁开眼,看见的就是恶少的身子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旁边的两人一惊,放开心儿的手,去探他的鼻息,一时间面如土色:“你…..你……杀了我家公子?”
“回去告诉你家相爷,人是慕安知杀的!”
慕安知!
四个人一听这个名字全都跪倒,连声说:“太子爷,这些不关我们的事,太子爷饶命饶命啊……”
“滚!”
“谢太子爷谢太子爷……”
“等等,把你家少主的尸首抬走,别在这污染了花草。”
“是!”
四个人赶紧过去抬着气绝的恶少走了。
心儿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拉扯着身上的衣衫,像个娘们似的,好吧!她确实像娘们,尤其是刚才她竟然差点哭了,想到这里她很自觉地鄙视了自己。
小顺子一看见慕安知气的脸上发白的样,吓的噗通一声跪倒:“太子爷,求求你饶了我吧我……我不是故意要带心儿姑娘出门的……我也没想到半路遇上这种事情,他垂涎心儿姑娘的美色,所以……所以……”
他声音愈说愈小声:“太子爷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还想有下次!”慕安知怒火正炽,看到心儿差点被人玷污,气的他的肺都要炸了。
心儿看见小顺子被骂,替他说了句:“你别骂他了,是我让他带我出来的。”
“你还敢替他求情!”一瞧见她的模样,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有多危险?”
“我知道!”心儿的声音很小,想起刚才的事,再加上被慕安知这么一骂,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真的,刚才她还有想到他呢,刚才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凶。
真是丢脸,竟然哭了!
她用力抹去眼泪,紧咬下唇,她才不管呢,现在她只想哭,憋了半天还是想哭,哭吧哭吧,她忍不住了一头投入慕安知的怀里,鼻涕眼泪往他的衣服上抹去。
刚才还在愤怒之中的慕安知,被她这一哭,哭的没了脾气。
这丫头也是,越哭越能哭,一时半会停不了似的。
最后一点怒气也消失了,他一边轻拍着她的背,一边安慰起她来了:“心儿乖,别哭了,别哭了好不好?”
心儿还是哭,头狠狠地埋在他的怀里。
“好啦!别哭啦。”慕安知瞧见怀中人,叹息了一声,半是调侃半是心疼的口气说:“哪个爷们像你这般哭哭啼啼的?”
就是这句话,心儿陡然不哭了,抬起头气愤的望着他:“怎么?我哭我的关你什么事,不就把你衣服弄湿了嘛,那么小气干什么。”
说完一抹眼泪,想离开他的怀抱,哪知他却紧紧抱住,任她怎么挣扎,也挣不出他的怀抱。
“好了,乖了,你要哭就哭吧,你看你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反正就当洗衣服了,再洗洗。”
心儿一撇嘴:“你让我哭,我就偏不哭。”
慕安知笑了,一副宠溺的口气:“好,心儿不哭,那么我们回家吧。”
就这样他抱着她上马往别院而去,只是可怜了小顺子一路小跑的跟在后面,活该他自作自受。
到了别院之后,慕安知抱着她下马,又抱着她进了院子,只看的大家目瞪口呆,最属惊奇的应该就是福公公了。
进了屋之后,慕安知要检查她身上的伤痕,说是伤痕,其实只是手腕上有些淤青而已。
看着她雪白肌肤上清晰的手指玉衡,慕安知脸色冷的像冰:“该死的,我刚刚怎么没把他们杀了。”
心儿扁了扁嘴,一想今天发生的事,就浑身打哆嗦:“还说呢,那两个人真是可恶,硬捉着我不放,不然单单一个恶棍,肯定是打不过我,你看他们力气多大啊,现在还疼着呢。”
她一边说委屈地看着慕安知,那样子真叫人又是同情又是心疼的。
慕安知手狠狠一捏就将手中的杯子捏碎了。
看的心儿直发愣。
他压了压火气,拿起红花油给她揉着伤处:“是我疏忽了,以后不许在偷偷跑出门,要是出去的话,必须跟我一起,听见了吗。”
心儿哪里肯听她这句话,虽然自己出去不安全,但是跟他一起岂不要无聊死,这般想着,忽然一低头,竟看见他的手正在流血,惊呼一声,赶紧捧住他的手:“天啊,你流血了!”
慕安知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果然在流血,眉头一蹙:“小伤而已,没事。”
“怎么会没事啊!”
心儿连忙起身给他包扎,说:“你看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本来我就够惨了,最近是隔上半个月就要流血一次,现在好了,你也受伤了。”
慕安知看着她认真包扎的样子,没说话,定定地看着她。
心儿一抬头看着他正瞧着自己,嘴角微微带笑,不高兴了:“你看什么看?别以为我好心替你包扎,这都是因为你今天救了我,我才替你包扎的,还有,请你以后不要再受伤了,我可不想有一天你跟我似的满身伤痕。”
说道身上的伤痕,心儿郁闷的叹了口气。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郁闷,大老爷们身上有点伤痕是很正常的事,可为什么自己会难受呢?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爱美了。
“心儿,你是在关心我吗?”慕安知低声问道。
“我才不是关心你。”心儿瞪了他一眼,急急忙忙地分辨说:“你受伤了,我不是我给你换药,多麻烦啊。”
“真的?”
“真的!”声音很小,有点底气不足。
慕安知一低头,在她身边轻柔地说:“心儿,我喜欢你脸红的样子。”
“脸红?”不会吧,心儿赶紧用手捂住了脸,没想到却被慕安知抓住了手:“别动。”
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呼吸离她那么近,心儿的心一下子就乱了。
脸更红了,原本看着他的那双眼,慢慢地垂了下去。
她她,这是怎么了?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话音未落,他就俯下头封住了她的唇。
心儿愕然地睁大了眼,双唇一下子木掉了。
她电光火石之间想起了一个人——星流云。那一次在树下他也曾这么吻过她,这这,他一时给吓住了,整个人像木头一样呆住。
他的舌头却没有因为她呆住而停止,直到落上了她的肩头,她才醒悟了过来,一把推开了他。
“你……你干嘛?”
原本该发火的,却不知为什么一下子没了发火的底气,穿好衣服,怔怔地坐在一边,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心儿……”
“别叫我,你你……太过分了。”
“我怎么过分了?”
真是怪了,这要是别人敢这般扫他的兴,他定会拂袖而去,可偏偏是她,他便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哼!我发现了,你跟那个恶少一样!”眼前恍惚出现了恶少的身影,也是吻过她的肩膀。
慕安知脸色一沉。
“不准拿我跟他比!”
真是不要命了,竟拿他与那畜牲相比!
“难道不是吗?拿个混蛋把我按在地上,也是用他那猪嘴碰我的肩膀,想想就生气,恶心死了!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洗澡了,被他那张猪嘴这么亲过,我不得泡上半天,再用澡巾搓上半天,你说他气人不气人。”
慕安知原本生气了,不料听她这么说,噗一下笑了。
“好啦,心儿,别生气了。”
“你说我能不生气吗,要是你给那样的猪嘴亲了肩膀你会怎样?不得泡上半天?”
“嗯。”慕安知点了点头,“何止跑上半天,我还会用烈酒消毒的。”
“就是嘛,我跟你想的一样。”心儿愤愤地。
“现在,一会我让嬷嬷给你烧水洗澡,放上各种花瓣,再用烈酒给你肩膀消毒,这下你大可放心了吧。”
心儿又点了点头。
“心儿,我想问你一件事。”
“说吧。”她大有随便你问的架势。
“我们下个月成亲,你觉得好不好?”
“啊?成亲?”心儿惊呼了一声,“我们两个大老爷们,怎么成亲?我可没有分桃癖的。”
要命,这个时候她居然还以为自己是男的。
慕安知呼了口气,平静地跟她解释,哦不,应该是循序渐进地跟她说:“心儿,前些天,我们不是说好的嘛,先假装成婚,等过阵子我找到合适的人了,你就功成身退了。”
心儿摸了摸下巴:“事成之后你给我一千两黄金的对吧!”
慕安知差点气翻,她竟然想着这事。他点了点头:“我还问一个问题,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你么?”心儿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你这人只会欺负我!既然你问,我就照实回答,你对我还算不错啦,但是有一点不好。”
“哪里不好?”
“你有点……分桃癖这点不好啦。”心儿说,“也不是不好,要是你跟别人分桃呢,我就无所谓了,但是你总想着跟我分桃,不是我说的,是慕家堡的人跟我说的,反正我总觉得得怪怪的,不过,后来我听小顺子说了,皇宫不能有男人,而我是你的贴身仆人,我跟你进了宫之后一定会被净身,我就变成公公了,真是吓死我了,我才不愿意做公公呢,我还想娶老婆成家,继承香火呢,做了公公那不就绝种了,一辈子就只能呆在你身边了,多无聊啊。后来你又让我男扮女装,我想了想也挺好的,这样就不用净身了,不过我有前提的,扮两口子可以,但绝对不会跟你分桃的。”
慕安知也不以为意,反正他只喜欢女人,让她说出来也好,省的在心里憋着,反正他是认定心儿了。
原先对心儿的心态是基于好玩,男的遇到这样一个有趣的姑娘,很真实,不虚假,让她觉得跟在在一起很放心,可打从那一夜,她竟然冒死跑去保护他,让她这么多年的防备终于彻底瓦解。
就是这个傻呼呼的丫头,竟然一直自己是男儿身,竟然一直觉得进宫之后会被净身做公公,他应该告诉她真相的。
他一脸严肃地看着心儿。
心儿也正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说实话,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越看慕安知越觉得他顺眼了,不但顺眼了,似乎还有点点好看呢,其实慕安知一直都挺好看,想起第一次在官道上看见他的时候,心儿真的觉得他挺好看的,后来他百般刁难,才觉得他越看越难看,但是最近怎么又觉得他好看了,而且最最弄不懂的是,想起他马上要在一堆画上选一个女子做太子妃她的心就莫名其妙地觉得郁闷。
难道……她不是嫉妒,而是喜欢?
妈呀!想到这里,心儿一下子呆住了。
不会吧,难道最近跟慕安知在一起久了,也染上了分桃的癖好了?
“心儿,你觉得做女孩儿好不好?”
心儿正想着心儿,随口答了句:“其实,也挺好的。”
慕安知震惊莫名,不过还有隐隐惊喜:“真的?那你愿意当女孩儿?”
心儿自知说错了话,但是她想来直性子,让她装一会儿可以,但是装一阵子就很难了。她挠了挠头,很郁闷地说:“怎么了,你怎么吃惊做什么?我就是觉得,我最近好奇怪啊,竟然习惯被你欺负了。”
听到这里慕安知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笑?我告诉你别的得意啊,我告诉你,我决定了,再也不假扮你的新娘了,明天我离开这,再也不要见到你了,我要把你忘记的干干净净的!”
慕安知的反应,惹到她,原本先跟她说句心里话的,没想打竟然被他嘲笑了,真是气死她了,他竟敢笑他!
“好了,别生气,我道歉好不行。”
心儿气愤愤地抓过身。
慕安知只要扳转过她的身子,一看她眼睛红了,心里不由得一阵心疼,好声好气地问:“心儿,你真想当女孩儿?”
“那又怎么样?”
心儿马上又背过身子,不再看他,真是的,气死人了。
慕安知又扳转过她的身子,看着她:“既然你想当女孩儿,那太好办了。”
“好办?你就是在取笑我”心儿气得回过身瞪了他一眼。
“我哪里舍得!”他反手将她拉进怀里:“丫头,你还明白吗?你原就是女儿身啊!”
说完他低下头,吻住了心儿的嘴。
心儿呆了,挣扎了几下,气喘吁吁地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快步跑到门口:“我安若心是个男人,虽然现在我对你是比以前有好感,但是你也不能用这样的法子来骗我,我才不是傻瓜嘞。”
说完急匆匆跑了出去。
从慕安知那跑出去之后心儿一个人坐在后院的秋千上想了很多。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慕安知的吻,她就同时会想起另一个人——星流云。
也不知道流云大侠怎么样了?
又想起慕安知之前说的,你原本就是女儿身,她想,如果自己真的是女儿身的话,那她要嫁给谁?一边是慕安知一边星流云,不用说一定是星流云,起码他是大侠嘛,而且她吻她在先。
在经过一个时辰的思想斗争之后她决定了,她再也不要看到慕安知了,她要去找冷残阳大侠。
第二天她等着慕安知回宫的时候,悄悄地穿了小顺子的衣服混出了府外,早早地来到了昨天跟冷残阳约定的见面的地方等他,结果,她从白天站到了太阳快落山,也没等到冷残阳,最后她等了饿的受不了,才骑上马回了别院,幸好慕安知也还没回来,不然估计要讨打了,庆幸庆幸。
倒是小顺子废话啰嗦地问她去了哪里了?是不是找冷大侠?
烦的她吃晚饭就倒头睡去了。
隔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心儿起床,吃了午饭,慕安知就来,这家伙今天不用回宫么?
“心儿,我在说一遍,你原本就是女孩儿!”慕安知又在不厌其烦地重复说明,反正他是打定主意要她明白这个事实真相了。
“我是女孩子?”心儿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鄙视地看着他。
最近揍他都揍腻了,这人真是死脑筋,说了几百遍了她是爷们他怎么就听不懂呢?心儿郁闷的很。
她有种秀才遇上兵的感觉。
虽然她才是那个讲不听说不明的兵。
“是啊!”慕安知说,“你终于接受你是女孩儿这个事实了。”
心儿说:“我又打咬你,并不代表我没有生气,我要不是看你长的跟女人似的我早揍你了。”
好容易升起来的希望,又破灭了:“心儿,你原本就是女孩儿啊!我何时骗过你了……真的……”
心儿猛地从凳子上跳了下来,临空一脚朝他踢去,幸好地躲得快,不然子孙根准受重伤。
“心儿,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骗你。”
“你没有骗我?那你就是嘲笑我长的像姑娘嘛。”心儿恨恨地说:“我告诉你,你没有资格嘲笑我,因为你长的也像娘们儿。”
“心儿……”
“你别跟我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你这样说,以为就能打击到我吗?我告诉你,没门,我安若心是纯爷们,什么大风大浪没遇到过,这点事就能打击到我的话,那我早混不下去了。”
真是气死她了。
看她气的小胸脯一起一伏的,慕安知忍不住笑了。
这一笑又惹到心儿了,她指着他:“你看,你又在笑话我。你这样怎么这么无聊,天底下有那么多好笑的事,你偏偏要来取笑我,长的像娘们就好笑嘛,你完全可以对着镜子笑过够的嘛。”气得她话都说不下去了。
“噗——”
慕安知又笑。
“你……你……你……竟然还笑。”心儿急了,拎起凳子朝他身上扔了过去,“算我安若心有眼无珠,竟然给你这种人做贴身仆人!”
慕安知轻轻一身闪开了凳子的袭击。
“好啦,别生气啦。”他过去想去牵她的手,却被心儿用力地甩开了,他也不生气,只管厚着脸皮说;“做个乖丫头多好,我来宠着你……”
这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感动了,天下那么多女人投怀送抱,他从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唯独这个笨丫头,深深地牵着他的心。长那么大他可是第一次如此厚脸皮缠着一个姑娘呢。
“你宠我?你欺负我还差不多……唔……”
可惜她话没说话,就被他吻住了嘴。
一吻之后他竟然吻上了瘾!又接连吻了两回。
而心儿呢,她全身僵硬有如僵尸般的梗着鼻子。
他肯定是疯了,竟然吻她。
“我是男……”
“好了别说了。”当下差人叫来了嬷嬷。
低头在嬷嬷耳边嘱咐了几句。
嬷嬷频频点头。
心儿连忙问:“你们说什么呢?”
“说什么?等会你就知道了?”慕安知不怀好意地笑了一声。然后大步走了出门,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搞什么鬼。
心儿郁闷!
心儿本想跟出去的,可看见嬷嬷古怪地盯着她,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双手放在胸前,“喂,你怎么那么古怪。”
“古怪?我有吗?”
一边说话她一边开始脱衣裳。
天啊,天啊!这到底要干什么啊?她她可是爷们儿啊,这老嬷嬷,当着他的面脱衣服,难道是要非礼她吗?
这该死的慕安知!
心儿吓得脸色全白,想推开嬷嬷,可又觉得一双手会推到他光溜溜的身上。
遭了遭了!
一定又是慕安知在搞鬼,不知道要怎么整她,这可怎么办啊?
心儿禁不住吓,赶紧用手捂着眼睛,拜托,女人的身子岂能乱看,师父说过,看完多半就要负责。她可不想跟一个老嬷嬷成亲,这把年纪,肯定生不出孩子了……
可是……到底,她还是没忍住,好奇地从指缝中朝嬷嬷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她惊呆了,因为她怎么也没想到,老嬷嬷身体的器官,竟然跟她的一样。
嬷嬷她也男人?
等等.......
不对啊,阿牛他们跟她是不一样的,慕安知跟她也是不一样的。
“嬷嬷……你你……是男还是女?”
“我当然是女的啊。”嬷嬷的脸笑成朵花。
“啊!”
心儿放下手。
“你……你明明……”
越说越没气势,最后她索性不说了,一屁股坐在床边。整个人恍惚了一般。
“心儿姑娘。”漠漠好声好气地说:“来,你也脱了给嬷嬷看看,看看你是不是跟嬷嬷长的一样?”
“我才不要。”心儿条件反射似地吼了一嗓子:“我可是……”
到底爷们儿三个字没有说出口。
她挥了挥手:“算了算了,跟你说不清。”
“怎么会说不清呢,来来,嬷嬷帮你脱衣服……”
心儿急了,两三步跳上桌子,扑向门口,逃了出去。
不行,她要找那个该死的慕安知理论理论。
慕安知正坐在书房喝茶,似乎早就料到心儿会来一般,乐呵呵地说:“怎么样?看了嬷嬷的身子,你作何感想?”
“滚!”心儿骂了一嗓子:“告诉你你休要用嬷嬷来打击我,她是跟我差不多,这能说明什么?顶多她也是男人。”
慕安知大概又要吐血了。
无语地看着她,半天才说:“那你要不要再看一遍我的?”
“你……你……”心儿气的要死,其实她过来就想问问他,为什么嬷嬷和她一样,而他和他们不一样,谁知倒让他一通话说的问不出来了。
老天,难不成她跟嬷嬷一样是女人!
不会吧!
心儿脚下不稳差点跌倒,幸好慕安知抓的快。
心儿赌气地甩开他,气呼呼地问:“其实你早知道了,我跟你们不一样是不是?”
听到这句话慕安知的心总算放下来了,还好还好这丫头总算敢面对这个问题了。
“你相信你是女儿身了?”
“哼!”心儿赌气地哼了一声。
“心儿,既然知道自己是女儿身,就该收敛你的行为,有个女孩家的样子。”
“你少来了,你既然知道我是女的,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还是气呼呼的,一脸的郁闷。
不过一句开始接受了自己是女孩家这个事实了。
不过这是痛苦,要知道这些年来心儿从来都当自己的纯爷们,如今让她要推翻这个概念真的很困难,虽然她也一次次的疑惑过,为什么自己的身子和慕安知阿牛他们不一样,为什么用脚踢他们的要害,他们会很怕,而自己却不怕,根本没有嘛怎么怕?只觉得自己跟他们有点不同,但没想到竟然是女儿身。
她还能说什么?
心儿正不知道说什么,嬷嬷跑了进来,气喘呼呼地说,“心儿姑娘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我还没问你呢,你这么女扮男装,难道就没觉得不方便吗?”
“你先别叫我姑娘姑娘的。”心儿低声地反馈着,“哪有什么不方便,倒真要是女人那才不方便呢。”
“那你的月事呢?每月月事来的那几天,你怎么处理的?”
“月事?”心儿眨巴眨巴眼睛,问了句连慕安知都哭笑不得的话:“什么是月事啊?”
嬷嬷张了张嘴,诧异了好半天才说:“月事就是,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身体要流出血来,那几天肚子会痛,浑身无力……”
“那个啊。”心儿听明白了,然后她又说了句,石破惊天的话:“两年前开始,我每月都会出血,那是因为我经常上市挖人参吃,补的太多了,结果内出血了,肚子是会有点痛,不过还好啦。”